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等到女孩真的坐下后，林陌又抿了一口酒，这才认真地注视向了少女。
她长相并不赖，虽然远不及迪奥娜的妩媚热情，却也细腻忧郁、堪称小家碧玉。
然而，气质却完全不过关。尽管生着一张很吸引人的脸蛋，却始终散发着消极气氛，这种女孩即使放在穿越前的世界，也绝对会被坏男人们折磨，更别说是在这种暴力盛行的女权末世了。
“……”林陌又抿了一下酒。
他注意到，尽管只是很细微的幅度，但对面的女孩子的确在偷看他的嘴唇的同时，悄悄吞咽着唾沫。
（连我的长相都没见过。）
（只是听到声音，看见眼睛，就几乎紧张到没法说话了。）
林陌放下了杯子。
他将右臂压在小桌旁。此时，这个女孩刚才试图讨好的男孩，已经和他的女人还有朋友们再次寻欢作乐了起来，她们欢快地吃着、玩着这姑娘买来的东西，完全不知道惭愧！
“你气得过？”林陌冷漠地瞥着沙发那边。忽然问。
“诶呃……我，我没事的。”
少女将头垂得更低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很小声地说：“因为，人家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行。长得不好看、个子又不高，还不懂得该怎么讨男孩子喜欢。”
“像我这样的人，除非比别的女生多好几倍的努力。否则是绝对不可能有男孩子看上我的。”
“……”林陌不动声色。
但他其实已经无语。
“哦。”
林陌将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杯沿：“所以呢，你准备就这么受着？”
“看着自己追求的男人和其他女人玩乐，晚上也一起同住。你自己就连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都不行？”
“这是哪里来的舔狗啊！”
他这话说得可能有点儿重。
但实际上，林陌是真的对那边的男人，尤其还有这个不争气的女孩非常恼火。
“我、我可不是……”
“我……”
犹豫了好半天，女孩怯声不敢反驳。也可能是她其实想要反驳，却完全无力辩解。
最终，她只能更加深地低着头：“就算是舔狗，这也是没办法的。”
“我又不像别的女孩子们那样，既聪明又能干，能让人有安全感。”
“反正我就只是个废物。”
“既然如此，你又干嘛要和我说话？反正你也很讨厌像我这样的人，对吧？还不如就让我一个在旁边待着，反正你也不可能代替我来当女人生活。”
“呵。”林陌不屑地撇了下嘴。
他本来又想抿酒，却实在气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很讨厌你这家伙！”
他企图拍案而起，但就像这姑娘说的一样，自己和她又没什么关系，这样做总感觉不太合适。
“明知道没用，却还在这种蠢事上面浪费时间。喂，我说！除了整天跟在这种垃圾男人后面吃屁，你难道就没其他事能做吗？再说，只要能稍稍改变一下这消极的心态。凭你的长相、难道会交不到男朋友？”
“你说得轻巧！”栗色长发的少女脸红了。
林陌并不清楚她为什么脸红。然而对她来说，有男生夸奖她的外貌，而且语气还不像是在开玩笑，这种事还是头一次。
“而且，小哈尼他可不是什么垃圾男人。他长得那么帅，还有很多朋友，他非常地……优秀。”
“这算什么混账话！”林陌急了。
毕竟，这丫头说那边的男人长相如何，这与自己无关。可问题是，她评价一个男人是不是垃圾的标准里，竟然还有朋友数量多寡这一项——这岂不是在说，完全没有朋友的林陌也是个垃圾吗？！
他拍案而起。
接下来的话再在这边说，又实在影响不好。所以他一把拉住少女，就想将她往楼梯那边拽。
“啊啊！你、你怎么……”少女登时从脖子根一路脸红到了脑门。
她认定林陌绝对会找女人揍自己一顿。按说现在该立刻转身逃走——可问题是，被男孩子主动牵手，这在苏洽此前的人生中是绝无仅有的。
就连上次好不容易花了很多钱，才勉强牵到小哈尼手的那次，都让对方露出了嫌恶厌烦的表情。这险些成为她的心理阴影。
“少废话，跟我来！”
在人声鼎沸的酒馆二楼，并没有谁注意到这里发生的情况。
林陌很顺利地将女孩带到了楼梯口。此刻，先前那对热吻的情侣，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转身一甩，将这个可怜的姑娘拍到了涂了紫漆的木板墙壁边。
咚！
林陌右手恨恨地往前一撞，直接赏了这丫头一记壁咚。
“来，咱们现在再认真谈谈吧。”
他咬牙切齿地，将有压迫力的声音向着苏洽慢慢逼近。
这个瞬间，少女的心脏跳动速度极快，险些直接在胸口中炸掉，连她那本就可悲的胸脯一起轰得连渣都不剩。
她战栗不止，却完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出于紧张和兴奋。
人生中第一次地，苏洽感觉自己恋爱了。
就算这张面罩下面隐藏着的，是一张惊世骇人的丑脸，她也毫不在乎。毕竟对这个可怜的少女来说，主动对自己这种一事无成的懦弱少女出击的男孩子，这在她的可悲人生当中，还是头一次。
（呜，呜呜，好想和他在一起……）
（就算长得再丑也无所谓。只要盖住脸，就还是能用的。）
苏洽夹紧了自己的腿。
她浓烈喘息着，一双俏眼迷蒙地注视着林陌的面罩。她当然知道自己眼下的一切愿景，都是奢望。可即便如此，这个可怜的姑娘也还是希望自己幸福的瞬间能再延长些，哪怕接下来会挨多么重的毒打，也无所谓……
“像你刚才那种几乎都要跪下去求他，却还是被当猴子耍、当狗看的样子。让我非常不爽！”
“就算一定要当舔狗——好吧，我没法理解你们这种无自尊的舔狗的思维。可是！就算一定要给别人当舔狗！但能不能舔得有自尊点儿？至少找个把你当人，舔到最后你能有机会的对象舔！行吗？！”
林陌是真的很心烦意乱。
他虽说是个杀手，本质上却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家伙。正因如此，才会对这类过度现实的事，感到抵触和烦躁。
“那、那我……”
苏洽继续颤抖着，以一种仿佛将要升上天堂的口吻、细声颤语道：
“那我舔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