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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未知】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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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问吧”,先驱放下了茶杯说道

闻言,狂三立刻焦急的开口问道:

“请告诉我们,落羽先生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的感染........”

听见这个问题,先驱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我最后再回答你们吧,而且我也不太清楚”

“为什么?!!”,狂三忍不住喊道

“拜托了,请告诉我们”,折纸等人也立刻开口道

“冷静一点”,先驱看了她一眼:“我并没有说不回答你们,只是让你们先问其他问题而已”

“狂三酱,你们先冷静一点”,美九赶忙安慰激动的狂三

“我知道了”,狂三等人重新坐了下来

见到面前的少女们冷静下来,先驱才接着开口:“那问其他问题吧”

沉默了一会儿,真那开口问道:

“那先驱,我有个问题”

“请说”,先驱点了点头

“之前落羽变成那样时,雅希,不,那位混乱为什么会叫落羽全知呢?”,真那问道

“因为,祂就是全知”,先驱平静的开口

“就是全知?”,美九疑惑的开口:“落羽酱不是未知吗?”

“未知与全知,有何不同吗?”,先驱看向美九后反问道

“当然有啊,一个未知一个全知,怎么想也........”

话未说完,就被先驱平静的打断了:

“身为古老尊主的我们是概念被束缚后的存在,祂是【未知】这一概念,而身为古老尊主的祂,则是【全知】”

“未知........怎么会变成全知?”,万由里不解的问道

“用语言来说的话,正是因为全知,才会迷茫,正是因为全知,才选择沉沦,正是因为全知,才选择不去知晓,所以,祂才是未知”,先驱平静的说道

听到这个解释,狂三等人都有点懵,一时间没能理解

而先驱只是叹了口气便继续开口:

“我们这些家伙互相对立,互相否定,但我们本身,便是最矛盾的存在,我们自身便是对立的”

“这是........什么意思?”,万由里疑惑的歪了歪头

看见万由里的样子,先驱忍不住笑了笑:

“你和未知还真像,连做这个动作时的眼神都几乎一样”

“诶?有,有那么像吗?”,万由里愣了一下后犹豫的问道

“嗯,很像,未知以前也经常这样”,先驱轻轻笑了笑

“以前........先驱你和落羽以前就关系很好吗?”,万由里问道

“不是”,先驱摇了摇头:“只是从祂变为这幅姿态开始旅行........或者说流浪时,我偶尔会关注一下祂”

说着,先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直接开口:

“我们互相对立,是因为我们的正确是互相矛盾的,但其实我们本身便是最矛盾的存在”

“那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美九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

而先驱也没有嘲笑她,只是继续说道:

“都是一样的,正是因为脆弱与无知,才渴求进步与探索,正因为自身尽是悲剧与残缺,才不断想要创造出最完美的可能性,正是因为单一而毫无变化,才希望将一切都变的混乱,这就是我们,矛盾而又对立,无论是我们之间,还是我们自身”

“单一?难道混乱不是混乱这一概念吗?”,折纸忍不住问道

“并不是这个意思”,先驱摇了摇头:

“概念终究是难以用语言说清楚,无论是【混乱】还是【未知】,都只是选取了你们语言中最为接近的词而已,但哪怕是这最接近,也与真正的意义相差甚远,甚至毫无关系,或者说用来形容我们的【概念】这一词语,也并不准确”

消化了半天,狂三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那个,请等一下,因为【全知】才是未知?落羽先生和你不是概念被束缚后才成为古老尊主的吗?为什么会........”

“抱歉,解释的还是不够简单到能让你们理解”,先驱轻声开口:

“无论是时间这一概念,亦或是时空或过去未来,都是由我们衍生而来,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没有意义,又何来先后一说呢?”

说着,先驱喝了一口面前已经凉掉的茶水,继续开口:

“所以,祂既是未知,也是全知,祂知晓着一切,或者说能够知晓一切,但又不去知晓,祂便是这样的存在”

“那个,全知是指........全知到什么程度呢?”,美九弱弱的问道

“一切,无所不知”,先驱平静的开口:

“各个世界发生的所有事,以及世界中每个个体的想法,过去,未来,结局,无数的因果与可能,甚至连和祂同为古老尊主的我们也不例外,我们的正确,我们会做出的举动,最后会发生什么,一切的一切,祂都知晓”

话音落下,狂三她们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与错愕之中,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呆呆的看着对方

见到狂三等人这个反应,先驱也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们很不解,既然祂全知的话为什么还是这样对吧?”

闻言,狂三等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因为全知,也只是全知,并非全能,知晓如何去做和能否做到之间没有关系”,先驱平静的开口:

“而且,祂的全知,是有一个前提条件的”

“什么条件?”,狂三赶忙问道

“不涉及到祂自身”,先驱淡淡的开口:

“祂知晓一切,但前提是与祂无关,与祂自身相关的一切祂都无从得知”

说着,先驱似乎是顿了一下:

“无论是祂为何存在,将祂和我们一起束缚的是谁,还是祂来自何处,内心的想法是什么,将会遇到什么人,甚至与祂相遇后的那些人与物会遭遇什么,一切的一切,祂都不知晓,同样,也包括了祂自己将会怎么样........”

话音落下,狂三与折纸等人全都陷入了沉默,默默的低着头

在先驱说话的过程中,狂三等人的眼神不断变化,复杂的情绪充斥其中

心疼,悲伤,不忿........这些情绪在此刻填满了她们的心底

“知晓一切,自己的事却什么都不知道么........”,狂三依旧低着头,语气听上去很平静,但声音似乎有一些颤抖

“是的,这也可以算是祂是【未知】的原因,或者说祂身为【未知】的结果”,先驱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啊!!!!!!”,狂三猛的抬起了头,不解的喊道

“落羽他........就是一直这样活着吗?”,万由里狠狠的揪住了自己的心口

没有人回答她们两个的问题,因为这世上,不,恐怕所有世界中也没有任何个体能够回答她们

先驱看着面前愤怒与不甘的少女们,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一位全知的存在,却无法得知关于自己的一切,只能迷茫而又懵懂的活着

无论怎样,这也太过于嘲讽了........

祂知道万事万物的起源与终局,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束缚与感染,,同样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那种心情,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体会,因为哪怕是祂,也不知道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良久,狂三恢复了一下情绪后开口:

“所以,落羽先生才不知道关于【人】小姐的事吗?”

“嗯?”,先驱微微惊讶了一下,接着看向了狂三:“你为什么会知道祂是女性?”

“诶?不是吗?”,狂三不禁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先驱摇了摇头:“我并未见过祂,只见到了属于祂的一段【信息】”

虽然这么说着,但先驱也没有多问,只是继续开口:

“被未知叫做【人】的那个存在,与束缚我们的存在一样,无论是我们还是【未知】,都不曾知晓任何有关祂的信息,而我也只是接受了祂的条件后替祂保存了祂留给未知的一些东西”

“是什么东西?!”,狂三赶忙问道

“还不到时候”,先驱摇了摇头:“未知现在并不适合得到它,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有关它的事”

“凭什么!!”,狂三忍不住生气的喊道:“你们把落羽先生当什么!!!瞒着他,你以为你们是谁?!!!”

折纸她们的表情也变的有些愤怒,尽管她们也不知道这股怒火的来源到底是什么

而先驱似乎是愣了一下,轻声开口:

“抱歉,我知道对于喜欢着未知的你们来说,我们的哪种做法都很令人讨厌,但请相信我一次,我不会伤害未知的”

纵然如此,听到前面这些话的狂三等人还是无法冷静下来

其实她们心里也清楚,她们并不是在因为先驱不愿说出这件事而愤怒,她们只是在因为青年的遭遇而不忿与对自己无力的愤怒而已

良久,狂三与折纸她们似乎是平静了下来

最终,狂三深吸了一口气后看向先驱认真的问道:“那么,请告诉我们,那些. . . . . . . .古老尊主,祂们为什么那么敌对落羽先生,为什么祂们都要否定他?”

“回答之前,先纠正一下”,先驱说道:“并不是祂们,而是我们,我同样也否定着未知”

“到底为什么!!”,折纸愤怒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因为如此,便是如此”,先驱平静的开口道:“被我们所有存在都否定的,不止未知一个,之前你们见到的名为【黄昏】的存在,同样也是我们共同排斥的存在,对于生物来说,未知便是沉沦,而黄昏则是堕落”

说着,寂主顿了一下:

“我们的正确互相对立或共生,但唯独祂们两个除外,祂们的正确与我们全部相违背”

“他们的正确到底是什么?”,真那皱了皱眉问道:

“是之前落羽和你争论时说的只要迷茫和不去知晓吗?”

“不是”,先驱摇了摇头:“若祂的正确只是如此的话,那也不过是一种普通的正确而已,但那只是祂无数眷属对祂正确的理解中的一种而已”

“那到底. . . . . . . .”,万由里犹豫着开口

“别急,我从头说起”,先驱轻声打断了她:

“身为古老尊主的我们是身为概念的我们被束缚后,拥有了所谓【意识】后的存在,也让我们拥有了正确与交流,但未知与黄昏是例外”

“怎么例外?”,折纸疑惑的问道

“祂们两个是被束缚的最不完全的,因此哪怕是我们,也无法与祂们两个交流,祂们就一直不作回应,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你们也无法交流?”,真那有些惊讶的开口:“这是为什么?你们不都是一样的吗?都是被束缚后. . . . . . . .”

“不一样”,先驱摇了摇头:

“做个比喻的话,我们被束缚后是成为了妖怪或神魔,而未知与黄昏,却是一种现象”

“现象?”

狂三她们忍不住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是的,一种自然而然的现象”,先驱点了点头:

“就像是风的流动,阳光的照射,空气的传递,或是生命的诞生与死亡”

说着,先驱看向了狂三等人:

“作为人类,可以与神魔交流甚至拼尽一切后杀死它们,可是,人类又要如何去杀死一种自然而然的,构成了世界的现象呢?在面对祂们两个时,我们,其实和你们没什么区别,因为我们同样也没法和祂们交流”

听到先驱的这个解释,狂三等人都不禁愣住了

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这种事,再一次超出了她们的理解范围

“那,落羽酱是什么现象啊?”,美九想了想后问道

“一切的起源与末路”,先驱平静的开口:

“很难用语言表达,所有世界与世界中的万事万物都是由我们衍生而来,但世界本身的基础却是由祂们衍生而来,虽然不准确,但如果把世界比作一个景观球的话,那这个景观球的样子便是因祂们而生”

“那个,不应该是景观球那层玻璃吗?”,万由里犹豫着开口

“不,不是”,先驱摇了摇头:“那层玻璃也是景观球的一部分,也是由我们交织衍生而来”

说着,先驱顿了顿:

“但,一切也都因祂们而不曾存在,祂们是一切的集合,是介于概念与古老尊主之间的一种现象,所以,真要说的话,祂们两个的正确便是:【一切都将回归,一切都将诞生,一切都毫无意义,一切都暧昧不清,如同未知的深邃不清,又如同黄昏的模糊暧昧,堕落与沉沦,才是万事万物的归宿,甚至包括祂们自身,与我们. . . . . . . .】”

“而对于一心想让万事万物以自己的正确来实现超脱的我们,祂们两个,自然是我们所否定的对象”

“就因为. . . . . . . .这个?!”,狂三,折纸以及真那忍不住咬了咬牙

“就因为这个”,先驱毫不避违的点了点头

狂三她们没有继续生气,因为这么多次下来,她们早已知道自己的愤怒,毫无意义

一时间,狂三她们都陷入了思考,试图去理解先驱费尽心思为她们组织好语言的解释

倏地,折纸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处

“软糖”

随着声音响起,一条缠在折纸肩膀上的灰蛇也显露出了身形,紧接着张开嘴巴后吐出了好几本书

那是折纸专门买的,虽然很多,但全都是各种版本的两本书

一本《克苏鲁神话》,一本《死灵之书》

“啊啦,折纸,怎么了吗?”,狂三有些疑惑的问道

而折纸没有回答,只是翻开了其中一本后看向了先驱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先驱便笑了笑说道:

“看来是专门为了未知而去研究了这些啊”

说着,先驱也捡起了一本《克苏鲁神话》,轻声开口:

“我知道,你想问,我刚刚的形容和这里面写的阿撒托斯有些类似对吧”

“是的”,折纸在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虽然落羽说过这些不可名状的东西都是他的衍生物,可是这个阿撒托斯. . . . . . . .”

“是的,祂们很类似,虽然未知的存在要更加复杂与单一”,先驱说了这么一句矛盾的话:

“那个被你们以及其他世界生物称作阿撒托斯的个体,是未知的直属衍生物,甚至可以说是未知祂本质的投影,或者是古老尊主【未知】的劣化版”

说着,先驱叹了口气:

“只不过,无论是真正触碰到的那些个体,还是于梦中知晓信息投影的个体,他们所接触到的,都并非真正的阿撒托斯,或者说,并非最初的那个阿撒托斯”

“这是. . . . . . . .什么意思?”,狂三忍不住问道

先驱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继续解释道:

“如果说衍生物是将我们的样子记录下来的一张照片的话,那么阿撒托斯便是用最好的照相机以最好的角度将未知拍摄下来后的照片,但就像是图片在网络上传递的过程中会变得模糊,甚至是多出一些东西,少一些东西一般,最初的阿撒托斯这张照片,也在以各种方式不断投影到各个世界的过程中,逐渐与最初的那个个体产生了一些区别”

“唔. . . . . . . .”,折纸略微沉思了一下后继续问道:“既然这样,那么那个最初的阿撒托斯在哪里?”

“在未知的衍生世界中”,先驱回答道:“或者说,祂本身就是未知的衍生世界”

先驱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道:

“在许多世界中,包括你拿出的这些书中对于阿撒托斯的记载都是宇宙是祂的一场梦”

“不是这样吗?”,真那插话道

“不,并没有错,但仅限于那些除了最初以外的阿撒托斯”,先驱摇了摇头:“最初的阿撒托斯,祂的存在本身便是那个衍生世界的基础,而那世界中的一切,不单单是宇宙,一切都是祂的梦”

“那个,不单单是宇宙是什么意思?”,美九弱弱的问道

“字面意思”,先驱说道:“你们所认知中的宇宙,也不过只是我们口中的【世界】的一部分而已,宇宙在每一个世界中,都如同沙漠中的沙子一样无法计算,何况宇宙并非世界里空间所存在的唯一形式,所以很多所谓的穿越世界,在我们眼中,也无非就是在同一世界中移动而已”

说着,不给狂三她们震惊机会,先驱不停的说道:

“做个不恰当的比喻,那个世界中的一切是阿撒托斯的梦,而阿撒托斯,则是未知的梦,这样能听懂吗?”

话音落下,狂三等人都有些懵逼的眨了眨眼,显然这么庞大与复杂的信息量对于本质上只是几个普通少女的她们还是有点难以理解了

“唉,未超脱生命的理解力终究是非常有限啊”,先驱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就算是我也想不出更简单的说明了啊”

闻言,狂三等人都不禁尴尬了一下,脸色略微红了一些,尽管她们知道面前的灰发男子没有嘲讽她们的意思,但毕竟这话无论用什么语气说出来都有点怪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先驱,祂确实已经用自己目前模仿的这幅姿态转化说法了,但最后的结果也很令人无奈

其实先驱所说的这番话若是换一个哲学家或是人类中顶尖的学者,他们大概率是能够理解的

只是先驱忘记了考虑一件事,祂的说明对象. . . . . . . .

只是几个普通的少女而已.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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