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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幕:秩序与混沌的初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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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的“战争”,开始了。

称之为“战争”而非“战斗”、“对决”,是因为纵使交战者不过两人,而我们之间的争斗却远远超出了“个体”的定义和限制。

身为神之代行者,最受神之恩宠的天选之子,自身的力量与天赋超乎常人自是不用说了,甚至还可以将万千信徒的信仰之力当作自己的武器肆意挥舞,宛若代自己的神祇于凡世行使神力一般降下“神罚,而非“奇迹”这种温柔的东西。

倘若毫不顾忌地使用这近乎无限的力量,甚至能顷刻间让一国一城化为土灰,令山脉崩塌、河道改流、地壳崩裂、天空撕裂,而且在使用这种力量的过程中,高度神格化的我们也会渐渐地思维脱离人类范畴,很容易将开山裂石、屠戮众生当作习以为常的事情……不过对曾经的我来说,似乎也没多大差别。

如果不顾忌打破诸神间的势力平衡以至于引起第二次圣魔战争,也或者说没有同等的存在来予以阻止和制衡,就这样顺势毁灭世界,让整个伊尔斯大陆洗一次牌也不是办不到……有着这种夸张力量的,两个同等的存在,为贯彻自己的目的和信念而所展开的交战,确实足以被称之为“战争”。

唯一庆幸的是,大概两人都有着这样的自觉,暂时也没有想把事情搞大的想法,因此目前来说,还算有所收敛,至少还没有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充其量,也就是先各自以各自擅长的灭世级奇迹来打个招呼的程度罢了,姑且还保持着身为人类的理性和良知……大概吧,稍微地,有些没自信。

毕竟,以两人所在的街道为中心,相当宽阔的一片区域,无论是天气还是地形都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就在打完招呼后的一分钟之内。

先前还很是晴朗的天空此时此刻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尖锐如刀、可以将其所触及的万物撕裂为碎片的飓风将瓦砾、地砖、路灯等诸多杂物从地上抓起,高高地卷向空中,并袭向在其面前如尘埃般渺小的她……

然而那个半兽人却在震惊地瞪大黄金色双眸后的半瞬,随后便以凌厉、不带丝毫犹豫的动作,选择了用那把闪烁着诡异红光的军刀将我的风劈砍开来,将寄宿其中的神力尽数吞噬,令其化作一股普通的轻风。

作为代价,她身上的共和国军装,也因此变得破破烂烂,露出了不少不知该把眼睛往哪放的雪白肌肤,很是养眼……她看起来很是在意,但也并没有因此做出任何遮掩的动作。

“还挺敢做得嘛!”

羞红着脸、恼怒起来的她给出的回应是——灼热的温度与气浪从我的脸颊拂过,意识到大事不妙,我下意识地使用了“迅足术”的技巧连忙后退,作为结果……

我几乎是以毫厘之差,躲过了她那贯穿乌云,从不知哪里的高处射下来的的“火焰长枪”,并以一个略显狼狈的翻滚,躲开那随之爆裂开的火焰。

那是由最为纯粹的红色所构成的火焰,仅仅是触及的瞬间,便将建筑物与地面化作滚烫的岩浆状液体,即便没有和那火焰及其产物直接接触,周围的空气也热得不像话,就像是想让我因此窒息一般。

并非是出于对抗这火焰,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我不假思索地以舍弃咏唱的方式,发动了十阶水系魔术“永恒的冰之花庭”,巨大的,由寒冰结晶构成的花朵随之绽放开来,不断地向周围蔓延扩散……

虽说未能熄灭那火焰,但姑且让周围的气温下降到了凉爽的水平,作为不化的魔冰与灭世的火焰相互交缠的产物,白色雾气扩散开来,遮掩了两人的视野,如果是一般的敌人,我或许会以之为障眼法钻进雾气之中,挥出致命的一击。

但我并没有这么做,而她也是如此。

对于我们来说,根据声音、气息、玛娜波动确定彼此的方位是很轻易的事情,而彼此又都清楚这件事,所以反而没有谁敢轻举妄动。

于是我只是挥舞起手中的黑色大剑,试图将已经变弱了许多的火焰劈散开,但却没料想这已经小到如一个面团的火焰竟然缠在了我的剑上,宛如一只不吞噬掉主之敌便誓不罢休的活物一样。

说到类似的东西……

“格莱杨拉波尔的灭世之火"吗?虽说我对神代时期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但克劳迪娅的“常识讲堂”上姑且也提到过。

那是传说中曾在第一次圣魔战争期间,轻而易举便将隶属艾布娜大人麾下的五百万天使化作灰烬,并让大陆的一角化作熔岩地狱,千年之内都没有火属性魔物以外的生物能够得以生存的危险之物……

就算规模不及传说中的那样,但竟然使用这种东西,她是要动真格的吗?既然如此,出于礼仪,也让我也拿出配得上这种东西的“神罚”吧。

虽说我最常用的是“风”,但说道我的杀手锏,果然还是……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半兽人似乎是察觉到我准备做点什么,连忙举手制止。

“差不多,该到此为止了吧,你说呢?”

她收回火焰,以商量的语气如此提议,并扫视起四周,似乎是在提醒我也看看周围。

……

岂止是“街道”这种人类造物还是否存在的问题,似乎连这一带的地形都为之发生了改变,虽说现在这一片应该是没有什么人的吧,至少刚才开战前的气息感知上是如此……但说到底,我们不就是为了这座城市的去留才打起来的吗?先把城市毁掉算怎么一回事?

“确实,做得过了点。”

“是呢。”

如同做了愧疚事的小孩子一般看着彼此,随后两人心领神会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战争”在双方都还意犹未尽,但因为担心继续进行下去会就此失控的情况下,宣告了结束,但两人的战斗并没有。

承诺双方都不再使用灭世级奇迹和大规模杀伤级的魔术之后,“战斗”,进入到了第二阶段,禁止魔术和奇迹的对决。

这虽是双方都有意自制的结果,但也不能算是放水,毕竟当两把同样具备“撕裂世间万物”之职权的刀刃彼此碰撞,无论是哪一把都无法确保自己相安无事。

有着妖艳桃红色毛发与可爱猫耳的半兽人——奥莉薇亚·格劳伦斯紧握起手中的军刀,变换起自己的起手式。

奥莉薇亚的武器是有着独特优美流线造型的军刀,是一种坚硬与柔韧兼具,又细薄如纸的奇妙武器。

大概,那是和我的剑不同,不是以砸、砍为目的,而是以利落地切断某物为目的而打造的轻量化刀身,

轻薄而锐利的刀刃上,妖异的赤红色光辉恍若是在回应主人的意志般明亮闪烁着,荡起一阵美丽的波纹,仿佛有着自己的思想一般,无疑是一件美丽、危险而诡异的妖物。

使用这种武器,她的战斗风格也很容易猜得到,是以迅捷直击对手要害,迅速结束战斗的干脆利落的风格。

我也用双手拿起手中的武器,以有节律的呼吸控制着自己愈加激昂的心情。

拿着武器的两人不停地变换自己的姿势和位置,以两人之间的中间点为中心转着圈一般谨慎地挪动着脚,一点一点地拉进与对方的距离。

我寻找起奥莉薇亚的破绽,而平持那把刀刃的她,大概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和以持续不断的攻击作为试探,在调查到对方的特性和底牌之后再使出杀手锏的魔术战不同,实力者之间的肉搏战的胜负,往往早在双方刀剑交接之前,便已决定。

倘若不能抓住对方的破绽一击毙命,便会在下一瞬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代价。

等待某个节点的两人就这样紧张地对峙着,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就在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声炮响的同时——

挥出了各自的会心一击。

胜负只在一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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