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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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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就和已经提前离开森林的罗德他们没有什么联系了。

巨龙其实早就已经来到了这片森林附近,只是因为重新变成人形并且降落花去了一些时间,这才在罗德他们走之后现身。

当然,不排除是他们察觉到了附近还有普通人的存在,所以并没有打算直接用真身显现在对方面前,而是掐准时间在他们离开之后,这才出现并与约瑟夫见面。

巨龙小队的队长埃隆。

从他口中说出的任何有关于约瑟夫的身份信息,其实都是在出发之前由他的主人告诉他的。如果把巨龙一族的主人称之为龙神的话,那么作为掌握着法则层面生命力量的约瑟夫,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倒是也担得起自然之神的名号。

双方都同作为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强大的存在,在某些特殊的方面有所关联,并互相知道对方的一些信息,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只是约瑟夫能够清楚的记得龙神手下的三只巨龙各自的名字,这确实显得有些不大寻常。

嘛,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特别让人惊讶的事,毕竟之前已经说了,约瑟夫也是这个世界上的超凡存在,他能有一些其他的手段或者渠道获得有关对方的情报,也是理所当然。

“到这个位置……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虽然刚刚才经历了一场让人感到极度疲劳的战斗,但此刻的罗德,就算身上还背着温妮莎,行动起来的速度也比之前小队在森林中跋涉的速度要快得多。

大概可能是心态影响的缘故吧。

而至于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芙蕾雅。

虽然身体里的魔力已经被完全耗尽,以至于她现在根本放不出任何一个法术,不过本身的体能倒是在之前的战斗中没有消耗太多,一路快速的行动也算是勉强能够跟得上罗德的脚步。

两人在一路前进了莫约有一个小时之后,终于算是离开了那片诡异森林的范围。

周边的树木开始变得正常,树木的枝干不再呈现出那种诡异而渗人的黑色,树枝的末端,也不再卷曲着,就像是想要填满整片天空。

普通的绿色叶片随着穿过山脉的风,而被刮落到地面上。即便高大的树木依旧朝着天空生长,好像遮蔽了大多数太阳的光线,但至少依旧可以清晰的看见有一束一束明亮的光,从枝叶的缝隙间落到树林的地面上。

那种让人感觉后背发麻阴阴森森的雾气也消散了,现在的森林里虽然看上去还存在着一丝薄雾,不过至少可以让人放心的是,那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只是被太阳的光线蒸发而起的水汽而已。

小路两旁茂密的草丛,倒是还是会不时的发出悉悉嗦嗦的声音,不过最后钻出来的通常不过也就是一只野兔,也不太容易见到那些对人有所威胁的凶恶猛兽。

要是在通常行动的半路上,如果能恰巧在道路两边较近的地方出现野猪、野兔什么的,那么多半这些“可爱而又幸运”的小动物,就会变成正在活动的冒险家的腹中美食。

最多一个蓄能斩击,或者一只魔法箭以及一颗魔力飞弹的事。

只不过现在,罗德他们还没工夫去干猎杀动物这些事情。

这么长时间的快速移动,其实只是让他们离开了刚才那片古怪森林的覆盖范围而已。而且由于他们已经在同一个地方耽搁了太多的时间。

所以,这时候就算是一路赶出来,时间也已经比预定的时刻要晚了许多,他们不但没办法按照之前的设定前进道路赶到今天可以预定扎营的地方,就算是折回城镇中也是来不及的。

没有办法,那就只能临时想出一个备用解决方案来,在这附近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扎营准备度过今天的夜晚。

但说实在的,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今天才在森林里遇上了这么一出。更别说现在的罗德还要负责照顾依旧处在昏迷状态的温妮莎,所以要选择今天晚上临时过夜的地方,他也会尽可能的找靠近城镇,或者在回到城镇的路上的位置。

反正是绝不可能在靠近森林如此之近的地方停下来的。

太阳已经逐渐的开始向天空一侧滑落,不过在能够完全停下来休息之前,他们还是得努力再坚持前进一段距离。

而另一边……

那片奇异的黑森林好像完全不遵守物理的法则一样,它的实际大小远远超出了地图上所标记的那片林地的大小。

如果说之前罗德他们看到的地图上所标记的前进路径是从这片森林的右侧通过,但因为一开始选错了前进方向,所以他们最后走到了森林的左侧。

但即便有这样一个巨大的分叉,在两条道路之间所间隔的越野路程,也不会超过普通人两三个小时的脚程。

也就是说这片森林的大小理应是有极限的。

而现在,把视角换到约瑟夫和巨龙小队这边,在不使用自己的能力也不重新变身为巨龙进行飞行的情况下,四人就这样在森林里依靠步行前进,即便已经和罗德他们一样走出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却还没有看见这片森林有任何到达边缘的迹象。

而且这片森林的古怪状况,反而随着他们的前进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虽然没有明确的方向辨识,但从周边的景色变化可以判断,他们确实是有在继续深入这片森林,而并不是朝反方向离开它。

所以,这也等于是印证了周边的环境的的确确不是什么自然形成的。普通的动物和植物还没有强大到能够更改周边空间规模的层次,而这片森林所体现出来的大小很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

如果这时候能够有人以空中的视角向下看,从外界观察这片森林,大概得出的结论就只有这片林地和普通的森林并没有任何差别,因为树冠的顶端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只要不亲自脚踏实地的走进这片区域,便感觉不到这里有任何异常。

而且,正是由于现在还原因未知的空间扭曲,所以在这一片区域里,树木就算长成再怎么怪异的形状,在外界也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在旁观者的眼里只会显示出“一片正常”。

但事实上,随着约瑟夫以及三龙小队逐渐深入进这片森林,这里的情形已经不能用诡异来形容了,或许,用超脱现实、以及“变为另一个世界”来讲述这里的情况,可能会更为贴切。

树木变得不再像是树木,而更像是单纯用来连接地面和天空的巨大黑色柱子。高耸入天际的外貌,让人感觉这些树木是不是已经存在了上千年,每一颗都有数百米的高度。

事实上,这个世界有记载的历史也就400多年,整个世界真正存在的年限也不会比这长上多少,这森林里的树木再怎么有时间生长,也不可能按照正常的生长速度达到如此之大的规模。

而且,现在树木的顶端已经不光是分出各种扭曲的枝叶来遮挡住天空,现在的树冠更像是密密麻麻编织出来的巨网,每一章都在极高的天空中横向展开与地面平行,将所有从上而下原本应该照射到地面上的光,全都挡得严严实实。

就好像这里的空间有着一层屋顶一样。

而也正是因此这里的地表层变得与外面的森林地表完全不同,原本应该在树根下生长的草和低矮植被全部消失不见了,这大概是因为没有任何一丝光亮能够落到地面上的缘故。

取而代之的,原本那种浓厚的雾气反而像是散发着某种淡淡的白色光芒,为这原本应该是一片漆黑的空间提供了唯一的光源。

相对应的能够用如此暗淡的光线填充着周围的整片空间,也同样意味着现在这里的雾气变得比刚才还要更加浓厚了。

因为周边的树干分布的相当密集的缘故,所以你大致还是能辨别自己确确实实是站在地面上,而不是行走于一片虚无的空间中。正是因为有这些纯黑色的树干作为参照物,所以雾气的厚重反而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凸显出来,但事实上,在这些雾气能够覆盖不到的范围内,能见度已经下降到了只有数十米的程度。

“感觉到了吧,应该快要到了。”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约瑟夫。虽然现在都还能一路走到这里的这四人,肯定每一个的实力都是不容小觑,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也能轻松自保的存在,但现在这一路走来,还是默认由他担任了整支队伍的领路人。

不因为别的,只是他最先到达这里,所以对此地的情况比另外的三只龙要更加熟悉而已。

“确实……”

埃隆是跟在约瑟夫后面的第二位,而小队里的另外两位队员,则分别跟在埃隆的身后左右两侧。

虽然嘴上说的好像轻飘飘,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事实上能够一路走到这里,埃隆他们也不得不主动做出一些防御性措施来保证自己的安全了。

不像约瑟夫,那是直接由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所亲手创造的子嗣,对任何类型的伤害都有极高的抗性,而且在一些概念层次上也拥有对绝大多数混乱效果的免疫。

巨龙这样的生物就算再怎么强大,再怎么在凡人面前无所匹敌,但他们依旧是属于这个世界内诞生的生命,那力量再强,但在某些概念层次上还是有所欠缺的,他们无法做到不给自己施加任何保护就能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下穿行。

所以,虽然感觉上要麻烦些,但他们也要必须花点功夫来为自己主动创造相适应的特殊护盾。

这些护盾并不是有实际意义或者名称的法术,即使同样也是由自身提供魔力供给来成型,护盾但抵抗的目标却并非什么实体或者非实体的攻击。

其目的是为了给自己提供概念上的防护,以免身处于混乱状态下所受到的各种伤害。

是的,没错,又是让人熟悉的模式。

这片森林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空间法则也在这里失效,正是因为在这里的最深处,物质世界出现了和外界相连接的孔洞。

终于,在能够作为参照物的最后几颗黑色的树干也被越过之后,周边的环境有了明显的改变,而通过这一点可以判断,他们已经来到这一次行动的目的地附近了。

就像刚才所想象的那种最为糟糕的情况,周边所有的参照物都已经消失了,你无法判断自己是在前进还是在原地踏步。

白色的雾气已经浓厚到有如有实体一般,如果说原本还觉得这些武器是飘浮在空中的,那么现在看去,这些白雾就像是舞台上的生烟器专门制造出来用于烘托气氛的那些雾气一样,匍匐着顺着地面流动。

低头向下看去,这些烟雾顺着你的脚拉出一道道明显的线条,如同你现在正站在一滩湍急的水流之中,但事实上,因为脚面上并没有传来任何实质性的触感,所以你还是能够确认自己脚下踏着的是地面,而不是湿漉漉的水潭。

终于,环境中的光亮度开始提升了。

如果说在这里没有任何树木的地方也能够和外面的森林一样被称之为是林间的空地,那么大约就是在这块空地的中央,应该有着一个会发出白色光亮的东西,而现在的几人,越是靠近那个物体,便越能感受到从那边散发出的光芒。

光线就像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一样,能够撕开飘荡在空中的那些雾,在眼前打出一道一道的光束,且随着雾气的流动而逐渐改变自己的形状。

真的就好像是进入了某种奇幻的梦境一般。

“怎么样,需要我把你们一块带过去么?

在回头大概还能在背后看见最后几颗树黑色树干的位置,约瑟夫暂且停了下来,向背后的三人询问道。

他倒可以不受任何阻碍的,轻松走到这个位置,但对于依旧没有在概念上获得突破的龙族来说,能够陪他一块行动到这个地方,已经是动用了自己大部分的力量了。

“不需要,我还能继续,您带路就好了。”

即便没有过任何长时间的接触,但大概是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对目前所面对的情形有足够深刻的了解,所以即便不需要多说些什么,埃隆还是很顺利的就和约瑟夫达到了行动上的默契。

对方一路将他们带到这里,并有意主动给他们提供保护。看看这场景也蛮奇怪的,毕竟龙族在外界看来都是强大到几乎没有任何存在能够打败他们的生物,在这片看似诡异的森林里,却已经到了必须要有更强的人来为他们提供保护的程度。

幸好,作为老练的成年巨龙,埃隆和自己小队里另外两人的实力都还是相当强大的,至于不会让这种事情真正的发生。

再次迈步向前,但这一次并不需要走多远了。

那带来白色光芒的发光“物体”,出现在不远处的半空中。

之所以在这里用物体来称呼那个玩意儿,只是因为那东西在此时此刻看来,真的就只是一个会发光的白色球体而已。

因为有着完全光滑的外表,而且也不带任何一丝反光,自身作为光源的白色球体,从任何角度看上去都是一个纯白色的发光平面。

然而事实上,它还真是这样。

换一种大概说起来,可能会让人更容易理解的说法……

像是一块存在于三维世界中的二维平面。

现在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或者巨龙来说,这都是从没有见过的奇特事物。因为他们根本就对于相关的事物没有任何概念,比如说一块存在于三维空间中的二维平面,究竟是在什么样子,那是完全没有厚度,但无论你在哪个方向看去,它都永远会以正面朝向你的一块只有面积的物体。

就是这样一个东西,这正是存在于物质世界中的破口,如果从这个“平面”中跳出去的话,你就会回到外侧的空白世界中。

像这样的破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了,自从外出的宏伟之墙完成了模块化改造,包裹整个世界的大结界也经过好几个阶段的强化之后,物质世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裂隙,能够和外侧的空白世界相连接。

而现在这个裂隙出现在这里,其实也等于是直白的说明了一件事——龙族之前一直在追踪的那个祂,正是从此地由空白世界重新返回物质世界中的,对方在穿透保护世界的大屏障切开了这样一个破洞,并一直留到了现在。

这才是这附近的整片森林出现异样的最终原因。

因为从世界之外所倒灌进来的混沌力量,已经让这里的法则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看起来像树木一样的玩意儿,其实可以理解成它们有关于植物、生命这样的基本“属性”,早已被混沌力量给冲刷成了什么其他的东西,这才让它们表现的根本不像是一般的植物。

而动物也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在这片森林里会出现一些拥有外界动物特征,但其实已经算不上动物的的奇特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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