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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房间的门被轻轻叩响,听到声音的白褂女人不再跟卡尔对话,抬眼瞥去,强吸上一口气后,才走向门前。

在刚刚喘气的功夫里,卡尔的脖子终于恢复了行动力,他也扭头看向白褂女人走去的位置。

只见白褂女人轻拉开了木门,她就站着望向来访者,光从那站姿的背影就能感觉到她的不耐烦。

而门那边的来访者的身体,卡尔即使逆着女人的背影,也能认出那大到骇人的体系。

它约莫两米,躯体几乎两倍粗于它面前的女人,充满机械化与死亡制感的仿生肌肉线条凸显着维度,而这些肌肉在液压装置的驱动下就像是活物,随时在拉扯、蠕动着。

“怎么了,又有什么事吗。”女人仰起头才能和它对上视野,但就算面对这样的金属造物,她语气里的倦意依旧难掩。

”这个交给你来处理,卡缇医生。”

金属头罩下传来扳机扣动般的响声,它的回答同女医生刚刚那样简短,动作也是缺乏耐心,用左手把什么东西递向她。

”卡缇“,是她的名字吗,那女医生虽然对来访者的话缺乏主动性,但能想到如果被叫错名字,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贬低对方。

”又有东西交给我,这种事情不都是院长负责的吗,“女医生向后退了两步,并未接过递来的东西,而是皱眉说道:"我记得今天的伤员还没人处理吧,我要去看护区那里忙了。"

”那种谁都可以做的事情,已经被安排好了,现在院长不在,样品只能先交给你。“

金属头罩提到院长时显得相当尊重,但很快恢复了冰冷的语调,似乎是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女医生闻言脸上露出不爽,语气里带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了,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就现在告诉我,如果没有,你就赶紧走吧。"

那金属头罩也没理会女医生的逐客令,只是等她接过那东西后,才转身离去。

咔哒,女医生关门的时候有些用力过头,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响声,门外的光源被隔绝,屋内开始显得昏暗,她就随手按下门边的开关。

灯在卡尔后面不远处亮了,他才清楚地看清房间的布置,简单的设施按照普通问诊室那样摆放,但房间体积更大,多了自己躺在身下的推床也不嫌挤。

女人朝着卡尔床边的办公桌面前走来,她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摘下了眼镜,露出那双闪烁着红色光泽的眸子。

走进后,卡尔的视线忽然被这位医生的黑丝吸引,再稍向上挪,富含大量空间的事业线若隐若现,只是穿着普通的工作服,竟有着一股别样的感觉。

虽然没有丝毫负罪感,卡尔还是选择眯上眼睛,非礼勿视。

东西被随手放在桌上,医生坐在桌前又开始对着电脑操作起来。

”喂,不是说还有关于我的手术吗,不用管吗。“

卡尔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勉强坐起身,但身体深处还是不停传来尖锐的叫声,警告他不要剧烈活动。

"哦,你说的是那个啊,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了,先丢一边吧。"

医生的声音有些懒散,就像是刚睡醒的猫咪,卡尔觉得她的疲惫不是装的,毕竟自己刚起来她就是准备做表,刚来的来访者也像是给她增加了工作。

”刚刚那个人穿的是MK-3型自驱式装甲。“

卡尔的话又被咳嗽的冲动打断了,只能捂住胸口,以免血液涌上嘴边。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个东西叫什么MK呢。“

医生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波澜,就像是听到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般,卡尔见她没有兴趣也懒得解释,而是问出了真正想问的事情。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卡缇医生。“

"哦,这样啊,"卡缇医生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到卡尔身上,那双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兴趣,”那你肯定对这东西感兴趣。“

卡尔稍微一怔,见卡缇医生轻抬了下眼皮子后,朝着她面向的位置看去,就是刚刚来访者交给她的东西。

那是类似于电饭煲一样的金属容器,只用看的就能明白,它的外壳是用特殊材质制成的,而且也绝不会轻易打开。

卡缇医生也没让他等待,从椅子上站起,伸出右手在金属容器上玩味的敲击两下,随机在封口的位置上轻按,咔擦咔擦,金属容器的锁扣缓慢的打开。

咔嚓一声脆响,那容器的盖子打开,但卡尔的视线仍被挡在阴影外面,卡缇医生伸手探去,卡尔意识到她摸到了正在鼓动的东西。

”哒哒,”卡缇医生直接把那东西完全提了出来,嘴里还发出惊喜出现的特效音,“怎么样,没见过吧。”

那是个心脏,体积直比人类的头颅,但它鼓动的力度显出掩饰不住的虚弱。

附着在上面的不带眼皮的、扭曲的眼球直视着卡尔,还有人类门牙似的物质,构成了极不协调的口器在微微张合。

“切,反应真没意思,”卡缇医生撇了下嘴角,把那颗心脏收回,扔在桌上。

“额,其实我被吓到了,被吓得说不出话。”

卡尔眼前依旧残留着着刚刚那诡异的场景,但心里却没法聚集足够的恐惧,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的兴趣有限。

“现在这个城市,就是w市,交通已经完全断掉了,至于原因你刚刚也见识过了,这里只是个小据点,一开始有五十个刚刚那样的士兵驻扎在这里,每天还有不少平民进来。”

“我想了解的更具体一点。”卡尔接着问道。

“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了,和外面联络什么的都是院长在负责,不过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你要想到外面去,找个拾荒者结伴出去就行。”

卡缇医生坐回椅子上,靠在上面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她的动作很随意,但忽然像想起了什么,缓缓又坐直了身体。

“差点忘了你是院长交给我的重要样品,就算基本只剩下大脑和心脏还能跟我面对面聊天的怪物。”

说着,卡尔见她转身拿起了什么,那是个一打不厚的文件,也没递给自己,只是就那样放在桌上。

“这资料上面说你当时刚被送来的时候,体内的器官已经分不清正常和被感染之间的差别了,可全部摘除了你也依旧保持活着的特性,说起来放个大男人在我办公室躺着还是挺瘆人的。“

”咳咳,没想到对我研究的这么透彻啊,“卡尔忍住了咳嗽声,"那就只有一个问题,我还能保证这个状态活多久。"

“找老师。”

他答道,言语十分简短。

“不过如果你顺路想找她也可以的哦,应该还留在教室里面没走呢~”

在调侃的话语间,夏文学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怎么了吗?”

“长得帅?”

“诶……仅仅只是这点用得着开学第一天跑去班门口表白吗?”

“或许刚刚好就戳中心里某个点了呢?是吧?”

“……”

她们开始聊起了恋爱的八卦。

却有些心不在焉。

已经……开学三天了啊。

这三天内,别说说话了,就连信息都没有回过他一句。

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

时间倒退回开学的那一天。

“虽然总是觉得自己做不到,但最后娇娇你不也能完美的完成吗?相信自己,妈妈会在家里给你打气的哦~”

“我知道了……还有,你倒是去催催小空啊,我跟人约了见面的,太晚出门就不好了。”

“姐——我还没那么快!你先去找夏哥吧!”

弟弟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

“我明明没说是他……”

“不是吗?”妈妈反问道,不过看她的表情,想必是已经确定了答案。

“……是他,约好一起上学了。”

“诶——那为什么不直接说是他?”

“要不是你们每次都搞怪瞎说什么,我才不会这么担心在你们面前提起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别扭:“既然小空还要点时间的话,我就先出门了,再见!”

她说完,似乎是害怕被妈妈追问什么,便逃也似的跑出了家门。

……

清晨的地铁里,除去上班族以外,还能看到许多与自己穿着相同校服的学生。

他们大多十分面生,但在今天开始,也就都是自己的同学了。

待地铁驶过一站又一站,终于在听到自己要下车的车站后,立刻顺着人群挤出了地铁。

走出地铁站,拿出手机,给自己约好了的人发出一条信息。

走出D出口,一眼就看到了在街对面的奶茶店。

已经一个暑假没有见过面了,也已经有一年没有一起上过学了。

虽然一直都有用手机聊天,但是距离上次见面也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我现在该以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现在是在外面,还是就用认真模式去面对他吧……”

微微调整了一下状态,走入了奶茶店。

进去后一眼就找到了坐在角落等待着自己的人,他正拿着拿着奶茶,抿着吸管,一直看着入口的位置。

“早上好。”

连忙快步走上前,打了招呼。

“早上好。”

他开口,虽然不见有其他表情,但似乎能隐约听出来,他的心情不错。

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刚想开口叙下旧,另一道声音就插入了两人中间。

“这就是学长你要等的人吗?”

“……?”

这才注意到,在夏文学座位的对面,还有着另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

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身上穿着与自己一样的校服,纤细的手指无聊地遶弄着齐肩地黑色短发。

她肌肤白的如同玩偶一样,浑身上下透漏出一股惹人怜惜的气息,与她相处就连动作都不自觉地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伤害到少女。

少女眉目清秀,眸子正带着好奇正打量着自己,见望向她,少女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挥了挥小手,算是打了招呼。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没有听小夏和我提起他有交女友这件事情啊!!!

但她的心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动摇。

“奇怪了,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反应,竟然这么淡定吗……还有学长,你不要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啦,我会兴奋的……”

她偷笑着,脸上写满了愉悦。

“朋友。”

夏文学的视线中充满了无语,冷静地解释道。

“朋友?”

狐疑地看着夏文学。

但是他从未对自己说过谎。

最多也只是因为说话字数少,而导致自己产生的误会。

“迟早有天会让学长你同意我的交往请求的。”司徒琼嘟了嘟嘴说道。

“走吧。”

夏文学直接无视了司徒琼的话语。

“嗯。”因为这冲击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应道,跟上了夏文学的步伐离开了奶茶店。

“话说学长,我从刚刚就想问了,早餐喝奶茶没问题吗?”

司徒琼立刻追上他,紧跟在他的身旁。

“……好喝。”

“虽然的确是这样子啦,但是很容易变胖的哦?”

“哦。”

他身边的位置牢牢地司徒琼霸占着,话一串接一串,似乎有着和夏文学说不完的话题。

夏文学还是像是过去一样,用着平淡的语气与简短的话语,回答着她的问题。

只不过回答的人变了。

在她的影响下,就算想要插话,也变得困难无比。原本还想详细问一下夏文学和叫做司徒琼的少女的事情,现在算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本来属于自己和夏文学的,属于青梅竹马的时间,被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破坏了。

心中的感觉不能理解,但是很不舒服。

明明这么久不见了,应该会想着多叙叙旧的。

强撑起笑容的要求他给自己打气后,头也不回的跑走了。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但是现在唯有离开,才能稍稍缓解下心中不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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