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黑伞与洛阳再次碰撞，我后退两步后愣神的看向了玛利亚师姐：“师姐，你........”
“为什么？明明是你救了所有人，为什么走的是你！他们凭什么骂你是怪物，他们凭什么赶你走！！！”，玛利亚师姐低着头怒喝着
闻言，我呆呆的愣在了原地，眼中满是呆滞，一句话也说不出
而师姐也只是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洛阳，低着头开口：“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我不是你的师姐吗？你伤心的话就告诉我啊！！！！那些家伙，我去杀光他们就好了！！！！！”
噌！！
剑光划过，玛利亚师姐的身影再次闪现在了我的面前
“蓬！”
黑伞撑开，愣神中的我勉强挡下了这一剑，依旧呆呆看着玛利亚师姐，久久不能回神
而狂三等人的表情也变的无比错愕
“你那个笑容算怎么回事？！专门做出来让我安心吗！！一个人就这么走了，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你这个恶心的怪物！！！”
话音落下，洛阳直接从我手臂上切下了一片整齐的血肉
“你一定觉得自己很伟大吧！在救了所有人和整个世界后一个人被唾弃着默默离开！你一定觉得自己是个像故事一样的悲情英雄对吧！！！”
“我，没有！”，我再次艰难的架开了洛阳
“闭嘴！！！”，玛利亚师姐失去理智的怒吼再次响起，洛阳也在我脸上带出了一道血痕：
“为了别人牺牲自己？这种事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铛！铛！铛！！
黑伞与洛阳不断碰撞，但我却无法阻止洛阳在我身上不断制造伤口
“你这个老鼠都会觉得作呕的渣滓！！！”
铮！
短匕与长刀摩擦了一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铁之声
我半跪在地上，艰难的看着面前疯狂而又熟悉的身影
在我记忆中，哪怕浑身鲜血的站在尸堆中也依旧能够不失风度微笑着的师姐，这一刻，口中却是不断冒出各种难听至极的词汇，那愤怒到扭曲的表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除了渔村那一次，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失控的一面，明明曾经的她哪怕是面对死亡与污染，我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失态
“唔啊！”
我的胸口被玛利亚师姐一脚狠狠踢中，接着直接飞了出去后倒在地上
而她却没有再进攻，声音我不再疯狂与愤怒
“师姐........”，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后看向了面前低着头的玛利亚
“为什么，为什么要管我们这些家伙？让我们全部去死不就好了........”，玛利亚师姐抬起了头，脸上满是泪痕与我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
“难受的话，为什么不和我说？我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我不是你师姐吗？你连哭都不愿意让我看见吗？不想杀那些人的话那就和我说啊！！我替你去杀！！！明明那么痛苦，明明脆弱的要死，为什么要逼自己去杀那些不想杀的人！！！”
“不想走的话就告诉我啊！！那些骂你的人我会全部杀光的！！！为什么直到最后离开你都没有真正的笑过一次，现在却能这么自然的笑着啊！！！”
看着面前的玛利亚师姐，我张了张嘴，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从未想过，师姐心中真正的想法会是这样，明明我以为她一直和其他人一样都讨厌着我，甚至一直觉得她在因为我当初杀了那些受污染者和隐瞒身份而怨恨着我
但她却是一直关心着我，一直想要保护我
只是当初感情残缺的我，却是将她的善意与关心拒之门外，自顾自的认为自己是一切不幸的源头
“师姐........”，我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看吧，又是这样”，玛利亚师姐露出了一抹自嘲的苦笑，缓缓望向了天空：“你总是这样，觉得是你的错，可应该道歉的不是我吗？我没有在你被欺负的时候保护好你啊，你不是应该生气吗？”
说着，玛利亚师姐看向了我，缓缓露出了一个有些混乱的温柔笑容：
“师弟，你知道吗？我在找你的时候去了好多世界，遇见了好多有趣的东西和人，每次我都会想，等见到了你，我一定要和你好好说说，一定要给你看看那些我们以前从没见过的东西，现在终于可以了呢”
说完，玛利亚师姐伸手在面前划了一下，仿佛在操控什么触摸屏幕
而我的脸色也变的凝重了下去，在我的眼中，师姐面前浮现出了一片带有信息的光幕
主神空间、诉灵法庭、诺亚空间........
这些为了探索与前进而诞生的先驱衍生物，基本都会有这样一个“系统”
为了让无数代行者前往各个世界更好的探索与厮杀而出现的“系统”
任务信息、存取物品、沟通交流，如同游戏界面一般被给予了每一个被选中的人
正当我这么想着时，师姐在那块除了我与她以外再没有任何人能看到的光幕上点了点
瞬间，许多形状各异的物品浮现了出来，掉在地上
玛利亚师姐弯腰捡起了一个科幻感十足的注射器，接着看向了我笑道：“看啊，师弟，这是某个自称救世主的家伙用整个文明的毁灭制作出来的药剂，只要一滴就可以让一个生命进化到不死不灭的状态，前提是能承受住。可惜那个家伙高估了自己，连一滴都没承受住就直接炸开了呢”
说完，玛利亚师姐直接将手中的注射器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师姐！！！”，我忍不住喊出声
但玛利亚师姐却是没有回应，任由那一管献祭了整个文明产生的液体从注射器中消失
倏地，师姐的表情变的狰狞起来，显然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她却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一条条血管般的凸起自师姐的皮肤上浮现，仿佛有蛆虫在她的外皮下游走一般
“师姐！停下啊！！”，我挣扎着站起了身
但玛利亚师姐却是突然平静了下来，整个人的气息变的如同一根针一般，锋锐而又隐晦
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再次弯腰打开了一个玉盒，一颗如同琉璃般的丹药也出现在了眼前
“看，师弟，这东西来自一个仙侠的世界，你应该知道这个词甚至去过那样的世界吧”，师姐伸出她那苍白的手指，轻轻捏起了那枚丹药，仿佛在展示给我看一般：“那个世界的人都能随便飞来飞去，虽然衣服又宽又长，但打起来一点也不弱，我的手被那些奇怪的剑砍下来后，连小型药剂都治不好呢”
说完，玛利亚师姐直接将那颗丹药一口吞下，足以让人原地飞升的恐怖药力直接在她的体内倾泻开来，，令她的皮肤瞬间转为血红，接着很快平静下来
在我的记忆中，师姐是绝不可能承受住这两样东西的，别说同时控制这两种完全属于不同体系的力量
我很难想象，师姐到底在各个世界中经历了多少恐怖的事物与危险才能达到今天这一步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看啊，师弟，被这把刀砍过的人寿命会直接减少一半，但是身体的潜力会被全部激发出来”，玛利亚师姐依旧没有停下，握起了一把小巧的黑色刀刃，毫不犹豫的割破了自己的的脖子，任由鲜血伴随着剧痛流出，面色平静的看向我后露出了一抹淡笑
“师弟，看，这东西是我杀了一个自称天使的鸟人拿到的，结果真正的天使全都难看的要死，和古神差不多........”
“师弟，这个虽然丑了点，但是很好吃，虽然我上次吃的时候差点死了........”
“师弟，这个........”
“师弟........”
看着面前微笑着的玛利亚师姐，我忍不住咬了咬嘴唇，但却无法让自己做出去阻止她的动作
我拄着黑伞站了起来，看着那些世界中的珍宝，那些哪怕是在先驱所有顶尖代行者中也是作为最终底牌，甚至是在一些极为危险的剧本世界中作为扭转必死之局的惊人物品消失在师姐的手中
我清楚先驱衍生出的那些系统空间会根据代行者的能力调整任务难度，能获得这些道具的世界的恐怖程度，只会介于代行者能够存活与立刻死亡之间一个很模糊的点
这也说明，师姐起码已经经历了与那些物品数量相同次数的生死危机，或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事，而且还没算上师姐在任务过程中消耗掉的那些
普通代行者根本不可能获得这些，就算是顶尖代行者也最多只能积攒一两件来作为保命的道具，且在使用后绝对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师姐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将它们消耗掉，透支着自己的一切，无论是生命、潜力还是灵魂，亦或者是她在成为代行者后获得的一切
这时，能够侦测代行者状况的光幕，也化为了一片红光，只有玛利亚师姐与我能听到的刺耳电子音不断响起
【警告，侦测到玩家灵力值超出承受上限，即将崩溃，建议立即进行治疗】
【警告，玩家san值已归零，请玩家立刻回归空间】
【警告，侦测到玩家神性超出“模拟神国”容纳范围，建议立刻尝试开辟神国】
【警告，玩家灵魂受损已达........】
【警告........】
........
听着不曾停止的警报声，玛利亚师姐直接握拳朝光幕砸了下去：
“闭嘴！！！”
“嘭”的一声，本该是代行者无法反抗且只是虚幻投影的系统光幕竟是如同普通屏幕一般被玛利亚师姐砸了个粉碎，化作了漫天红光
“我和师弟聊天呢，能别插嘴吗。”，师姐露出了一抹微笑。仿佛只是挂断了一个电话一般
“师姐........”，我眼神复杂与愧疚的看着面前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疯狂还是清醒的身影
“来吧，师弟”，玛利亚师姐再次举起了洛阳：“猎杀，久违了........”
闻言，我微微垂下了眼帘，但很快抬起头
如今的师姐已经到了一个难以形容的层次，在强行使用了那些物品后，师姐的位格早已远远超越了亚楠曾经的那些不可名状之神
若是二者见面，那些古神在见到如今师姐的一瞬，恐怕会立刻匍匐在地
沉默良久，我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面前身高几乎一样的身影
灰雾升起，我身上的伤口在短短数秒内恢复如初，一根根如蚰蜒般的足肢从我身体各处伸了出来
同时，整片天空也变的无比灰暗，仿佛夜晚突然降临，如同当年被我吃掉的那只月神复活一般
一轮灰月缓缓自天空中升起，一如当初亚楠【月神】真容降临时的那一轮血月般令人着迷与恐惧
深吸一口气，我看着面前在灰月下美到了极致的人，露出了一个无比温和的微笑：
“师姐，来杀了我吧”
闻言，仿佛受到了什么冲击一般，玛利亚师姐整个人恍惚了一下，接着咬了咬她那分不清苍白还是鲜红的嘴唇，缓缓低下头，露出了一个我印象中最常看到的宠溺笑容：
“谢谢........”
话音落下，时间仿佛暂停了一瞬，随之而来的，便是两道响彻整个星球的爆鸣声
轰！！
如同切菜一般，所在的这颗星球瞬间被割裂为了两半
顷刻间，末日降临，不知多少生命绝望的哀嚎在这颗星球上响起，而后一切恢复如初，时空错乱般不断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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