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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乱的时间线·神佑之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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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马车呈整齐的纵向并列的队列在法瑞丽亚的街道上疾驰,装饰华美的三辆马车上有着克里斯蒂王家的印章,车队最前方与尾部的马车是作为盾牌与诱饵的存在,上面满载着作为护卫的近卫骑士与宫廷魔导士,而中间的这辆搭乘的则只有我和夏娜莉亚两人。

鳞次栉比的街道从半掩的窗外飞速闪过,普通的人行道和马车道有得到划分,马车道是双向的如沟渠一般低于地平面的道路,而两边的人行道上,配备了魔导枪、荷枪实弹的警备队员负责着沿路的警戒工作,围观群众恭敬地向从眼前通过的马车行礼,因为有事先封锁过的缘故,在到大神殿为止,一路上都不会有其他马车挡在前面。

之所以会变成这种警备森严的情况,一是因为我的粉丝……或者说信徒不知从哪种渠道听闻了我的行程后在沿路大量地聚集着,密集的人群中难免会有心怀不轨之人隐藏其中,二则是像这种正式的活动,礼仪制度上需要这么配备。

明明“神佑之仪”是不向民众公开的秘密仪式来着,但这么一搞实际上也处于半公开的形式了,虽说不相关的人员只能远远地看罢了。

马车内,我与夏娜莉亚相对而坐。

“那个……夏娜莉亚有些不舒服吗?”

随着马车向大神殿的方向一点点地接近,夏娜莉亚身上所表现出的坐立不安的感觉就愈发明显,平时的话是如淑女般端坐着的夏娜莉亚,正用手指转圈缠绕地玩着自己的发梢,如人偶般工整精致的脸上也是不安的神色。

“没有什么哦,大小姐,只是对圣光教徒的气味有些恶心得想吐罢了……”

“那不是很严重吗?!”

吸血鬼所统治的“常夜之国”——伊特纳米公国、亚人诸国联合的赛莱斯特联邦以及被当作边角上的蛮荒之地而少有问津的半兽人的诸岛联合王国……这些国家是不信奉至高神的,他们或是信奉着实际上已经失去力量、和灭亡没区别的古神,或是因为种族特性上的原因而与圣光教势不两立。而伊特纳米公国就是后者……“暗之眷属”与信奉圣光教的神圣联盟的关系一向不好,不仅和邻居的埃塞特斯林骑士国与瓦雷斯托帝国经常发生摩擦,和教皇国更是水火不容的死敌……只不过和赛因王国的关系有点偏向中立的方向,赛因王国虽然也是神圣联盟的成员国,但也许是魔法使至上主义的盛行,宗教氛围并不浓厚。

“……不成问题!”

虽然夏娜莉亚嘴上这么说,但她的脸色越来越差了,愈加浓厚的神圣气息似乎让她从生理与心理两种意义上都很反感的样子……

“之前就说过由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夏娜莉亚觉得难受的话,待会就在外面等候吧。”

“不可!让大小姐一个人进入圣光教的魔窟绝对不允许的,大小姐由我来守……呕——”

“真的吐出来了!”

因为千钧一发地坐到了旁边的缘故,使得不可名状的液体没有沾到礼服上,不过马车内铺着的昂贵地毯被污染了一大块的样子……

“对不起……伦家竟然这样的……哈啊……失态……都是圣光教徒的错……灭了他们……”

脸色惨白的夏娜莉亚痛苦地喘着气,呼吸变得紊乱了起来,即使如此,也没有让呕吐物沾到我送给她的女仆服上面,并且开始说着一些危险的话……

“夏娜莉亚还是老实地待在外面吧,这是命令……”

“YES YOUR……呕——”

真的没问题吗?!是不是现在就让夏娜莉亚回去比较好?早知道这样,就无论如何也应该将固执地要跟过来的夏娜莉亚拦下才对……

这样想着的我,用治疗魔法来缓解夏娜莉亚的症状,并取出手帕擦拭起她的嘴角……随后净化了被污染的地毯。

“对不起,让大小姐看到这样的……伦家真的是……”

“……夏娜莉亚来吸血吧……对你们来说吸血似乎有镇静的作用来着……呀啊!”

身心处于极限的夏娜莉亚已经没有客气的余裕了,直接就扑了过来,将有着止血、镇痛特效的吸血鬼的唾液简单地用舌尖涂抹在我的脖子上后,就下口了……

“呜……咕——哈,咕——”

不过夏娜莉亚这次姑且还是有刹住车的样子,在我昏过去前停止了,随后急忙地整理起我凌乱的头发和礼服。

“……好一点了吗?”

“是的……实在抱歉,大小姐。明明犯了严重的错误,却还得到这样的奖赏……”

“没有关系的,真要说的话,没有坚持让夏娜莉亚看家的我才有错呢。”

“大小姐~~”

真是爱撒娇呢,夏娜莉亚,又抱过来了。

并列而坐的两人,将身体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随后的不久,马车抵达了大神殿……呃……近卫骑士们的脸色似乎有点红呢,交替地看着我和夏娜莉亚……是错觉吧!

大神殿前的小广场上铺砌着大理石的地砖,每一个都是不凡的艺术品的天使石像整齐地排列着直至神殿的大门,这些天使形态不一,貌似都是有名有姓的来着……不过,完全没有信仰心的我对宗教毫无涉猎,对这些天使的事情也是不清楚。

前世的我生活在无神论的国家里,已经成形的价值观使得我即使到了这个说不定真的有神存在的世界也依然是毫无信仰心,神在我看来不过是安抚人心的虚假之物罢了,正所谓存在X……没有信仰心也能使用圣属性魔法就是对这些仅仅有着慰藉精神作用的虚假之物最大的讽刺,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在神殿门前负责警备工作的近卫骑士中,有着哥哥的身影,此时的他正一脸痴呆相地看向这边……呃,衣服上沾了什么东西吗?!应该有躲开了才对……没有啊,好奇怪。

按照预定,待会出来就会在这片小广场举行哥哥作为我的护卫骑士的宣誓仪式吧,即使是在骑士已经变成职业军人代称的赛因王国,古老的骑士精神与骑士礼仪还是有所保留的,和其他国家的区别,大概就是骑士和贵族阶层不挂钩这点吧。

我一步一步慎重地踩着步子,缓缓走进了大神殿……因为凡世的剑刃不允许被带入神殿的关系,进入神殿后,护送我的人由近卫骑士换成了圣殿骑士,身着统一的纯白色铠甲的圣殿骑士,整体上散发着一种神圣的氛围,因为对方有压抑住魔压的关系,并不知真实实力如何,不过也许平均水平要比近卫骑士高上一点吧……在引路的神官的带领下向着“帝礼室”的方向前进。

“哈啊——真的是……浪费钱啊……”

神殿内,精致的浮雕与有着诸多贵金属与宝石装饰的堪称奢华凝聚体的柱子让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并不由自主地发表自己的感言,虽然很小声,但引路的神官以及负责护卫的圣殿骑士无一不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呃,姑且还是闭嘴吧,在别人家的地盘上指指点点有失礼仪呢。不过呢……

大神殿的奢华程度完全不输给王城的宫殿,甚至铺张浪费的程度远在其之上,姐姐大人的宫殿里虽然有很多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名家之作,但也没有像大神殿一样镶金戴玉呢,如果把这里的这些东西换成钱,不知道可以救赎多少正在苦难中挣扎的贫苦民众,说到底这里的一切不是从那些相信可以得到救赎的信徒手里骗来的吗?这些自诩有着虔诚信仰心的人良心不会痛么?

……还是不要去想比较好吧,也许在有信仰心的人来看,眼前的光景是相当让人感动的吧,也许……

走进帝礼室的一瞬间,不禁打了个寒颤……是错觉吧,有一种身体在拒绝这个地方的感觉。

比想象中的要宽广的帝礼室给人一种神圣而严肃的氛围,大概这里在大神殿内也是最为重要的地方吧,国王的加冕仪式似乎也是在这里进行的。房间的两边,是整齐排列着的神官与圣殿骑士……是错觉吗?圣殿骑士给我一种随时准备拔剑的感觉,在戒备我?

真是不爽啊,快点结束吧,我在众人的注目下一步一步地走向房间中央的圣坛,负责主持“神佑之仪”的圣神官贾斯德已在那里恭候多时。

“实在抱歉,贾斯德圣神官,让您久等了,感谢您为此次仪式所做的诸多准备。”

虽然贾斯德圣神官似乎因为什么原因对我看不顺眼,但姑且还是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为了表示敬意,我提起裙摆欠身行礼。

“不,殿下的尊躯能幸临于此,实在是不胜喜悦,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

在贾斯德圣神官的主持下,“神佑之仪”正式地开始了,仪式的整个过程可以说是相当的枯燥无聊,大体上的步骤就是由圣神官与众神官们念着冗长而意义不明的圣句为我祝福祷告,之后再交给我一本《圣书》,念一大段歌颂至高神的圣句,最后再由贾斯德念上一句“我奉至高神艾布娜的名给你施洗。”随后将圣水点到我的额头上,这种意义不明的仪式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结束。

神佑之仪结束之后,再由不知为何总感觉稍微有些松懈了的圣殿骑士护送我走出大神殿。

之后要进行的,就是哥哥作为护卫骑士的宣誓仪式了。

哥哥单膝跪地,低着头的他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护卫骑士艾尔于此以生命起誓,愿将一切奉献给您,愿一生成为您锐利的剑与坚固的盾,吾将谨记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的美德,以吾之忠诚为铠甲,以吾之武勇为剑盾,愿至高神祝福它锋利与牢固,吾会为保卫您的国家与人民而流尽血液,奉献灵魂,即使死亡将吾之躯体撕碎,吾之灵魂也必将化为英灵永远地守护您的领土,与您共同走向时间的尽头……吾敬爱的公主殿下——爱丽丝·克里斯蒂·赛因!”

哥哥神色凝重地念完了大概已经私下熟背过无数次的誓词,并将手中的剑高举头顶。我接下他手中的剑……好重!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拿着这样的东西去挥砍呢……我颤颤颤抖地举起手中剑……感觉哥哥在笑呢,虽然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

“爱丽丝·克里斯蒂·赛因于此接受骑士艾尔的效忠,并承诺绝不辜负汝之忠诚,由吾等共同开辟赛因之未来!”

小心翼翼地举起手中的长剑在哥哥的双肩轻拍,随后再交还于他,自此,仪式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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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帝礼室隔壁的一个小房间,它的用途在于可以快速地通往帝礼室诛杀神敌。

“这样您总应该满意了吧,贾斯德圣神官。”

勇者卡尔·贝尔特兰正一脸无趣地与眼前的这个已经头发、胡须尽白的老人对话着。

“的确呢……如果是吾神之敌,如此的仪式对他们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侮辱……虽然想这么说……”

“关于法瑞丽亚城郊的魔物暴动事件的报告……我想您也已经过目了吧,如果您执意认为那样的惨剧出自一个纯洁而柔弱的少女之手,我只能认为这是您个人的偏执了,必要的话我会向安吉列特鲁枢机主教寻求意见。”

“……不必了。比起怀疑一个小女孩,吾等还要更加要紧的事情去做,‘死圈’的探索依然毫无进展呢。”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容我先行告退了吧,关于‘死圈’的产生原因,我会尽快前往实地予以调查的……在我稍作整备之后。”

伴随着金色的闪光,勇者的身影就此从阴暗的房间内消失。

“愿主与吾等同在。”

贾斯德·圣·柯丽德作为虔诚的圣光教徒,以全身全灵祷告,并为已被不详的阴影所笼罩着的人类未来……深深地忧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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