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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幕:繁华下的罪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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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鉴于想把一些事情放在奥莉薇亚视角来叙述,为追求剧情的完整性,还是先讲一讲这边的事情吧。)

此次起义计划的核心人物,同时也在向往共和的“不同政见者网络”中担任着“领袖”这一角色,潜伏于卡斯特罗尔市政厅身居要职的男人——亚伦·查普曼,奥莉薇亚她们最初的任务就是完成与其的秘密会面。

而当这一任务结束之后,尽管剧院的演出还没有结束,奥莉薇亚还是带着梅莉娅先行告退,因为对奥莉薇亚来说,还有并不输于这一公务的事情需要去确认。

当一行人从那家人气鼎盛的剧院出来的时候,漆黑的夜幕早已拉下,但却并未给眼前的繁华街道带来什么伸手不见五指的深邃黑暗。

崭新的魔导路灯向四周投射着琥珀色的光芒,使得行人们的脸以及道路中央的车痕都变得清晰可见,到了夜晚还在营业的店铺比比皆是,透明的玻璃橱窗中陈列着昂贵并且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到这里来的“肥羊旅客”,喧哗的人声和车轴转动的噪音交错缠绕,如果不看天空,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夜晚中的城市。

另外,跟随她不只有梅莉娅,还有两名担任护卫之职的“第四分队”成员,他们从进入剧院开始便潜伏在观众席之中暗中保护自己的“少主”,而当奥莉薇亚和梅莉娅走出剧院之后,他们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影子一般很自然地紧随其后,不过比起提防城防军或联邦的密探(如果有的话),他们更多要做的,还是拦截一路上企图靠近两位美丽少女搭讪的臭虫,虽说这样的人对她们丝毫不构成威胁,但还是要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于是乎一路下来,在路灯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不停地增加着看似喝醉了酒的昏迷者……

虽说奥莉薇亚并没有特意下达过这样的命令,但对于世代服侍“赤月”一族并以此为耀的他们来说,无需主人吩咐便潜于主人的影子之中解决一切麻烦的根源乃是其本分所在,无需特意的命令,自然也不需要任何的嘉奖。

但比起部下的默默付出,奥莉薇亚此时更多思量的,是刚才会面的那个男人的事情。

虽说她可以感受到那个男人似乎还隐藏了些什么,并且也确实嗅到了点阴谋的气息,比如起义的真实动机,那个男人真正的效忠对象之类……但思虑一番之后,奥莉薇亚还是做出了“暂时无妨”这一判断,这既是出自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敏锐直觉,也是出于对上司安德烈娜·德·格尔顿莱特的信任。

毕竟就当前而言,不管亚伦·查普曼的目的为何,他给予共和国的协助是真切而无可替代的,事实上自己这一行人的入城文件就是由他签署的,起义工作的许多细节部分也离不开他的帮助,至少就推翻卡斯特罗尔的现有体制这一目标上,双方也的确是一致的,而这就足够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之后再说吧,如果这是一个陷阱,那就让共和国做一只光吃掉饵料却抛开陷阱不顾的狡猾老鼠吧。

——就让我们各取所需,好好地利用一番吧。

她最终做出了这样的结论或者说决定,而这样的决定看似冒险,但只要能善加利用,或许也确实能让自己这一方如心所愿吧,不过这样的计划之后却因为愚蠢高层的横插一脚而功亏一篑,甚至让共和国险些走上覆灭之路……这是此时的奥莉薇亚没有想到的。

当然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无论是和帝国的停战协议,还是此番出兵联邦的作战计划,乍看有些草率但也并不算致命的决策最终如化学反应般衍生而出的糟糕局面……自己的那个顶头上司,共和国的开国元勋,竟然会欣然纵容类似这种蠢事的发生,简直就像是在满心期盼着如今的共和国早点走向毁灭之路一般。

当然,比起这些谋划,当前还有另一件事,在奥莉薇亚的心中占据着相当的份量。

“嚯,就是这里么?从外面看就只是一个不要的工厂呢,而且周围好像都没什么人家。”

“正如少主所言,大概正是这种地方,才适合掩人耳目吧。”

大概仅仅徒步走了二十分钟,周边的风景便立刻由人声嘈杂转向冷清凄凉,出现在奥莉薇亚和梅莉娅眼前的,是一个由粗犷的金属框架和廉价铁皮拼凑起来,徒有占地却缺乏功能性的建筑物,很难想象这样的建筑会出现在寸土寸金的商业一区。

因此,在部下的引导下来到这里的奥莉薇亚,眯细那双仿佛有光辉流动其中的蜂蜜色双眸,饶有兴趣观察起眼前这个有点像是废弃的魔导工厂的建筑物,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刀鞘,但随后,便为从里面飘散出来的某种味道,感到不快了起来。

越往里走,令人作呕的腥臭混杂着熟悉的铁锈味,这样的气息愈加浓厚。

“……好过分。”

纵使是秉承“一〇七编队“优良传统, 同样有着在战场割取贵族军官头颅这一习惯的梅莉娅,也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吟。

“……”

要说映入他们眼帘中的是什么的话,一言概之就是如杂物般四处堆着的,“坏掉的人”,既有年轻女性,也不乏男人和孩童。

从天花板吊下来的,曾为人类的物体无力地低垂着头,青白色的皮肤上,割伤和划痕触目惊心;一位疑似女性的遗骸被残忍地钉在十字架上,曾经或许优美动人的胴·体上插满了飞镖,之所以说是“疑似”,是因为遗骸的脸和一些部位有着严重的烧伤和割痕,最终只能依据骨骼来做大致的判断,而更深处的玻璃器皿中,还装着不知从哪里撕扯下来的纤细手臂,与这些相伴随的,是浓郁到连激战终末后的战场都过之不及的恶臭……

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而残酷,父母逝去的半兽人姐妹在这座对“缺乏上进心与责任感”的穷苦人并不友善的城市里相依为命,过着虽不说无虑,倒还算温馨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几个看起来很是凶狠的男人带着几叠纸上门,宣称他们的父母欠下了一笔不小的债款,并强行带走了姐姐……

而根据对那些非法获取与售卖“不正规奴隶”的人贩们拷问出的结果,那位姐姐的最终的去向,便在此处。

“诚如报告中所言,我们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找到并送往地下医疗点的幸存者当中……并没有那个孩子的姐姐,考虑到孩子的承受能力,让她过来确认哪一具属于她的姐姐,自然是不可能……请少主责罚我等的失职!”

语毕,向主人报告完现场情况的兽耳男人,深深地低下了头,并浑身颤抖了起来,这颤抖并非全然出自愧疚和自责,毕竟身为影之侍卫的他们,早已见识过比这更加过分的人间之恶,而让他们浑身颤抖的更多原因——

是对眼前面无表情且无言的少女所散发出的强烈杀气与可怕魔压,出于生物本能,不由自主地产生的,深切的畏惧。

“不必为此自责,抬起头来吧,现在,告诉我,‘买家‘,在哪?”

奥莉薇亚语气平静异常地说道,然而那平淡的语气中仿佛蛰伏着一只可怕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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