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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伊始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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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醒么……”

回到旅馆,安兹放下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背包行囊,都没有想着要停下来去多休息片刻,第一时间便跑到了隔壁房间查看琳的情况。

在前两天与森林深处和约瑟夫见过一面之后,他早就已经回到了边界城,而恰巧在他回来的那一天,琳也开始进入了准备突破的状态。

说实在的,要是普通职业者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突破的话,周边如果还存在什么其他协助的人,肯定都是一刻不停的盯着对方的情况,以免出现什么差错。

毕竟琳现在正在进行的是从五阶中级道阶高级的突破,这个实力水平的情况下,即使不是大的等阶突破都已经有了相当的难度,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职业者,就是因为无法突破这样小小的等级,而被卡在一个固定的实力水平上。

但从安兹的表现上来看,他确实有在关心自己同伴的突破,但在另一方面,却没有任何担心的表现。

在之前已经回到过了一次旅馆,确认对方的突破进程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甚至还专程又跑出去了一趟,去到边界城的市场上购买了接下来的旅游上可能会使用到的各种物资。

真的就是完全不担心,在自己临时外出的几个小时里,对方的突破进程会出现什么问题。

不过,又一次看回现在,他在回到旅馆之后发现琳的突破进程还没有结束之后,便索性又从房间里离开,来到自己所定的这间套房的阳台上。

便携式的折叠碳烤架,这是他按照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之前,地球上的人所使用的户外用品的样子仿照的。

折叠收纳起来的时候差不多和半个键盘的大小一样大,但厚度要略厚一些,而展开之后,大约也就只有一个汽车轮毂的大小。

放在地上,往里面添加一些碳火并引燃,要是在野外的话就可以用它来烧烤些什么东西,但现在因为只是在阳台上,所以他只往上加了一层铁网,并将烧水的壶灌满之后放在了上面。

是的,对安兹来说,这是可以泡壶茶并好好休息的午后时间。

“嗯……”

稍稍揭开壶盖往里看了看,已经可以看见湖里的水开始不断的向上冒起一连串的小气泡,但还没有达到完全沸腾的程度,所以他决定再等一等病,先把自己准备好的茶叶弄点出来放到杯子里。

实在的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还觉得这里的生活过得蛮自在的,不为别,的正是因为这个世界有许多和原本地球相同的地方,这使得他并不会感觉到和以前的生活环境有什么过大的偏差。

在这片魔幻的大陆上,有着和地球极其相似的稻米、小麦,能够做成米饭或者面粉,基本上能满足绝大多数普通人的饮食需求,而且你甚至尝不出这边的面粉和米粒与地球上的面米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相对应的,在这边也有着许多他从未见过的食物、水果。大概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和他开了个玩笑,他曾经在这个世界的小摊上见到过和苹果一样的东西正在售卖,然而买一个回来尝尝之后,却发现里面是桃子味的。

至于食用的各种调味料什么的,虽然要复杂一些,也可以通过一定的手段在这个世界上完成复刻。

一番搜寻之下,他还成功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类似酱油或者胡椒一类的东西在售卖,这可着实让他这个原本从地球来的人好好震惊了一番。但终究,多半还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化学工艺等科技方面并没有像地球上那样发达,所以,再找到这么多和原本的东西相类似的替代品之后,安兹并未找到有类似味精一类的,需要进行化学加工才能生产出来的调味料。

有一点点小小的遗憾。

总而言之,有了以上这些东西之后,他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这么久,也并未感觉出在这里和地球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衣物的话能找到棉花、皮革、丝绸,除了没有化纤类材料以外,你倒是可以把在这里的穿着当做,你正在拍一处原汁原味的古装戏。

食物的话缺少一些现代的深加工产品,但基本上各种原材料都和地球上差不了多少,如果不要求太过麻烦的话,你可以轻松在这里还原绝大多数原本能够在地球上做出来的家常小菜。

房屋的话倒是麻烦一点,这个世界的建筑科技很显然还不足以像地球那样搭建出几十层高的居民楼,绝大多数城市里的楼房都只有两三层最多,一些比较重要的地标性建筑,倒是会搭建出四五层以上的高度。

安兹自认为还是对地球上中世纪的情况有些了解的,别看某些影视剧里,把中世界的街道表现的古朴且富有格调。

但事实上因为缺少像现在一样完善的排污系统、照明系统、供水系统,在中世纪的时候,绝大多数密集且拥挤的街道是相当脏乱的。

那个年代如果是穷人的话,无法像富人家那样买下属于自己的房子,那么就只能和别人一块挤在狭小的街道里。好几个人就跟睡大通铺一样的躺在地上,也没有什么所谓意义上的厕所,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都是只靠一些简单的工具,比如木桶或者临时挖出的沟渠来解决这些生理问题。

听上去有些恐怖是吧?然而事实真的就是这样,这也是为什么在当时那个年代会有各种各样疾病在人群中传播的原因,就像中世纪的天花和鼠疫,来自后来的黑死病,都是因为这样的生活环境给病毒的爆发提供了温床。

虽然说整座城市从外观上看上去倒不至于全部都这样不堪入目,但一旦一座城中,只要有一个聚居点,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都意味着各种病毒爆发可能呈指数性上升。

原本的安兹还是考虑过这些问题的,即便自己的身体在穿过那个什么包括这个世界的大屏障的时候,已经被同化成了类似这个世界上普通人的身体,所以倒不至于像落入外星球的地球人一样,直接被某种来源不明的外星病毒给杀死。

但在脑海中构想一下这样的情景,就算他不会因此生病,想来也不会愿意去居住在这样的环境中。

然而事实是,当他有机会对这个世界的城镇进行深入了解之后,却发现这里的环境远比他想象中的要舒适。

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魔法这种要素的存在吧,很多原本在地球上中世纪不可能完成的事,在这里都是可以轻松搞定的。

或许城里的每一位居民并不足以达到人人都会释放魔法的程度,但从整体的分布上来看,拥有一些轻微施法能力的人还是占绝大多数的,只有极少数的人是像原本地球上的那样,对魔法一窍不通。

而只要有这样的人存在,就可以保证居民在生活过程中一些原本比较麻烦的事情弄都可以交给魔法来搞定。

最显著的例子就是城市的照明。

除了火把煤、油灯,还有蜡烛等各种燃烧性的物品和地球上一样,是大家通常所必备的发光源以外。在这个世界上稍微富有一点家庭,便会为自己安装可以发光的魔力水晶。

如果拿法师自身的照明术来比较的话,那么魔力水晶更像是一种固定的发光设备,它并不需要对其进行魔力供应的人学会什么照明类型的法术,只要你能输出一点点微弱的魔力给这盏灯,那么灯本身便能维持几十分钟乃至数小时的照明。

这主要取决供给者所提供的魔力的量,以及这块发光水晶的大小,还有其内部能够临时储存的魔力总量。

有了光照之后,其实原本一些难以想象的问题就随之解决了。

光亮可以给人提供更舒适的生活环境,而生活环境的改变也就意味着绝大多数人都有更长的时间来进行工作和劳动,这顺带也会保证几乎人人都会清洁自己所居住的环境,再接着往下,这又避免了在这个世界上的拥挤城区中,会出现类似地球中世纪那样黑暗脏乱的情况。

一个可能导致疫病爆发的源头被切断了,整座城市的居住环境便又在不知不觉间上升了不少。

而且,虽然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并没有像地球人那样,走的是科技发展路线,他们绝大多数的研究方向都在和魔法有关的事物上。但从整体程度上来看,这个世界上的魔法文明普及程度肯定比当时中世纪地球的科学普及程度要更为广阔的。

即便并不一定是每个人都会施法,但因为人人都相信魔法是真正有用的,所以在这个世界上人人也都会去学习有关于魔法的各种原理,这使得绝大多数的人都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愚昧无知。

他们懂得什么样的原因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如果一个人生了病,那么无论是用药还是用魔法手段,都是治疗的必要过程,而不是像当时中世纪的普通人一样,一旦面临什么病症,想也不想就只能通过简单的放血来进行粗暴的“治疗”。

那种措施可能根本都称不上治疗,但可惜的是当时的人确实信以为真了。这才会导致一个原本处理起来并不需要多少复杂手段的病毒,却能够在人群里肆意妄为的传播,直至将绝大多数的人都感染,造成难以想象的死亡数字。

所以,正是因为这个世界并不会出现像原本地球上那样的情况,在了解到这些事之后,安兹还算是会比较放心的到这个世界的各个城镇里居住了。

这也给了他能够好好在这边的世界享受生活的机会,就像现在……

“嗯……水开了。”

差不多的大气环境,也差不多会让水温达到100摄氏度的时候开始沸腾。但那是地球上的说法,因为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像摄氏度或者华氏度一样的概念,即使这边也采用了类似的用“度”的读音来作为温度的衡量单位,但前面却并没有华氏或者摄氏的差别。

将装着沸腾的水的水壶放到一旁空着的支架上,等待里面的水不再扑腾之后,安兹便将其倒入了已经装好茶叶的茶壶中。

至于还在燃着炭火的烤架,因为接下来并不会再使用了,所以他便随手召唤出一颗水球,扑灭了还在燃烧着的炭火。

在等待茶泡好的过程中,他拿出了一个笔记本,这个本子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封面,但里面却是用笔密密麻麻的记载着不少东西。

那是安兹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路留心观察所发现的一些细节。

最小的来说吧,就像他刚刚所做出来的那颗水球。在通常人的思维里,用魔法做出来的水球或者火球都是具有实体的,在碰撞接触之后也会发生相应的反应或者效果。

但事实上,因为在一个地球人的思维这样情况牵扯到整个宇宙最基本的物质守恒规则,所以通常来说,这样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安兹在发现自己有施法天赋,并学习魔法到现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在这个过程中,他当然注意到这些问题。

拿刚才那颗水球来做例子吧,用自身的魔力所构建出来的水球,其实可以理解成将原本虚无缥缈的魔力具象化成了水的样子,但事实上这玩意儿的本质还是一团魔力,或者换一种说法,将其称之为魔素来作为分别更加恰当。

这一团水球可以具有和真正的水一模一样的特征,可以沸腾,可以流动,可以浸湿各种类似像棉布一样的材质。

这个东西并不能像真正的水分子一样,长久的存在下去。

一个小小的热知识,地球上的绝大多数水,每一滴都有着上亿年的年纪。

觉得奇怪吗?但仔细想想,这并不奇怪。只要没有经过物理形态上的变化,水无非就是在水蒸气、冰和液态水之间进行相互切换。

虽然感觉上有些恶心,但是,如果说是一瓶水水,它确实可以在几年前被一个人喝下去,因为蒸发或者一些不太好用语言形容的手段再排出体外,在整个大气中进行循环之后,又一次变成瓶装水回到了你的手里。

便是此时此刻组成你身体的某一个分子,可能正是数百年前来自莎士比亚身体上的某一个分子,但真实的情况是,即便你拥有一小部分从古代伟人那里“继承”而来的材质,也不会变得和他们一样聪颖智慧。

水分子就是这么一个离奇的玩意儿,除非你通过物理手段将其电离掉,变成氢气和氧气。

否则基本上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分子都能在极长的时间里保持原本的模样。

地球上的物质循环是这样来的,但这个世界上魔法物质的循环显然不遵守着相同的规则。

用魔力构成的水球,其本质上还是魔力,所以其所遵守的规则应该是魔力在这个世界上运行规则,而不是像真正的水这种物质一样循环。

所以你可以拿它来洗东西,拿它来作为工具,但并不能将其用于饮用。因为魔力做的水只会在你喝下去的那短时间内给你带来一种像真正的水,那样能够滋润口腔的感觉。但事实上,当进入到你的身体之后,因为已经满足了成为无控制魔力的条件,所以魔力做成的水球,便会和散逸在空气中的魔力一样逐渐消融至虚无。

因此显然是不能用其来补充人体所损失的水分的。

话又至此,其实,安兹的笔记本上大体便是记载的是像这样类似的东西,除了水以外,还有各种各样其他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它们由魔法产生,但却能够和真实的物质进行互动,并对其产生有实际意义的影响。

如果了解的少的人可能会觉得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魔法的运转规则吧,毕竟一个有魔力的世界,你总不能完全按照原本地球所存在的宇宙那种物理规则来看待它。

可是,安兹有关于这些方面的研究时间已经不短了,而通过越加深入的研究,他觉得自己越发已经接近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并不是这个世界原本的规则就是这样,而是这些法则还没有被完善到一个可以合理自洽的程度,所以才会在这些地方出现如此之多的漏洞。

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儿,也是件坏事,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寻找能够返回原本宇宙的方法,而现在这个世界的法则还未完善,意味着有相当多的漏洞或许可以拿来使用。

至于另一个方面,也就是对他而言的阻碍,这个世界的法则在仍旧存在漏洞的情况下依旧能够正常运转,肯定意味着是有人手动调节的结果。

根本都不用猜,这正是这个世界上那些不可琢磨的神明所正在干的事。

他的目标也已经相当明确了,找到一个神明并与其当面对峙,或许能够让他知晓能够返回原本与这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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