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因为当天时间不够发番外存稿……明天开始会将时间调整过来专注码主线)
在赛因王国,有魔法使资质的孩子正式开始学习魔法的年龄是在十岁左右。
考虑到除魔法以外还有许多作为“人”来说必要的东西需要学习,过早地接手强大的力量会为孩子的心智发育带来负面影响,这样的惯例不仅相当明智而且也体现着赛因国力的从容,与赛因所憎恨的那个腐朽到将孩子送上战场的帝国形成鲜明对比。
但实际上,在具有一定资历的贵族家庭却并非如此。尽管对于人类来说,魔法资质这种东西无法遗传,即使是凭借作为名留青史的宫廷魔导士而成为上级贵族之人的子嗣,对魔法一窍不通也实为正常,作为统治阶级的贵族不一定要亲身踏入魔法的领域,只需要与魔法使保持密切联系即可。
但是在“魔法使至上”主义盛行的赛因,如果家族中的成员拥有魔法适性,甚至具备着成为一个出色的魔法使程度的资质,这无疑会为这个家族带来锦上添花似的利益与荣光。
正因如此,在学习礼仪、语言、音乐、马术、舞蹈、历史、文学、绘画、军事……作为荣耀的维罗尼卡索家族成员必须掌握之技能的同时,过早地接触魔法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尽管这样的知识量不应该是一个本应该与同年龄的孩子一起玩着布偶,谈论着花与童话故事,悠闲地喝着下午茶,吃着精致蛋糕的小女孩可以承载的。
“蕾哈娜大人,您有在听吗?伟大的初代大贤者莉莉丝·米尔恩大人所创设的魔导动力学(Magic Dynamics)是立志深究魔法之理之人理应掌握的基础的基础,而现在所要讲授的阿芙鲁特斯定理更是不容忽视的重点……虽然我知道这对于现在的您来说有点难,但还请稍微用点心。”
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漂移了书本的家庭教师,因为顾忌到身份立场之类的大人的原因,以姑且还算温和的语调呵斥自己,但蕾哈娜还是不禁怀疑起眼前的这个贵妇人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还只是个孩子。
她所讲授的内容绝对不只是“有点难”的程度,这是克拉伦斯学院高等部,或者说,王立魔法研究院,其中的院士也要皱着眉头去理解的复杂理论。将本可以具象化的事理以晦涩、复杂、紊密的文字予以记录、阐释、深究,这本是他们所擅长的,而非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
永无止境的枯燥而繁琐的课程、固定而死板的菜单与用餐礼仪、徒具华美而让动作变得迟钝的礼服,以及环绕在身边的唯诺是从、无聊透顶的随从……这些东西是蕾哈娜的日常。
难得的走出家门的机会也仅仅是作为贵族的一员而不得不去出席的社交活动,穿着紧身得让人透不过气的华美衣裙,踩着松软的红地毯,接受着对维罗尼卡索家有所求之人的恭维之语。
即使是走路的姿势稍微有点散漫就会被紧随身后的女仆长严厉地提醒,看到在院子里练剑的哥哥们,觉得有趣而想摸一下剑,却被说着“这不是小小的蕾哈娜应该碰的东西哦,待会再来陪你玩,先在一边等等吧。”之类充溢着疼爱之情却深深地刺伤了蕾哈娜小小的自尊心的话语。
本以为离开了公爵领,那样的生活或许会有所改变吧,结果却是新的灾难的开端,从本家移居到维罗尼卡索家在王都的宅邸的理由,仅仅是为了让蕾哈娜接受最优秀的魔法教师——宫廷魔导士的指导罢了,对于蕾哈娜来说,她的世界只有本家的城堡与王都的宅邸,以及在两者间往返的马车……这样的大小。
认识到自己的生活正如以前女仆读过的故事书中的笼中鸟一般的蕾哈娜,彻底地厌烦这样的生活与自己身边的人并没有花上太多时间,渐渐地,对外面的世界无可避免地产生了兴趣与不顾一切地前往的欲望。
“蕾哈娜大人!您在哪里?”
“请快点出来,不要闹了,再这样下去钢琴课就要迟到了!”
“即使您这样躲下去也没用哦,我们会找到您的。啊,找到了,您在那里,是吧?”
明明自己就蹲在离他们不远的灌木丛里却一点也没有被发现,甚至还有人随意地指着完全偏离了这边的方向想骗自己出来。
(有够蠢的啊。)
如此地评价那些脸上挂着对小主人安危的担忧,流着冷汗四处寻找的随从们,并将其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样的事情并没有让年幼的少女有一丝毫的愧疚感,因为她早已对这些唯命是从、无聊透顶的人彻底地失去了兴趣。
“自由的风之精灵啊,请听从吾之述求,指引前方——Explore(探索)!”
来到宅邸外墙的蕾哈娜,活学活用地使用了前天从魔法教师那里学会的探索魔法,寻找可以突破的漏洞,并利用召唤而来的低级土精吸引骑士们注意力的空隙跑出了宅邸,随后又如法炮制地躲过了王都警备队的搜寻,不知不觉中,越过了重重关卡,来到了与贵族住宅区那秩序井然、有着古雅韵律的建筑群相差甚远,却很有生活气息的,平民的街道。
饶有趣味地把玩着摊贩上摆着的,就像是刺满了箭的小毛球一般,据说是某个地方的吉祥物的玩偶,蕾哈娜伸手摸向装满了金币而沉甸甸的口袋。
造型姑且不说,与房间里的“朋友”们相比,这个无论是布料、针线、做工都与之相距甚远,可以用“粗制滥造”一词来形容的玩偶却让蕾哈娜感到非常的新鲜。
“好怪的玩偶。”
“这位大小姐很有眼光呢,只需要三百艾布娜就可以将布特君带回家哦。”
很早以前就从女仆那里听闻了平民是用硬币来在大街上交换食物、衣服之类的物品的,当自己很疑惑地说着“好麻烦啊,需要的话直接拿不就行了吗?”结果那个女仆差点笑喷出来,虽然之后因为被女仆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本来稍微有点趣的女仆也变得无趣了。
如果没有名为“钱”的那种东西,偌大的王都便与木石所构成的野外森林相差无几,就如同野兽为了生存而觅食一般,生活在城镇里的人类也是通过种种途径得到钱,并用其换来想要的东西。女仆长大致上是这样说的。对这件事情感到神奇的蕾哈娜从口袋里掏出金币递给了摊贩,并得到了对方傻眼的表情……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蕾哈娜充分地享受着来之不易的“自由”,对金钱的概念还很懵懂的她,想要与想吃的东西一律是不问价格便递过去一枚或数枚金币,反正不过是从宅邸的宝物库偷偷地随手抓上一大把的东西,如果能够换来看起来很有趣的玩具或者小吃就没有丝毫的犹豫。
虽然也会有一些奇怪的人很生气地指责自己不应该这样花钱并拒绝收取钱币地将东西递到自己手上,但大多数人都是一阵发愣后欣然接受。因为对平民来说金币面额过大的关系,比起特意地跑到货币所找零,更多的人是选择了将看起来就属于涉世未深的大小姐的她当作冤大头来对待。
繁华而热闹的街道上,有着许多在女仆们的交谈中有所耳闻的各种店铺,兜售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打扮滑稽的小丑卖弄着惊人的杂技赚取着行人们的称赞声与铜板,吟游诗人则以富有节律的语调向静静地坐在身边的孩子们述说着古老而动听的神话或历史故事。
一直以为构成水果拼盘的甜美果肉就是那样长出来的,当亲眼目睹店主将雪梨削去果皮,切成小块再递到自己眼前的过程后,不由得呆住了。
可以装下很多人的公共马车在城市内部毫不停歇地行驶着,以供人们中长距离移动的需要,仅仅是在站点稍作停歇,并根据站点的表格更换车夫与马匹。这样的大马车一直为蕾哈娜所好奇着,但真正地坐上去才发现这种看起来很大,可以坐很多人的马车实际上坐起来相当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