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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LLXXXV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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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些随心所欲的西部牛仔不同,我的工作与其说是赏金猎人,更多的时候还是当做黑手党的搬运工而已。

危险、肮脏、卑贱和足以养家糊口的佣金。

只有这里,那些白猪才不会歧视黑头发黄皮肤的我,连吃饱饭都成问题,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

干这一行的少不了那些胆大的暴徒,但更多的是像我这种贫穷的赏金猎人,连一支属于自己的枪都得在黑手党的火拼间隙偷上一支。

最近的风声不太好,听说老牌的犹太系黑手党和新来的西西里贵族小姐正面怼上了。

火拼烈度让五大湖帮的私酒大半运不进市区,而爱尔兰黑手党在芝加哥中干脆就销声匿迹。

危机总是并存的,像是这种加急的情况送一趟货三百刀,先用现金结算,再出发,赏金足有平时的十五倍,要是错过这个好机会可就很难找到这样的好营生了。

我自顾自地想着,开着喇叭震天响,其他哪哪都响的福特轻型卡车,拉着藏在果蔬下的私酿烈酒。

黑手党的火拼愈演愈烈,双方都将对方的运酒车作为目标,以至于平时蹲在路卡上的胖警察都没上岗,毕竟开价已经开到了平时的十多倍,已经不太正常。

但如果他再不找点活计,不仅房租付不起,就连下个礼拜的能不能开伙都得两说。

黄皮肤的面孔在黑手党和警察中都十分少见,存在感较低的同时,也顶多会被拦路的警察盘剥,货物的安全性反而会高上不少。

轻型卡车在乡间公路上行驶着,破旧的大灯破开了黑暗,我摸了摸放在一边的截短霰弹枪,小心地观察着路边。

这一批的货物要送到芝加哥海军码头,上头的人怕不是脑子里有白炽灯泡嗷。

我的不满也只能在心里埋藏着,将转轮手枪斜插.在背带裤的口袋中。

我虽说知道手中的截短猎枪和转轮枪完全没有办法对抗拥有冲锋枪和自动步枪的黑手党,但抵御拦路的蟊贼还是绰绰有余。

【听说犹太帮悬赏五万美元刺杀西西里公主,无论死活,只要能拿到她小指上的金戒指就能领取赏金。】

我苦笑了下,重赏之下的勇夫可不算我一个,除非有赌一把的必要。

我摸了摸怀中最后一枚鹰洋(墨西哥银币,清末民国初期可当正儿八经的货币使用,因为背面有只鹰而得名,也有地方叫小洋)福特轻型卡车在码头的角落里缓缓停了下来,为了节省油钱的我不得不将车熄火。

皎洁的月光照亮的我手中的怀表,纤细的指针早已走过了午夜,莫名的异常感让我觉得不安。

一般来说,到了点,差不多就有收货的人陆陆续续的到,将货分了,就差不多该散了。

但现在连接货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我提着霰弹枪,揣着那支点38口径的转轮枪,小心翼翼地探出货箱,夜色中只有淡淡的引擎声,和轻声的交谈声。

几个黑衣人站在箱子边,橙红色的烟头在漆黑的环境中忽明忽暗,用着陌生的语言聊着天。

八成是没有看见藏在后面的卡车,而等待的货主

“你们是来取货的吗?”

我走到他们身边,轻轻拍了拍一个高个子的人的肩膀,暗淡的月光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觉得手中的触感有些柔软。

眼前的人微微一愣,身边的黑衣人无声地围了过来,没等我反应,腹部就是一疼,有人将利器刺进了我的腹部,接着用力搅动了几下。

还没来得及喊,一块丝绸的手帕塞进了我张开的嘴里,推进喉咙的布块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手中的霰弹枪也被人夺去。

我伸手去抽吊带裤中的转轮枪,腹部火辣辣的疼痛并没有阻止我抽出了手枪,争夺中落于下风的我被按到了角落里。

疼痛让我失去了最后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武器被夺去,而自己连手也抬不起来。

呼吸一次比一次沉重,破裂的肺中只能听得见呼啦啦的吹风声,液体灌入肺部的溺水感。

接着两波轿车驶入空旷的货品集散地,轿车灯光下,手提芝加哥打字机的黑衣人在金发大小姐的指挥下,对准了一方的轿车。

被伏击的人猝不及防,被密集的火蛇吞没。

我知道他们无暇管自己的,我小心翼翼地爬向了自己的卡车,钻进了驾驶室,小心的转动着车内的发动摇把。

听着引擎发出刺耳的震动声,我用力地踩下了油门,试图用卡车冲破这个包围圈中。

周围是一片嗡鸣声,模糊的视线中只能看到黑衣人手中的闪光。

厚重的卡车引擎为我挡了不少子弹,但依旧有很多枪弹穿过了那层薄薄的一层木制驾驶室,

近乎失去知觉的我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只感觉子弹穿过身体的重击感,接着卡车边传来了沉重的冲击感,知道卡车动不了的我只能握住了藏在车里的毛瑟手枪,接着爬出车外。

上好的私酿烈酒和汽油一起顺着卡车流下,接着橙色的火苗带着温暖舔舐着我的脸颊。

“爸爸,我想回家…”

我,在清晨的阳光中醒来,我的卡车已经烧成骨架,我的格子衬衫也变得宽大了许多,长长的袖子垂在身侧。

昨夜的一切仿佛是一场噩梦。

黑衣人和伏击的记忆有些模糊,唯有金发美少女的相貌却印入脑海。

显然不是图财的黑吃黑,我看着我挂在身上的毛瑟手枪,咬住了贝齿。

既然不是图财,那我自然能趁着警察到达之前,从尸体上中捞点外快。

带有标签的首饰是大忌,要是不小心摸到了黑手党干部的随身财物,被发现了必会遭到报复,但是黄金、现金和衣物便很难被发现。

我在豪华的车内翻找着,为自己换上了价格看起来昂贵,却又不太…

【奇怪!太奇怪了!】

我即使只有十六岁,但也不至于穿不上这个人放在车里的换洗衣服。

松松垮垮的白衬衫足以当做长裙穿。用于御寒的西服也被穿成了风衣。

胸前似乎有什么微微隆起,一缕黑色的长发顺着我的动作捶到了我的肩上。

我再怎么迟钝也注意到了异常,眼睛不安地看向了驾驶座上的后视镜。

镜子中赫然映照出了一只举着毛瑟手枪的长发萝莉,细嫩的双腿跪在豪华的坐垫上。

工厂的汽笛声低沉持久,一只失魂落魄的黑发萝莉裹着明显大上几圈的西装小心翼翼地贴着墙逃离了码头。

黑发萝莉这身不合身的玩意需要尽快处理掉,要不然走到半路必然会被警察当做小偷抓进局子,挨一顿打是少不了的。

至于偷摸回来的金银首饰,等事情平息下来再熔成贵金属块,带有标签的东西可没有金块银块那么容易脱手。

这样想着,黑发萝莉钻进了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裁缝铺里,戴着眼镜的大叔眯缝了眼,头也没抬。

临近工厂区和贫民窟附近的裁缝铺偶尔也会遇到这样卖赃物的小鬼头,只是满是白人和黑人的城区中,黄皮肤的华工孩子在这一片区域还是头一回见。

只是今天,有几个黑手党大佬临时征用了这个据点,作为放风的眼线,还是需要警惕那些陌生的面孔。

“大叔,有我这个尺寸的衣服吗?”

“你有钱吗?”

“我可以拿这身衣服换吗?”

黑头发的小姑娘怯生生地开口问道,挥了挥手边过长的袖子,胖大叔只是抬眼看了看,便在心里盘算今天的收入了。

昂贵的呢绒面料的外套,里面的衬衣又好像是涤纶面料(的确良这种化纤面料在这个时代比棉纺或是亚麻昂贵多了),款式也是这个季度的新款式,加上小孩子的廉价衣物确实不太值钱。

“只有男装。”

“那加点饭钱?”

“啧,真有你的,小鬼。”

即便是赃物,经过裁缝的手也能变出新花样来,更何况那些有钱人的衣服中多少都有些“意外之喜”,想着大叔让开了更衣室的小门,将一团衣服塞到了黑发萝莉的手上。

略微掉色的格子衬衫,崭新的灰蓝色帆布工装裤和外套,以及廉价的胶底便鞋,亚麻布的袜子和遮掩面貌的灰色便帽,昂贵的皮包也换成了厂区常见的帆布工具挎包,甚至连挎包中的工具都没有取出。

手枪和未取出的扳手放在一起,发出哗哗的金属撞击声至少在外表上不会显得有太突兀。

“这是你的。”

大叔翻着衣服,有些奇怪癖好的有钱人喜欢在衣服的夹缝中藏些现金或者文件,桌子的角落中排出了四枚沾着油污的铜镍硬币(二十五美分硬币)。

少女接过硬币放在贴胸的口袋中,穿上了换来的便鞋,挎上了装着家伙事的帆布挎包,正要往外走,坐在原地的裁缝注意了衣领标签下的烫金字体。

“等等。”

“怎么了?”

“你的衣服是从哪里来?”

黑发萝莉愣了愣,将手伸进了包里,握紧了转轮枪的握把,枪中还有三颗子弹,对付一个裁缝并不困难,更何况黑火药的转轮枪弹比自动手枪弹便宜许多。

在不被其他人盯上的同时,手上只有十二颗子弹可以使用。

正说着,一辆黑色高级车缓缓地停在了裁缝铺门口,三个黑衣人簇拥着一位金发青年从里屋走出,无视了站在门口的黑发萝莉。

领队的青年和那晚上黑手党们屠杀的指挥者一般金发美少女的相貌几乎如出一辙。

黑发萝莉倒吸了一口凉气,手在包中握住了那支毛瑟手枪,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克里斯汀娜·甘比诺!”

细嫩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但那一行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喊声而放慢脚步,只是为其拉开车门的侍从冷淡地看了眼低头躲闪的黑发萝莉。

说着黑发萝莉也逃出了裁缝铺,溜到了街上

“大小姐,要去做掉她吗?”

黑发少女显然是发现了跟在后面的黑色高级车,但工厂区虽大,但并没有黑手党打手能够穿过的小巷子,加上已经是上班的时间,街头上没什么人。

斜跨着背包的黑发萝莉只能这样突兀地在工厂区的大街上走着。

说着黑发萝莉停了下来,突然转身向反向跑着,接着跳上了反向疾驰而过电车,副驾的随从并不觉得惊讶,开口问道,

“跟上吗?”

“其他人会盯住她的,如果她有威胁,自然会有人处理。”

“跟他们说一声,我想要活的。”

黑色高级车驶出了工厂区,短暂地在一间茶餐厅门口停下,早已准备好的随从摇下了窗户,等候多时的侍者将野餐篮从窗户缝隙中递入,接着载着“西西里公主”的黑色高级车缓缓地驶出,快速地消失在街道中。

“现场怎么样?”

“爱尔兰黑手党纽科林分区的党魁在冲突中被干掉了,犹太帮的干部失踪了,此外还有一辆不知道是哪个帮派下属的运酒车。”

“失踪?”

“实际上是有人偷走了犹太帮干部的财物,以至于犹太帮并不承认,还有……大小姐,警察中的线人并没有发现那个日本佬(误认)的尸体,只剩他的衣服。”

“那种小角色并不能影响我们的进程,首要还是消灭掉犹太帮,除了爱尔兰黑手党,还有什么能够嫁祸的对象?”

“盗窃赃物可以怪罪到警察头上,听说五大湖私酒贩子联合会的家伙们正在寻找一个亚裔的送货员,是辆福特轻型卡车。”

“巧了……”

“大小姐,那只狡猾的狐狸逃掉了。”

“就和那只一模一样。”

“还有个消息。”

“说。”

“刚才喊您名字的小姑娘,换下的衣服是犹太帮那个干部的。”

“哦,那个小子的衣服是被丢在原处了?”

“是,大小姐。”

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身穿西服望向窗外的金发“少年”饶有兴致地偏过头,眨了眨她那漂亮的蓝眼睛,披肩的金发束在脑后扎成了一股小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动着。

“现场的枪支有多少丢失的?”

“只有那个小子的两支手枪,一支固定弹仓的毛瑟手枪,一支柯尔特式短管转轮枪,他的短猎枪还在现场,烧的只剩下半截。”

“仅凭两支手枪吗?”

“还有差不多价值五千美元的珠宝,不过我都怀疑那个小姑娘根本不知道她手中的东西的价值,那套价值五百多刀的衣服,她只拿来换了一套小孩衣服和一块钱。”

“谁知道呢。”

窗外,一只男装的黑发萝莉从未减速的电车上跳下,油亮的麻花辫顺着她的动作在空中飘动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工具包重重地锤在她的身后。

而她的目标就是街边一家不起眼的邮局。

“有点意思。”

“大小姐?”

“停车。”

华人街总是热热闹闹的,中文招牌,穿着中山装的青年,以及国内的各种小吃零食,应有尽有。

虽然这一切总会被条子破坏,可这与我无关,虽然我从小在上海长大,但是我实际上是个英国人,只是我的父亲是上海人罢了。

我从窗边回过头,这位自称李的先生捂着自己的大衣,看来3月的芝加哥气温还是有点低。

“李,我当然可以帮你回国,移民局的那帮蠢货只要一点点酒就能卖掉自己的制服。”

这个家伙将一个信封推过来,想都不用想,那里面绝对有不少钞票。

“咳咳,李,我再一次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艾比,艾比·洛,外面的蠢货们叫我“军火商”,虽然我长这个样子,而且留着长发,但是我是个男人,所以请不要用“小姐”这个称呼。”

我的脸和身材完美继承了母亲,一个英格兰上流社会的大小姐,以至于第一次见到我的人都会低估了我,以及我手里的军火。

我面前这个人,他自称李,自我介绍是个要回上海的留学生,但是我在俄罗斯的朋友告诉我,这个家伙不止这么简单。

“李先生,你如果只是个留学生,那么事情很好办,但是老爹手下那些人说你是这个。”

我指了指手里的红酒杯子,偏向黑色的液体在阳光下反射出猩红的光芒。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你觉得我真的是吗?”李问道。

靠,你身上的红色味道都要渗出来了。

“李,我当然知道你是,但是我不介意,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你要回国干什么才行。”

我对钞票毫无兴趣,五大湖这一片的枪多多少少都有过我的手,虽然还是挣不到几个子,但是起码比我那运私酒的哥们好太多了。

那家伙塞过来一本书,看封面,那是法文。

该死,我可不会这个,不过这扉页上印着的这老头,可就是熟人了。

他们要学俄国吗?

我将书和钞票一起还给他,顺便把门外的小约翰叫过来。

“钱,你拿回去,小约翰会带你去码头,按他说的做。”

李的表情由失望变成惊喜,小约翰从门外进来,点了下头。

“我知道那里很不容易,如果你们这些人有心改变她的话,还请坚持下去。”

李在门外愣了下,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起身来,落地镜映出我的身影,165的身高没有任何威慑力,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坐在椅子上见人的原因。虽然我身上的衣服和艾尔·卡彭那个混蛋同款,但是这张脸如果没有手里的打字机,就是一个装大人的小女孩。

不过也好,至少没有人会在火拼时把注意力放在“路过的白人小女孩”身上。

不过出门还是要把围巾戴上,不然有些脑子里只有女人的家伙会过来找死。

我脱下礼帽和风衣,把贴身的小砸炮丢到床头柜上,躺在床上,虽然这只是我其中一个安全屋,但是已经足够让我休息一会了。

在五大湖生活不轻松,尤其是和黑帮打交道,不过我手里的渠道足够让这些黑帮对我尊敬,因为我有一个朋友在毛瑟的高层任职,有一个朋友在军械局上班。

靠着倒卖美国和德国佬的军火,总算才有了这点局面,不过以后呢?

我这么想着,在床上沉沉睡去。

五万美金的活计从没有那么好挣,只是在她手下直呼了那个西西里公主的名字就被盯上了,即便是乘坐电车似乎也有便衣紧随其后。

刚把钱寄回家,就被那个打手盯上,前脚刚进们,那个提着汤普森的娃娃脸就闯了进来,饶有兴致地靠在柜台边,看着我写完地址,贴完邮票塞进邮筒里。

着急把东西寄回家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已经安静了下来。

“小鬼,有兴趣聊聊吗?”

“抱歉,先生,我还有……”

我扫视了一眼周围,几个提着冲锋枪的家伙已经堵住了大门,一个叼着雪茄的壮汉缓缓地往后门处走去,手中的白朗宁自动步枪的家伙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别说交火了,我的子弹好像还没有对方的人多。

“我家还蛮大的,有兴趣吗?”

意大利人有些纤细的烟嗓让我有些意外,但也还在情理之中,这位老大还在赌我不敢还击。

我发誓,如果我开枪杀不死她,我估计就只能与鱼相伴了。

“抱歉,我还有工作……能放我离开吗?”

我警惕地看着门口的打手,摸到了包里的手枪,轻轻扳下击锤,隔着包抵在了面前金发美少年的腰际。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那你说怎么办?早上是我的错,放了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会给你一个你无法拒绝的理由。”

“冚家铲!”

我突然暴起,猝不及防从金发少年好像并没有防备的后退了半步,让开了我翻过绕过邮筒的身位,绿色的邮筒咣当一声倒在地上,白花花的信封在空中飘动着。

金发恶魔狞笑着站在原处,让她的打手缓缓靠近:

“这可不是好选择哦,小姑娘……快追!”

底层混混总有底层人的活法,为了苦钱,偶尔也要干些不太合法的事情,街上的警察只要有孝敬的那一份,往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人会和富兰克林(指美金,富兰克林是面值一百的美元头像)过不去。

这种藏在邮筒后的“狗洞”往往只有街头的孩子才能钻过,膀大腰圆的黑手党打手自然很难通过那个不起眼的墙洞。

现金和家书已经寄回了那小家伙手中,现在手上就剩三个大子(75美分)。

那帮黑手党的打手还是没能追上我这个脚底抹油的小子,我咬了咬贝齿,躲在了街边的木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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