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祂说话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虽然在最早最早我们相互交战的那一次过程中,祂根本就没有怎么说过话。
“对不起?你说什么对不起?!”
我根本不明白他想要向我道歉的理由,这样感觉就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还要逼着祂道歉一样,然而现在摆在我的面前的事实确实是琳已经身受重伤,然而他却还毫发无损的站在那里。
虽然基本上可以肯定,这应该是祂所修复过的第二乃至第三个躯体了。
然而……
我才不管祂已经修复了多少次,但琳显然是没有办法像祂那样,随心所欲就能将自己已经被完全摧毁的物质躯体又重新构建起来的。
她应该也有用自己的创造能力修复自身的伤口,但在受到致命重伤之后,因为毕竟是能力不足我本人的子嗣,所以在超过一定限度后便无法再继续修复自身了。
“创造者……琳,她……”
奥卡亚回来了,他使用自己构建的分身托住了琳的躯体,在祂被我一拳打跑之前,并成功赶在了妹妹的躯体摔倒在地上之间。
不用长子把话说完,我已经从他的语气中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是的,从我自己开始,包括我的子嗣都是不会死亡的。只不过我自身的情况要绝对一点,“死亡”这个概念被从我本人身上删除了,所以我不会因为任何形式的伤害举动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但我的各位子嗣们,他们确实也不会死亡,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免疫任何对他们本身造成伤害的行为,换句话来讲,他们可以被杀掉,而且会因为被杀死时的状态,产生一些我自己都无法预测的变化。
之后,就是等待时间。
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转生、复活,又或者是某种意识状态上的重新“醒来”,子嗣们都将在一段时间之后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
但还是那句话,这不是待在原地瞬间就能完成的。
琳已经暂时离我们而去了,这就是事实。
“你应该……没有多做些什么吧?”
不存在任何一丝血迹的残破躯体,看上去反而是那样的渗人。我先目送着奥卡亚将琳的残躯带到我的身后,随后连一个正眼都没给祂,直接如此询问到。
“事实上,我没有多做任何的事情,那些伤完全是由她自己造成的。”
幸好,对方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确实,因为我自身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所以我也有采取各种各样的手段,阻止我的子嗣们遇上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就像之前所讲的那些,这对普通生命来说是几乎无解的,没有任何方法能在实际层面上杀死他们。
最多就是我的子嗣们在被完全“摧毁”之后,陷入一段时间的沉寂状态,但依旧可以在一段时间后复活。
而唯一能阻止这个进程的,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就只有我自己。
当然,还有和我“一模一样”的,站在我对面的那个人。
我相信祂的能力也能够办到这样的事情,所以如果在刚才的战斗中最后一击是由祂造成的,而且也同时采用了自己的能力阻止我在琳将设置的保险效果生效。
那么这一次,我们中可能就真的要失去一人了。
“那么现在,我可以走了么?”
祂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在刺激现在我已经脆弱无比的神经。
走?你在想什么?
你要是在上一次被我们击败放逐进空白世界之后,没有其他的作为就算了。现在采取破坏性的手段闯进物质世界,把大结界和宏伟之墙的开了个洞。
然后又到这个世界上普通人聚居的地方走了一遭,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个核弹,可能随时对普通人的生命造成巨大的威胁。
现在,还故意设下陷阱杀了我的女儿。
做完这一切之后,还打算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的一走了之?
怎、么、可、能!
“上一次没有把你完全消灭掉就是我自己的失误,而你现在居然还想从我面前逃走?!”
几乎不用任何思考的,这就是现在我脑海里的想法。
其实我一直都有些后悔,在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居然留下了一个如此危险的定时炸弹。虽然现在物质世界里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毕竟留一个这样的玩意儿在身边确实是一个隐性威胁。
“我TM找的就是你,现在你还想跑?”
我用愤怒的语气吼住祂,而祂好像也真的因此停住了行动,待在原地与我对视着。
“受死!”
毋须多言,最简单的两个字就够了,我提起拳头,而下一秒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在祂的身前。
“轰!”
在拳头轰出的方向,就犹如被打出了一个无色透明的光柱一般,毫无疑问,除了表面上强大的物理毁灭能力以外,被这个光柱所笼罩到的范围内,也有概念上的摧毁本身。
祂的右侧手臂在来不及躲闪的情况下瞬间便消失了。
这是琳之前到状态。
“没想到……我自己居然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么?”
当然,这样的损伤不足以致命,而且要是放在她身上,甚至连影响行动都办不到,所以在接下来迅速做出一定的闪避动作和我拉开距离之后,祂还有时间在这里和我胡搅蛮缠。
“讲不讲道理可不是由我说了算,而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不管对方有没有打算还击或者做出什么其他额外的动作,在这里我肯定是要继续追击下去的。
说话的同时动作已经开始了,巨大的实体物质方块从天而降,不,并不是从天上降了下来,而是从四面八方所有的方位同时向对方挤去。
用左手做出向内抓住的动作,随后再狠狠的捏紧。
可以看到除了一开始突然出现的巨大物质方块以外,还有不少追加的实体物质,也从周边的空间中现身,并添加到向中央挤压的行动中。
重量?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在那一瞬间的暴怒状态下究竟同时创造出了多少吨重的物质,但不管怎么样,它们都在我握拳的那刹那被挤压成了一个极其紧致的圆球,而对方这个时候就正在那个球体中心。
我深知只是简单的从物理层面上进行打击是不可能消灭对方的,因为祂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确实和我一样,而我当时在创造这个世界之前,甚至是在拥有自己的实质身体之前,也是完全没有依凭任何的东西,就可以在这片空白空间中生存。
连集合成有形象的灵魂光团都不需要,那我也不知道在那样的情形下,我自身究竟是如何保证自己的存在概念的,可它作为和我相同层次的存在,我必须考虑到即便将对方抹杀到那样的情况,也无法完全消灭祂的可能。
因为我自己也是那样,在没有实质身体,没有灵魂,实体的情况下依旧可以存活。
“啪!”
握紧的拳头稍稍松开了一点,但接下来跟着做了一个旋转手掌的动作。
“呼咻……”
就好像能在耳边听到声音一样,刚刚已经被压缩到极其紧致的实体圆球,这时候开始产生了变化,一开始是一种温润的白光,而之后则瞬间开始变得刺眼,光芒的面积逐渐变大,直到最后整个实体圆球都好像变成了一颗漂浮在空中的光球。
因为我用了绝对的锁定能力控制住了对方的位置,所以我敢断定祂这时候依旧处在圆球的中心,而且是一种动弹不得的状态。
“奥卡亚,你带着妹妹先走!”
“遵命。”
他也已经看出来了,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是异常惨烈的局面,而虽然奥卡亚自身有在这种情况下自保的能力,但毕竟他现在还拖着琳的躯体。本就已经要分出一部分的精神去保护这个已经失去了意识的物质躯体的完整性,让他要准备应付接下来随时可能到来的冲击就有些勉强了。
至于萨雷斯,因为要防止物质世界内的传送证再出什么问题,所以当时在踏入进空白世界的时候,我并没有让他跟着一起过来,而是呆在物质世界传送阵入口的那一头。
第一是做好防备,因为敌人拥有跳出物质世界的能力,当然也能再跳回去,我也得防止最后的战斗波及到现在世界里的那些普通人。
第二,主要萨雷斯其实也和妹妹一样,没有什么在空白世界里进行战斗的经验,除非他也能像奥卡亚一样,做到一直保持着一种虚无存在的状态,从而不会和我的行动相互影响,否则极有可能在战斗中成为碍手碍脚的因素。
思考和反应都是一瞬间的事,而当我结束话语的时候,已经被牢牢控制住的炽白色光团线也到达了一种类似临界的状态。
等到奥卡亚顺利的带着妹妹的躯体回到物质世界,身影从这空白的空间中消失的最后一刻,光团也顺势开始了急速的膨胀。
那其实是由完全纯粹的能量所组成的巨大实体,照常理来讲,能量不可能变成如同实质一般的存在,但在这没有任何法则概念的空白世界中,我可以规定其概念并将它具象化,以创建出像这样的巨大能量光团。
而其目的自然也有一个——等待一场绚丽的烟火。
“所以说,你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吗?”
我相信对方的物质躯体已经在这纯粹的能量海洋中完全溶解崩溃了,但听到祂的声音回响在耳边,这并不能令我感到丝毫的意外。
当时我还没有物质躯体的时候,自言自语的思考也可以转化为这样具有实际意义的“声音”,当然,因为周边的空间里并不存在空气这种介质,所以声音都是听起来像直接出现在耳边或者传达到脑海中。
令人聒噪,但我可以把这当做是对方的遗言。
“我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用不着你来管……”
我看到原本纯白色的能量光团表面出现了一些黑色的斑块,就像太阳黑子一样。这毫无疑问是对方正在进行反抗,因为要是完全失去物质躯体的话,而且是在我面前失去物质躯体,这意味着祂并不能像之前在和琳对战时那样很快的重新组建自己的身躯。
祂知道我肯定会从各个层面上阻止祂那样做,而指偏向于物理层面进行战斗的琳则办不到这样的事。
所以,身体上的受损可以忍受,那毕竟只是需要修复就可以了,但要是将整个躯体的完全毁灭掉,祂马上就会陷入被我完全压制的状态。
“现在,乖乖去死!”
将刚才已经缓缓完成旋转动作的手掌又重新合拢,并最终打了一个响指。
没有排山倒海的震动,也没有让人耳膜炸裂的轰响,有的只是无尽的光芒。
巨大的能量团如同泡泡一般在空中瓦解,而其中被沾染上的黑色斑块也逐一粉碎。
很奇怪吧?确实很奇怪,但纯粹的能量释放就是这样的。
在那一刹那,我有想到很多。
原来宇宙中的宇宙大爆炸,是不是就是因为一场这样的爆破呢?因为在无尽的空白世界中,就算在这么大的东西也可以被浓缩成一个连纬度都不存在的点,而正是由于从这个点中喷射出来的各种能量和物质,才造就了整个巨大的宇宙。
接下来的祂,又会怎么样呢?
说实在的,当对方的身影从我的视线中完全消失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情反而有些放松了,就像自己无尽的怒火突然在一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而对方居然没有反抗,不知是领会了我心中的想法,又或者祂真的觉得自信到能够接下我所有的攻击。
但现在,我也在耳边听不到对方说话的声音了,就算祂和我一样,不存在死亡的概念。但如此强大的全方位轰杀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从物质上摧毁身体,而在身体被摧毁之后,又用绝对的破坏概念去阻止对方的意识完成重组。
额外强行附加上去的时间概念,则意味着祂不可能通过任何的手段去缩减恢复的时间。整个恢复的过程不能以无视时间概念的方式进行达到瞬间修复的效果,祂必须在漫长的一分一秒中,逐渐让意识从完全涣散,没有任何一丝连贯性思考的情况下,恢复成能够重新进行有意义思考的状态。
换算成物质世界里的时间长度,这个过程少说,也要持续以百年为单位的时间。
……
空白世界中也不存在相应的能够投射到物质世界里的时间概念,所以在进行硬性规定之前,两个位置之间的时间流动速度是完全不同的。
而可能是我最终在向毁灭的概念中加入硬性的时间规定,以让这个过程能够足够延长的那个时候,在这里必须借用到一部分物质世界中的时间概念,所以,有那么短短的一刹那,物质世界中的时间被“吃”掉了一部分。
而在空白世界中,敌人的毁灭只会添加了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当然,被吃掉的时间并不是真正消失了。在普通人眼里,他们仍就平平稳稳的度过了那一段时间,只是从空白世界的角度看去,那一段时间被极快的加速了,是对时间概念进行操作但却不精细定位所产生的后果。
举个形象的例子,我需要空白世界的时间从今天中午12点开始与物质世界相同步并持续运行100年,而这个时候的物质世界或许根本就还没有达到中午12点,但由于在双方共享同一个时间计算概念之前,空白世界里是不存在时间的。
所以在空白世界中看去,物质世界就像被加速了之前的那一段时光,并在达到中午12点的时候,双方开始同步运行。
而现在,此时此刻则是那决定性时间的起点。
那是卢克一行人回到阿尔法港之后的第3天下午,在发布了委托并申请了全程公告之后,他们的位置已经从阿尔法港移动到了创始之地。
直接选择了在创始之地的情报集散枢纽边上住下,两个人轮流换班,盯着集散枢纽的入口处和办事大厅。
目的只有一个,如果接受委托的人都没找到那位冒险家队长的话,那么对方为了结算自己已经完成的任务,也会先赶到枢纽来。况且,对方一个人想要在城市里找到一位神出鬼没的构建者,几乎是和大海捞针一样困难的事,所以想必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他也会到枢纽来发布类似的委托任务。
而两人只需要在那之前拦住对方就可以了。
“喂,你看,那是队长么?”
卢克他们选择居住的位置,就在集散枢纽的正对面。这里刚好有一家旅馆,而且他们也很幸运地租到了二层楼带阳台的房间。
其实说到底,尽管已经一路上通过他人的叙述对那位冒险家队长有了很多的了解,但事实上卢克还一次都没有亲眼见过对方长啥样。
而正好在今天的这个时候,他看见了一位行色匆匆的冒险家正从街道的远方赶来,好像目的正是他们这栋房子对面的集散枢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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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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