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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瑞哥之征(第10章.跨越种族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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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机库后可以发现里面依旧铺设着原本的柚木甲板,因为上层航空甲板的保护,这里的木片和外面天天风吹日晒的那些所呈现出的颜色有着肉眼可见差异。

露莉用法杖点着灯,在过道里慢慢地挪着步子,以前四号主炮塔底座所占用的那个大坑被很自然的塞上了一部升降机,三架金属骨架与硬质木材组合而成的战斗机列队在一旁,厚重而又富有历史感的深棕色极具蒸汽朋克的风格。

“真漂亮!”少女对这些如同18世纪英国浪漫主义艺术家们作品中的图景给予了很高评价。

矮人直来直往、利益至上的性格虽然不太讨露莉的喜,但不得不承认,在工艺方面他们简直是天才,将原本仅停留在想象层面的东西都变作了现实!

就在露莉正陶醉于艺术世界时,从舰艉方向传来的阵阵哭声让她精神一振!有人在那?还是说……

露莉的心尖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毕竟在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出现,就算是鬼之类的也……

她改用双手持着法杖,摆出攻击的架势并背靠墙壁,以便视野可以覆盖整个机库,随后像横行的螃蟹一般轻手轻脚地朝声音的方向慢慢挪动着。

就这么一直走到了机库最尾端的那扇门前,露莉深呼吸一口,正准备去摸门把手,结果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咿……”她猛一后退,后脑勺撞在了身旁的承重柱上……

“呀啊!痛痛痛……”

“露莉……酱?”在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诶?冰冰姐姐?”露莉借着法杖的光看清了眼前的少女,这令她很意外,莫非冰冰也对战舰有兴趣?

“你是……来喊我回去的吗?”

“唔……是啊……总算是找到你了……”虽然原本是来参观机库的,但既然冰冰都这么说了,露莉也就很干脆地顺着她的台阶下了。

“嗯!那走吧!”冰冰牵起她的手。

“噢!好的……”露莉一边应着一边偷瞟冰冰的脸,隐约有泪痕,刚才肯定是她一个人在那儿哭……

这就奇怪了,冰冰向来都是那种爱笑又元气的女孩子,哭这种表情应该是最和她无缘的……

难道说她那个坏哥哥又做什么惹她生气了?还是更过分……

“你在想什么呀?”

“诶!我……唔……我在想晚上吃……吃什么!”露莉赶紧搪塞道。

“不是的吧,露莉酱你只要一骗人手心就出汗!哼哼!”

“啊……那个……好吧,抱歉!我其实在想你为什么会哭……”既然被她抓住了“命运的手”,露莉只好老老实实地交待了。

“你听到了?!”

右手法杖的光正照着冰冰的下巴,在她的脸上刻画出一片恐怖的阴影……

露莉吓得汗毛倒竖,赶紧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没事!我不会在意这种事啦……”冰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等等!笑了!”露莉心里又开始琢磨到底是高兴、生气还是别的什么意思……现在自己的手还让她抓着,一会儿不会被强拉着去玩什么奇怪的惩罚游戏吧?

“你害怕的样子好可爱呀!露莉酱,放心吧,我真的没有生气,况且你也不是故意的嘛……”

“是……是嘛……那就好……”露莉松了口气,但对于冰冰为什么会哭,她还是很在意!

“要有什么事你也可以稍微依靠依靠我哦!毕竟我是副会长,关心公会的大家也……也是我的……责任!”

冰冰愣了一下,但马上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露莉酱也想当大人了吗?那可不行哦!你要一直做我的妹妹!”

“……不是这个意思了,而且明明我才是年龄最大的……”

露莉滴咕着,虽然她也清楚从外表看她那仅仅只有1米35的身高以及娃娃脸就是标准的小萝莉,但她却不想被别人当成小孩子看,毕竟自己从小接受过贵族教育,宫廷礼仪、交际舞、英国历史、法律、军事、钢琴、文学这些她都还算学有所得,因此她也更希望一些“大人”

能和她以大人的方式对话,就像之前在东南角的森林,大德鲁伊凯伊.奥萨尔那样,不是将她当作一个“小女孩儿”而是“法师小姐”。

“不用担心我啦!倒是你自己有什么事一定要和姐姐说哟。”

露莉对此只有心说:

“我在你这的定位就是个妹妹了,我说想要你放下姐姐的身份有可能吗!”

结果这左一拐、右一拐,到头来还是没弄清冰冰为什么哭,但露莉不会放弃的,她有种预感——只要这次能帮冰冰解决好这个问题,或许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就不单纯只是个“妹妹”了!

一出机库,她们便碰到了正好路过这里的猫哉,这名矮人隆重地邀请她们两位及公会的各位去船上的餐厅里用晚餐,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实际上因为委托书上没有关于食宿安排的条款,露莉便提早做好了相对应的准备,用塔罗牌携带了分量不小的食物,这下情况有变,倒还能称作意料之外的惊喜。

而且具猫哉所言,这个“惊喜”并不是拜他“面子”所赐的“特别关照”,而是矮人们虽然追求财富但是也不至于抠门到那种地步,必竟这一船腰缠万贯的大佬们谁会在意你那点饭钱呢?的确,矮人有过为也许就几个金币的事而大动干戈的历史,但那也不是单纯为了点钱,更多是对对方贪图便宜而用不当手段捞些额外油水行为的一种惩罚!

露莉这才认识到自己可能对矮人有所偏见,从精灵的视角出发显然是有失公平的,其实矮人有时候不太喜欢精灵,更多的是因为精灵“无欲则无恶”、“与自然而为一”这种平淡、寡欲而又缺乏变化,日复一日几乎就是呆在森林里搞搞艺术或练练剑术,每天都是前一天的复刻的生活方式和民族性格实在是和他们这些生命时时刻刻在挂倒计时的种族不相配,毕竟精灵是被神偏爱的孩子,不老不死,什么事都可以“再等等”,但矮人等不了,等一天少一天,300年的秒表一掐,就万事偕空喽!(这么一想死的更快的人类确实有时候更着急,甚至于不择手段……)

于是露莉决定,就借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一下矮人,给自己的图鉴上再添点新内容。顺便也要努力把自己身为精灵可爱的一面也多多展示给他们看,让他们也擦亮眼睛好好认识一下在他们嘴里“高高在上整日清淡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是否真的是这个样子。

于是在叫上公会的其他几名成员后,大家便在猫哉的带领下一同来到了舰桥右侧的一个大舷室——餐厅,这里的整个过道都铺上了地毯,上面棱角分明呈中轴对称的花纹也极具矮人的风格,但这些家伙把战舰的过道布置的这么舒适也真是……

然而直到进了餐厅,露莉才知道外面的那都只能算“开胃小菜”,这间舷室才是“正餐”!

一进门便是那摆成四方形的长桌,铺着上好绸缎制作的桌布,上面整齐地排列着有烫金花纹点缀的银制餐具,而在这个方阵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也各留出了条过道,以便通行,当然最显眼的是中间的一个圆台,上面放着一个金和铜铸成的大柜子……不对……好像是……钢琴?

“先进去吧!我们可以先找个好点的位置”猫哉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作为本次行动的投资人之一又是“叹息的猎马人”公会成员,这个地方算是他的主场,自然也要有主人的姿态!

于是众人在他的带领下找到靠近舷窗的一侧坐下,虽然晚上看不到什么海景,但至少这里有不错的灯光。露莉看了一眼头顶那盏由黄金和水晶打造的灯具,差点没被气的当场拍桌子。

暴殄天物啊!上好的白水晶竟然给他们凿空了当灯罩。就好比庚斯博罗的名画让一群不懂艺术的人拿来垫桌子一样!但露莉还是赶紧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激动,这是文化差异,应该理解!应该理解……

“汝的心为何如此絮乱如麻,就像一头惊慌的小兽,很是令余在意呢!”威廉端着一杯红酒坐在了她的身边。

“诶?马……马歇尔先生,怎……怎么看出来的?”

威廉抿了一口酒,喃喃地说:

“汝啊!真是不善长隐匿自己的心啊?表情都写脸上了……”

“咿!”露莉赶紧双手捂脸,生怕有什么“不太友好”的表情让周围的矮人看到了……

“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心乱往往会令汝迷失本来的心意,有时候审视自己或许才能寻觅到那重重迷雾中的方向……”威廉笑了笑,拿上自己的餐盘又离开了座席。

“我自己的心意么……”露莉看向了那架立在会场中央的钢琴。

“朗费罗说过,音乐是人类共同的语言……如果这是真理的话那么……”

露莉感到手一阵一阵地颤抖,她想试试,虽然矮人与精灵文化相异,但或许可以靠音乐来交流!

不久,人们都来到了餐厅就座,露莉观察到,在矮人当中,还有一些除他们公会之外的人类,可能是别的冒险者或投资商,但这餐厅当中的精灵确确实实仅露莉一位。

“诸位!”一个披着毛皮大衣体态偏胖的矮人来到了会场中间的圆台上,他一发言,大家便都安静了下来。

“请允许我再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吉姆利.都灵,是本次活动的发起人,虽然我们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因为利益才齐聚一堂,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友谊,对不对呀!”矮人说着顿了一下,大家便都纷纷答“对!”

“矮人、人类还有精灵……”吉姆莉说到精灵时还特意将眼光指向了露莉这个全场唯一的一位精灵,但他看起来面带笑意,似乎……还挺高兴?

“……大家本都是朋友,在数千年前我们的先祖们共同封印了黑暗魔君,拯救了这个世界,才有了现在的我们,他们那伟大的友谊我们也许体会不到,但做为后人至少应该传承!也必须传承!大家说是不是啊!”

台下又是一片“是!”的回答,不得不说这位老板在控场主持方面是一把好手,并且也意外的很随和……

露莉坐在这个除她以外全是矮人和人类的大厅里也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那我们就早点开始宴会吧!讲太久委屈了大家的肚子……哦,对!我们还要来点背景音乐佐餐不是吗?在座谁愿意来弹弹这架钢琴,说实话我技术不好,各位当中肯定有比我强的吧……”吉姆利道。

露莉一看,会场的大家都望向了那个圆台上的“柜子”并议论纷纷,这是个好机会,可……

“嘿!露莉酱!你不是会弹琴吗?”坐在左边的冰冰拍了她一下。

“……嗯……我确实会一点……”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早有想过,心脏却依旧跳得厉害,手也在发抖。

“汝的心意!”威廉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慢慢地念出了四个字。

“……”露莉点了点头,她深呼吸一口,站了起来。

“我……会……会!”

倾刻间,她成了会场的焦点,无数的眼睛同时望向了她,露莉感到脸上开始发热,但……既然决定了就要坚持下去!

“噢!很好,那有请我们的魔法学顾问,来自亚尔夫海姆的……露莉.玫菲尔!”吉姆利带头鼓起了掌,随后整个会场掌声雷动……

“加油!露莉酱!”冰冰握拳道。

露莉点了点头,慢慢地走到了台上,捋起裙子坐在了键盘前。

“冷静……你可以的!”

她深呼吸一口,伸出十指轻轻地搭在了琴键上,这熟悉的触感,和她房间里的那一架一模一样。顿时,露莉不紧张了,她仿佛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约克郡的那座两层小楼里……在一个宁静的午后,像往常一样开始了一天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她闭上双眼,右手轻轻按下几个高音,弹起了班德瑞的《迷雾森林》,但在她脑海里浮现的,是这个世界自己所生活的精灵国亚尔夫海姆那片如仙境般的艾尔达森林。

乐声婉转而清脆,如同春风拂动着风铃,那是亚尔夫海姆初春的早晨,阳光温柔地从枝叶的间隙里洒下,大地又重新焕发出生机。冰雪消溶,潺潺流水在星光支流高低有至的河床上欢快地蹦跳着,溅起七彩的水花。

会场上原本正在用餐的人们都纷纷放下刀叉,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听到这首美妙的曲子!

此时的旋律开始变得悠扬而安宁,那是午后时分,在森林西角的橡树下,可爱的小精灵跨着篮子,光着小脚丫,踏着微凉而柔软的草甸,伴随着鸟儿们欢快的歌声在灌木丛中寻觅着野果……

露莉显然已经沉醉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沉醉在美丽的艾尔达森林!

渐渐的,乐声变得舒缓而幽静,那是入夜后的亚尔夫海姆。皎洁的银月倒映在清澈如镜的春声河,森林间的浅草荧光与夜空中璀璨的星光交相辉映,多瑞亚斯环带从遥远的天边划出一道绚丽而梦幻的星云,天空城在舒卷的云层中若隐若现……

小精灵躺在床上,透过窗户静静地望着夜空,渐渐地泛起了朦胧的睡意,而乐声也在这里画下了休止符。

露莉慢慢睁开眼,突然接触灯光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听众们的表情,但很快,热烈的掌声排山倒海般地响起,这次表演很成功,大家都感受到了她的心意!

“噢!真好听!这首曲子,能告诉我它叫什么吗?”吉姆利走到露莉身边问道。

露莉笑了笑,摇摇头:

“它没有名字,但我可以告诉您它所描绘的是我的家!”

“亚尔夫海姆啊!听起来不错!或许我应该去那儿看看!”矮人点了点头,

露莉也很友好地向他表示了欢迎。

在这个海上的夜晚,她重新认识了一次矮人,而矮人们呢?也结识了一个可爱的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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