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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XXXXX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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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白虹终于放下了武甲的尸体,右手往地下一抓,竟凭空抽出一把黄金大戟来,斧刃上缠绕着电流,气息极度危险。

周一立刻就意识到,一旦大戟挥落,哪怕再给自己九条命也绝难幸免。所以他干脆也不再挣扎了,而是捂着胸口踉跄起身,质问白虹道:“能死在白姬手上,我周一也算是无憾了。唯有一事不得不问:白姬为何要杀我,我何罪之有啊?”

话音未落,白虹已闪现至周一眼前,金戟倒持,一下便将他打翻在地,随后以柄端抵在他上腹,顶着往前推去,直到撞上一块大石方才罢休。这期间周一是拼了老命以灵气护体才不至于被当场碾死,但还是被磨得遍体鳞伤,直吸凉气。

“你杀了武甲,还有脸问我?”

直到这时,白虹才终于开口说话,同时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周一能听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哀鸣,只要白虹再稍一用力就会分崩离析、化为齑粉。

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咧开嘴、强忍着吐血的冲动辩解道:“武甲他自己接受了我堂堂正正提出的挑战,然后被我在所有族人的见证下击败,难道这也有罪吗?”

强壮的后生向老族长提出挑战、并在胜利之后取而代之的确是这个时代人类部落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所以周一说的没错,若是以普通人的视角来看他真的说不上有罪。

意识到这点的白虹不禁一怔,对周一的压制稍稍松懈。而周一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抓住这绝无仅有的机会,反手从怀里掏出一物,狠狠朝白虹大腿刺去。

要说周一也是真的聪明,虽然对方因为他的狡辩一时犹豫给了机会,可是以白虹的实力,但凡他采取其他任何方式反击也都只能落得个徒劳无功——无论是他那点可怜的土灵气还是腰上别的铜剑都不可能破得了白虹的护体真气。唯独只有一样东西,也就是白虹亲手打造的三枚金箭之一、早前被周一仗着治水的威望强占来的一支,才有可能凭借同源的灵气对白虹造成伤害。

而他也不是不想去捅胸腹等更要命的部位,实在是被白虹的大戟死死压着,根本够不到罢了。

话说回来,从白虹一愣神到周一突然摸出金箭偷袭,实际就是电光石火间的变故。白虹虽然能驱霆策电,但究竟没有神速力,反应速度也就是常人水准,猝不及防之下真叫周一得了手,左边大腿被金箭刺了个对穿,剧痛瞬间窜上大脑。

“嘶!你找死啊!”

可惜周一不知道的是,白虹的人类形态根本就不是本体,而是由灵气构筑的化形。寻常人类若是被捅这么一下可能会大腿失控脱力,但对白虹……除了能把她彻底激怒以外并没有什么卵用。

白虹没有给周一拔出金箭再来一次的机会,直接把他从地上挑起、一脚踢飞了出去。

然而这一脚虽然踢断了周一几根肋骨,但也把他踢出了灵气压制的范围之外。重新恢复了对自身灵气控制权的周一第一时间就在空中重塑了法身,并立刻遁入大地想要逃走。

可白虹此时已经彻底暴怒,不再有任何留手。只见她大戟一挥,本源金灵气肆意迸发,直接在周一前方辟开一条深涧,甚至大河都被当中截断。

周一慌忙改变方向,转向北方逃窜,又被白虹以同样的方式拦住去路。

随后白虹引动天雷,遥指周一,紧接着一道比人还粗的炽白闪电从天上涡云里射出,直直落在周一藏身之处。刹那间方圆几十里的地面都剧烈一震,强大的冲击像是引爆了一颗小型核弹,气浪将周围的树木连根拔起,刺眼的闪光在千里之外都依稀可见。

之所以如此大动干戈,是因为周一凭借御土神通藏在了地下深处,白虹懒得想其他办法揪他出来,直接简单粗暴地掀飞了整片地皮。

结果刚刚还躲在地下十几米深处的周一只感觉仿佛有一座大山在头顶崩塌,隆隆巨响震得他眼冒金星,再一回神自己竟然看见天了——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白虹已经破开烟尘从天而降,一把将他按到,就要来掐他的脖子。

周一本能地抬手抵挡,却被白虹随手一挥就打断了胳膊,骨茬透体而出,惨不忍睹。

“啊!!!”周一忍不住大声惨叫,挣扎间将鲜血溅在了白虹脸上。

却没想到刚刚还像个杀神似的白虹一见血反而怂了,本想直接捏断周一脖子的这只手悬在半空怎么都落不下来。

周一一愣,旋即顿悟——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白虹杀生,这娘们怕是根本没有杀人的胆量吧?

一想到这,他忍不住放声大笑:“来啊,动手啊!杀了我!”

白虹气极,薅着周一的头发将他提起又掼在地上,反复几次摔了个七荤八素,但最终还是没有痛下杀手。

“呸,懦夫!”周一自以为看透了白虹的外强中干,得意地一口啐在白虹胸口。

没想到白虹眼珠一转,冷笑道:“没错,我是不敢杀你,不过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说罢,她伸手从地脉中汲来精金,造出一口铁笼将周一困入其中:“周一,你因为犯下杀害同族的罪行,现在被判处终身监禁,此生再也不准离开这道牢笼!”

周一这下傻眼了,立刻催动灵气想要破坏铁笼,却在接触栏杆的瞬间被强电流击倒,抽搐着发出哀嚎。

白虹这时才冷冷补充道:“我劝你还是老实点。我在这铁笼上灌输了灵气,想越狱只能自讨苦吃。”

说完也不等周一爬起身来,兀自扯起铁笼一角的锁链便拖着走出了深坑。

大坑外,南河边。被天地异象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姬部族人看到白虹拖着周一走了出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保持匍匐的姿势给白虹让了条路出来。白虹就这样拖着无能狂怒叫个不停的周一慢慢从族中青壮眼前走过,末了转过身来,以不容置疑的姿态宣布道:“从今往后,再有杀害同族者,皆如此例!”

众人皆俯首,不敢多言。

就这样,白虹凭借一场碾压式的胜利,在隐退多年后出关的第一天就重新树立了权威,没有人在今日亲眼目睹了她与周一的战斗之后还能生出逆反的心理。因周一与武甲之间的斗争而险些分裂的姬族,就这样被白虹用绝对的力量重新捏在了一起。

但这并不代表一切都万事大吉了,后面还有许多遗留的问题等着白虹处理。

回城后,她先是安葬了武甲,然后在白姬殿地下掏出了一座地牢,用来关押周一和未来可能会犯下恶行的罪犯;接着又召开了城邦大会,与全体族人共同讨论敲定了姬族的第一部法律,刻成石碑立在了城中央的广场上。

由于白虹前世只是个臭画画的,也没完整看过罗老师的刑法视频,所以立法的时候只能参考最原始的同态复仇,规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过因为白虹自己都没胆量杀人,故偿命的形式不是死刑,而是终身监禁。某种程度上来说好像更残忍了,但白虹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除此之外,这部法律还在白虹的强烈要求下赋予了奴隶一定的人权。在此之前,姬族人对待奴隶如同对待牲口,不仅动辄打骂,甚至还拔舌、斩趾以防逃走,一旦奴隶生病或受伤失去劳动力,主人家为图省事也根本不行救治,而是直接处死。白虹虽然知道人性本恶,但还是被这种残忍的行为气得浑身发抖。她本想直接明令禁止蓄奴,并解放所有奴隶,但无奈族人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奴隶主生活,给废奴令的推行带来了巨大阻力,哪怕白虹抓了几个反面典型杀鸡儆猴也无济于事,而且还有一些奴隶被释放后反过来向姬族复仇,造成了多起流血事件。最终白虹也只得向文明规律妥协,保留了奴隶制度,只是在法律条文里规定主人不得随意打杀奴隶,以及奴隶的后裔自动脱离奴籍。

结果这两项规定后来却导致姬族人口暴增,以及对外扩张欲望高涨,就不是白虹现在能够预料的了,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订下规矩之后,城邦事务姑且回归正轨。得了闲的白虹也终于可以集中精力继续开创修行功法了,便又开始整日宅在白姬殿里深居简出,政务都交给了赤目、敌罴等人处理。

顺带一提,周一下狱之后,他的亲生弟弟周二因为为虎作伥的罪过也被白虹剥夺了一切政治地位,贬为庶人种地去了。然后石头又一如既往地对管理城邦兴趣不大,自然就轮到原部落五杰余下的二人成了管事的。

而赤目和敌罴虽然之前也曾和周一眉来眼去,但白虹出关那日他们也是亲眼见证了那一战的,所以如今虽然成了事实上的族长,却也不敢再有任何出格举动,只像当初的武甲一般,谨小慎微地遵照白虹的意愿行事。一时之间姬族上下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只因白虹就坐镇于那座醒目的白姬殿内。

但总归是有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这天清晨,一位大概十几岁年级、容貌清秀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在旁人震惊的目光中走上前去,敲响了白姬殿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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