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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幕:等待与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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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演员优美而轻柔的女高音,宛如一圈涟漪,在这座颇具名气的剧院中扩散开来。

盛装打扮的她们不仅演技出色,就有如真的化身为所饰演的角色一般投入其中,优雅而美丽的容姿体态与摄人心魄的歌喉也是让人无可挑剔,为慕名而来的观众们带来了绝佳的视听享受。

舞台上正在演绎的歌剧《赤青双子的圆舞曲》是基于一个早在魔年纪便为吟游诗人们口耳相传,流传于几乎所有人类国家的传说故事改编而成,还一度因为“至高神”在这个故事中变成了惹人厌的反派而在神圣同盟势力圈中遭到严厉封杀。

赤月之神艾伦与青月之神艾西亚是一对双子姐妹,也是分别掌管赤青双月的女神,在很久之前,每逢无云之夜,她们必将形影不离地一同升起,以皎洁无瑕的月光普照万生。

既是姐妹,亦为神灵,但经历了千万个夜晚之后的她们,终究相恋了,并迈出了那一线。

而这自然也触犯了禁忌,也惹恼了至高神,因此遭到惩罚。

从此赤青双子只能轮流出现在夜空之上,一个月中仅有一夜可以得以短暂地相会,而这也造就了如今双月当空的夜晚一个月中只有一次这样的现象……

顺带一提,因为这个故事,“至高神艾布娜”就此被亚人国家加上了“天平与正义的女神钟爱美丽的少女,却不容属于她的少女们彼此相爱”这般讥笑似的调侃,不过也有圣职者对此提出“大概是因为她两放纵过头导致夜晚因此延长,才遭到主的制裁吧”这样辩解一般的见解,事实上每月中赤青双月当空的夜晚和其他夜晚比总是稍显漫长也是事实……

舞台之下。

昏暗观众席的第二排,奥莉薇亚正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聚精凝神地盯着舞台上展现优美歌喉的同时来回走动着的演员们看,与她座位紧挨着的梅莉娅则是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虑,不停地确认起手中的怀表,一副完全没有在认真观看演出的样子。

翠绿色毛发的猫耳少女仍然是那身名贵布料的素白色连衣裙搭配白手套与白帽的富家千金打扮,与之相对,“设定”上的身份是梅莉娅的贴身护卫的奥莉薇亚,她的装扮就显得随意而朴素了许多,麻布的青蓝色短衫与褐色的热裤将其奢华曼妙的身体紧密包裹,但相对的也便于行动了许多。

值得一提的是,或许是前排座位的票比较昂贵的缘故又或是其他方面的缘由,比起排得很满、视野略显糟糕的中后排,前排的观众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并且还隔得很开似的稀疏分布着,不管两人的身边还是身前身后,都有着好几个空位,这自然也为她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提供了方便。

不久,梅莉娅像是终于到了忍耐极限了般,“啪--”地合上了怀表,微微倾斜脑袋,以确信不会被无关者听到的声音,小声地向身旁的奥莉薇亚搭话。

“对方好像迟到了呢,中校。”

“……(抽泣)”

“中校?”

然后她才注意到,身旁的奥莉薇亚似乎已经全身心地贯注在欣赏演员们所演绎出的悲情剧中的事实,其证据便是,她正用随身携带的白色手帕一点一点擦拭起眼角泛出的泪水。

“……(抽泣)”

“……那个,希望您不要忘记我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如既往,梅莉娅伤脑筋地抚摸起自己的额头,无奈地说道。

“可是,艾伦与艾西亚真的好可怜啊……”

“那不过是毫无考据可言的虚构故事罢了,况且,信奉这两个神祇的教徒或是宗教什么的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啊,就算真的有,大概也是对共和国构不成威胁的无名小宗教吧,那个,中校,你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明明是个贵族,还真是没情调呢,梅莉娅你。”

“作为一个比起戏剧音乐和文学,更关心明天的面包的破落贵族,还真是对不起了。”

梅莉娅闹别扭似的说出这句话,这位一直以来都在一〇七编队中扮演着“劳苦人”角色,为部队的物资流转与长官的独断专行所造成的种种恶劣后果而伤透了脑筋的原贵族,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迟到么……如果这场演出结束还没来,那就只能认为那边出了什么意外了吧,就此修正行动计划就是,就算真的突然来了一队士兵包围剧院,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吧。”

“您还真是冷静呢。”

“嘛,比起这些,还是稍微地看看演出比较好吧,像梅莉娅你这样紧张地四处张望,反而显得很可疑哦。”

语毕,奥莉薇亚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舞台上。

舞台之上的演出大致已经进展到了第三幕,打破禁忌,确认了彼此爱意的少女们牵着彼此的手,在夜空中优雅起舞的绝美画面。

“……是这样么?原来如此,是下官疏忽了。”

被演员们营造出的如梦如幻的画面吸引出目光的梅莉娅默然颔首。

虽不知奥莉薇亚本意究竟为何,是真的谨慎可嘉地装作一名真正的观众,还是说其实就是在漫不经心地摸鱼……她无从知晓。

之后,两人就这样沉浸在这场歌剧演出中,不知过了多久后。

大概是演出第五幕的时候。

“这不是来了吗?”

“欸?”

奥莉薇亚突然冒出的话语让正噙着泪的梅莉娅头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只见桃红色的猫耳少女轻举手帕以不至于引人注目的幅度挥舞了一下。

“是共和国的同志吗?是鄙人来迟了,实在抱歉。”

男人低沉的声音随之从两人的耳后传来,让梅莉娅因此吓了一跳。

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的一名男性,不知为何,他是一副身着黑袍,头戴兜帽的可疑打扮,其真正面容也隐藏在了兜帽的阴影之中而模糊不清,而更加重要的是--

(我竟然没能察觉到他的气息?!)

就像是彻底融入了空气般的低微存在感,以这样的姿态靠近了过来……这让自诩共和国军精锐的梅莉娅不由得心生警惕,但奥莉薇亚却是头也不回地,好似对周边一切了如指掌似的,从容地和对方打起招呼。

“亚伦先生吗?您这打扮还真是特别呢……”

“呃,习惯罢了……”

“习惯吗……”

她停下话语,虽然长着一对猫耳,却像狗一般快速地吸了吸鼻子,然后继续以悠哉的语气说道:

“总觉得您的身上有股讨厌的味道呢?您是圣十字教徒吗?”

“……诚如您所言,家母就是一个虔诚的胡挪斯尔教派的信徒,我自然多少受到了点影响,我是有听说过贵国曾有一段时期主张‘去宗教化‘而拆除了全国的神殿来着,难道说这对我们的合作有什么影响吗?”

男人以低沉的嗓音回应着,不知为何,梅莉娅总觉得他的话语中总夹带着一丝迟疑与颤抖在其中,如果要打比方,就像是和什么预想之外的可怕之物撞上而为之感到深切的战栗一般。

对此,奥莉薇亚只是微微摇头,对之加以否定。

“那不过是雅阁塔派当政时期的愚蠢政策罢了,自由的共和国自然不会对人民的宗教自由横加干涉,这个您大可放心……不管您信仰何种宗教,至少愿这次的合作能够愉快吧。”

说着,她转过身去,发出一声似乎别有意味的轻笑。

“……是这样么,那就让我们进入主题吧。”

之后,两人便对参与起义的领导人的名单,武器支援的输送地点与途径,起义后的进攻路线,城防图所在的位置……这些细节问题迅速交换了彼此的意见和情报,进展可以说是相当顺利。

“之后,我们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确认,那么就此告退了,《赤青双子的圆舞曲》是一部不错的作品,希望您能好好享受,那么……愿自由的光辉永远常在。”

“是,愿自由的光辉永远常在。”

以这句“民主联盟”的人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做结,奥莉薇亚她们一边说着“借过”低着身子,走出了剧院大厅。

和漫长的等待相比,双方的会面实在是过于的简短,但除了仍然心存疑惑但身为部下绝不能插话的梅莉娅,两人没有任何一方对此提出异议。

大概过了很久,恍如经历了劫后余生般,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冷汗淋漓的亚伦……

“事情变得有趣了呢,哈,哈哈……”

发出对于他来说很少见的干瘪笑声。

“接下来,让我们去确认一下摩顿那边做得怎么样了吧。”

完成与“不同政见者”名单中首位的会面,这一任务后,看起来依旧显得那么漫不经心的奥莉维亚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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