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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幕II:影子少女的咏叹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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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安洁莉卡”这个名字后的五年间,安洁莉卡一直接受着“院长”与数位资深圣职者的教导,和安洁莉卡在一起的,还有十几名之后陆陆续续出现在这里的“后辈”。

据说是“院长”的“浪费行为”遭到了上级的严厉斥责,这些长相或是相似或是相异或是成双成对如双子的“后辈”们从一开始就拥有了各自的名字,结果就是“辛普利修”孤儿院的1期生,到头来只有安洁莉卡一个,这一事实再配合上确有其事的“血色试炼”的传说,使得安洁莉卡变成了被这些孩子深深畏惧着的顶端存在——“被怪物畏惧的怪物”,但这对安洁莉卡来说怎么都好。

根据“院长”的说法,“被主选中的孩子”早已具备了无限接近于“主”的高度神性,或者说“力量”,而这份“力量”也不会因为她们的努力而变大。

换而言之,“学习”对安洁莉卡她们来说毫无意义,毕竟她们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普通人类究其一生也不可能达到的力量,有了堪比城市图书馆的庞大知识储藏,而所谓的“教导”不过是教会她们如何更有效率地运用这份力量,以及给她们这些危险的“人形兵器”加上名为“信仰”的保险。

精进杀戮的艺术,砥砺对教廷的忠诚,严苛的杀人训练与不做丝毫保留的洗脑教育,这是她们一天的全部。

苛刻的“教导”不分昼夜,也没有什么“休息时间”的说法,只有当筋疲力竭至身体与精神的极限之际,“院长”才会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允许休息,并将这份极限作为下一次的最低要求,如此这般,纵使是这些普遍神情冰冷似人偶,好像根本不存在人类应有之情感的少女们,其中叫苦不迭者也大有人在。

有一天,一位少女偷偷地溜出了孤儿院,不出一日就被上百名全副武装的教会骑士用锁链拉着押送回来,浑身浴血的她歇斯底里地哭叫着、挣扎着,“放开!我要去找爸爸妈妈!”,她双目通红,声嘶力竭地如此喊叫着的同时仍未放弃挣扎。

“你没有父母,赐予你们灵魂的是无上而慈悲的主,赐予你们肉体的是神仆之仆的圣座,教会的大家则是你的兄弟姐妹。”

前来迎接的“院长”只是这样冷淡地说道。

“骗人——!!!”

“我只是陈述事实,比起这些琐事杂念,还有更为崇高的使命等着你们去完成……”

“咕啊——!!!”

对“院长”的回答并不满意的少女放弃了对话,转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咆哮。

受过祝福与强化,理应能轻松捆住一头巨龙的“圣铁”铮铮作响,发出阵阵悲鸣之后,出现了裂痕……光是她挣脱束缚的一瞬间,便有几十名骑士化为不成人形的血沫,散发着香甜的味道的红色喷泉搞得院子里一片狼藉。

“怪、怪物!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镇静!散开队形,快……呜咕……”

这些理应身经百战,见识过最为凄厉的战场的神官战士们,像是除了啼哭什么都做不到的孩童一般在地上打滚,连从血泊中抓起打滑掉落在地的剑与长戟,驱使发软的双腿站起来都做不到,完全失去理性地发出阵阵哀嚎,颤抖着蜷曲着身子,然后接二连三地再也发不出声音。

少女的面目愈发狰狞,轻松将众多押送她的骑士一一肢解,然后像只嗜血猛兽般瞪了过来。

“都去死——!!!!!!”

“……没有办法了,这个孩子对主的爱,还远远不够啊。”

“院长”只是语气颇为无奈叹了口气,如此说道。

“安洁莉卡,处理掉它,立刻!”

“是。”

守候在一侧的安洁莉卡应声行动,她很清楚“院长”唯独带自己一人来到入口的理由,她那被夕阳无限拉长在石砖墙面上的黑色影子,立刻如同活物一般动弹了起来……

之后的战斗,并不比得到“安洁莉卡”这个名字的那天轻松多少,战斗至极限的安洁莉卡并不记得之后的事情,她对此事的记忆在她将手指放入对方的心脏那一刻便终止了……

当晚,从“院长”房间里醒来的她,得到了叠在一边的,一套崭新的神官服。

圣职者们所穿的神官服,基本款式相近,但会根据所属与阶级的不同,以各种颜色加以区分,其中有一种颜色尤为特别,那便是以金色丝线装饰,纯白无垢的洁白,会穿这种颜色的只有两种人……

“是时候离开了,安洁莉卡,不……应该说是安洁莉卡·圣·辛普利修大人,您的册封手续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完成了,鉴于您的特殊性,宣誓仪式就简化到书面吧。”

“安洁,也要被‘处理’掉吗?”

“不,您已经‘合格’了,能够两次不加犹豫地杀死自己的同类……失控的叛教者,您对力量掌握,以及您对主的忠诚,已是日月可鉴,坦白而言,您可能是我以后再也不会有的至高杰作吧。”

“院长”的表情依然是那般慈祥、和蔼,双目中寄宿着狂热炽热之物,但此时却有着一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哀伤,这个将自身的一切献给宗教的女人,看样子确实是真心实意地为安洁莉卡的离开感到难过,就像是,一个母亲一样。

“院长。”

“是?”

“安洁,到底,是什么?”

“被神选中的孩子,为主献上异端者头颅的凡世尖兵……就算我说出这样的答案也无法让你满意吧。”

“……”

足以让空气凝结的肃杀沉默,填满了烛火黯淡的朴素房间,看着面无表情的安洁莉卡,“院长”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数到十的时候,她才缓慢地开口:

“这个答案,就由你自己去寻找吧,‘安洁莉卡·圣·辛普利修要成为什么’,无论最终你得出的是怎样的答案,想必那都是主的安排吧。”

“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要忘记一点,请务必将自己的全身全灵献给无上慈爱而至高的主,与破坏世界平稳、危害人类生息的宵小邪恶之徒战斗到底。”

“……即便不是成为‘勇者’么?”

这个问题的回答,安洁莉卡并没有在此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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