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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幕:颇具特色的夜间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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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开始专注更主线啦……)

颔首沉思,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回过神的金发少女仿佛是要让自己清醒过似的猛然摇了摇头,并快速地眨了眨眼。

“原来如此。”

“前辈?”

安洁莉卡困惑地将脸朝向这边,小脑袋微微上倾,考虑到她无法真的“看到”,这样的动作更像是故意做给艾斯特看的,但艾斯特无暇在意。

“这样子啊,事情比我想象得还要复杂一些呢,我是没想到连那个人都掺和进来了,啊,好麻烦,好麻烦,乱成一团线啊,还是说像线团一样乱……”

她很伤脑筋似的挠起了头,把原本柔顺如丝的头发搞得乱糟糟的,一旁的安洁莉卡连忙制止住她并梳理了起来……同时就好像能轻松从艾斯特莫名其妙的零碎发言体会全意似的,脸上疑惑之色褪去的她,理所当然地接过话头。

“其实,这只是安洁根据种种迹象做出的大胆推测而已,也不一定……”

“不,经你这么一提醒,倒也不无可能,如果是那个任性到难以置信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只是一时爽快,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什么的……”

“前辈你这样子说自己的姐姐呢。”

“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

卡特琳娜·亚特索夫斯·克里斯蒂娜·杜·贝尔特兰·卡思诺齐亚。

卡斯诺齐亚帝国的第一皇女,当前的皇位争夺战中最被贵族们看好的一支优质股,同时也是艾斯特同父异母的姐姐。

关于她的事情,一直都是帝国境内颇具争议的话题,和她不输于艾斯特的活跃事迹形成反差,于民间更广为流传的,是其种种出格、离谱到无法相信的传闻。

有曰,第一皇女喜好女色,曾仅仅为了得到一个小公主而出兵异国,令帝国士兵为了这等理由战死他乡……

有曰,第一皇女爱好横刀夺爱,下至平民商贾甚至卑贱农奴,上至公爵亲王都遭过其毒手,他们的女儿或是未婚妻一旦被她看上,便再无嫁人的可能……

有曰,第一皇女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比起戏剧或是茶会,更喜欢欣赏战场上的血腥杀戮并以此取乐……

这些传闻虽说离谱,但艾斯特根本不敢否定其真实性,毕竟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正是这样一个人……

而她最为可怕的一点,便是总是会以各种手段,直接或是简地达成她的想法吧。

如果要打个比方,便是利用世界的种种事物间存在着的不可见却又确实存在的联系的能力,倘若让某只蝴蝶扇动翅膀便能让相距甚远某个地方迎来一场风暴,那她便能将之完美洞察并想方设法让那只蝴蝶扇动翅膀……

纵使是就此把整个世界卷入其中也在所不惜,因此如果说艾斯特是“勇猛的战术家”,那卡特琳娜便是“天才的战略家”,纵使战场上出现了有如艾斯特这般犯规的存在而必败无疑的战役,她也能让最终的战争结果对自己有利……

“本来我是不想亲手介入他国的战争的,不过事到如今……还是去帮一把忙好了。”

她坚定地点了点,毕竟她也无法分析这个人想法的全貌,能做的,就只有插上一脚了,但有可能这也会称那个人的意也不一定……

“嘛,无所谓,随前辈开心好了,不过我是来带前辈……呜啊!”

圣职者少女脱口欲出的话语,被就此打断,因为艾斯特毫无征兆靠了过来,将吐息喷在她颇为敏感的耳垂边。

——在那之前,有一件事情,只能拜托安洁你了哦。

那是对少女来说,狡猾过头的纤细耳语。

然而,很快,微妙、难以置信、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遵从……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这次有带你的直属部下过来么?那些影子侍卫?带了的话会轻松点哦,毕竟不敢确定他们会加派什么样的棋子啊。”

“……这也太,乱来了啊,前辈……”

安洁莉卡轻声抱怨道。

××××××××

布罗茨斯庄园的四周是地势开阔的丘陵平原,林木繁茂、绿草如茵、群芳绽放,比起萧瑟时节,春色四溢的日子更为漫长,悠闲恬静的田园与艳丽奢侈的春光并存,丝毫没有乡下的寒酸偏僻之感。

每逢节日,达官贵人们都会应庄园主人的邀请,在护卫的保护下,于附近进行野餐派对直至傍晚,以一齐欣赏壮丽的火烧云景观作结,同时作为更具奢靡的室内二次会的开幕。

只不过恐怕今日以后,这份恬淡、宁静、优雅,恐怕都将不复存在了,不仅仅是士兵们几乎已经将这里要塞化,雅致的景观都拆了个遍的缘故。

更重要的是,即便这片土地重归和平,那股难以平息的恶臭也难以彻底从这满是怨气的粘稠空气中去除吧。

夜幕悄然而至,本是两军休战歇息的时间段,士兵们的神经却依然崩得很紧。

才刚入夜,断断续续的模糊杂音划破黑夜的寂静,好似在移动似的向着人群聚集的地方靠近而逐渐清晰——那是所有人都最不想听到的声音,那意味着一个不眠之夜……

——呕咕咕咕……嘎喔!

仿佛寄宿着怨恨和不甘,从不死者破烂的声带里挤出的嘶鸣声,于战壕与营地外的黑暗中源源不断地传出。

通常一具刚刚失去魂魄又不做任何处理,同时死者走得很不安详……的新鲜躯壳,倘若不是位于高浓度玛娜空间,或者有强大的不死者亦或是亡灵法师作祟,自然转化为不死者的时间大概在十天到几个月甚至数年不等。

然而在非自然死亡如呼吸般频繁,转瞬间死者高达数千,凝聚了大量执念和怨气的大型战场,一切便皆有可能……

回应不死者的嘶鸣声的,是两军的士兵们疲惫至极的叫骂和开枪声,不管方才他们如何仇恨彼此,至少此时此刻,他们很有默契地建立了人类统一战线……

这是这个世界的两军交战常有的夜间节目,也因为这个原因,一旦两军在白天已经进行过交战且陷入胶着,并有任何一方产生了大量伤亡,那么大规模的夜间作战便再无可能……

“预备,开火!”

火把依稀照亮的战线中,士官组织着脸上满是疲惫和愤懑之色的士兵,随着他军刀向前一挥,整齐又刺耳的爆裂声一度淹没了不死者的嘶鸣。

金属制的枪口喷出的淡紫色气雾纠结在一起,一瞬间遮蔽了视野。

不成体态、歪歪扭扭走着路的腐朽躯壳应声倒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和腐臭于面前的空气中飞速蔓延开,就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无法面无表情。

然而还容不得人们弯腰呕吐,第二、第三波尸潮就即将来临,为了不让其逼近,从炮口喷射而出,一发发威力惊人的霰弹将其击穿到面目全非,一座座由血肉堆积而成小山极为高效地诞生,组成其的是“死了两次”的尸体。

在遥远的神代时期,迫于自身的生存压力,人类很少自相争斗,并非那个时代的人类团结友爱、珍爱同胞,而是战争中产生的不死者是不容忽视的一大威胁,曾有过神代时期交战不休的两国最终反过头被他们产生出的不死者构成的浪潮灭亡的笑话……不管事件的真实度如何,一直都是和平主义者乐于引用的素材。

至于到了现在,在高度组织化的魔导步兵面前,低级不死者是极为脆弱不堪的,它们由“威胁”变成了“麻烦”——前提是没有出现高位个体。

“该死!清扫的人偷懒去了么?怎么还是出现了这么多啊?!”

“列兵!有时间说废话不如快点填弹!哪怕只是一只,让它们冲到跟前来就麻烦了!你想加入它们么?!”

“我只想睡觉啊!”

“我也是。”

类似这样的对话不断在阵线中重复着,并时不时引来一片哄笑……事实上能有力气闲聊,正是他们很有余裕的表现,比起会还击的敌军,只会慢吞吞向这边靠近的活尸不过是缓慢移动的靶子罢了。

战场的气氛与其说是危险凝重,不如说是莫名的欢脱,满是黑色幽默。

然而在远离前线战场的一侧。

“你说什么?!不,这不可能!”

海萨姆斯共和国西征军最高指挥官——列米奇诺元帅中气十足的怒骂声响彻整间指挥室。

坐卧不安的他神色焦虑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其身旁的参谋军官们也表情晦暗,蕴含着一触即发般危险气味的紧张空气,填充着众将官所在的房间。

“确定是那个方向么?”

“派出的侦察骑兵都很出色,下官不认为他们会犯什么低级错误。”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大腹便便的元帅发出无奈的叹息。

出现在会议桌上的,是后方路线目击到圣十字救世军的侦察报告,不过更令人在意的是,是出现在他们队伍里的帝国特有杀戮兵器——“魔装兵”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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