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璇默默跟在程志身后走在大街上，看着他漫不经心地左看右逛春心荡漾。
“公子他真是个好人啊，相貌性格全都无可挑剔，而且还那般可靠……”
程志这边走到街边一个铺子，是卖园艺用品的，给上京城的中产阶级用的小锄头做的锃光瓦亮非常精致。
“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啊。”程志拿起一把小锄头，透过锄头金属面的反光看见了怯懦着走到自己身后的楚思璇。
“客官要买什么？”小贩搓着手笑盈盈地问。
“嗯，随便看看。”
程志倒是想买几件礼物送给楚思璇，不过看来看去，街上这些东西也都不像是她能相中的样子。
到底是大户人家，程志就觉得她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自己身上，不论自己在街边拿起什么新奇玩意，她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
正思索间，他突然注意到面前小贩的笑容逐渐消失，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冰冷。
程志抬头，才发现那个模样普通的小贩正面色不善地斜视着背后的楚思璇。
程志又回头，楚思璇甚至都没有敢用正眼去与小贩对视，反倒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
“不好意思，今天收摊了。”
小贩说着没好气地从程志手里一把夺过锄头。
“喂喂，有钱都不赚了吗？怎么做生意的？”
“不卖了！”她没好气地吼道。
程志则是笑着摆摆手，毫不避讳地拉着楚思璇走去了一旁。
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
“公子？”楚思璇小声道。
“没事！跟我过来一下！”程志说着就拉着她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去了小巷子。
“公子不问问原因吗？”
“不问了，我可不随便揭人伤口。何况看你也不是很清楚的样子。”
“对不起……”
小巷子里，程志看四下无人，先是贴进了她的脸，用手拨了一下楚思璇的刘海。
“公、公子？”
楚思璇的脸又红了个透。
“别动！”
程志轻吼了一声，又把她的头发都盘好压扁在头顶，这才满意地说：
“好，自己用手压住！”
“哦、哦……”
程志接着从自己头上摘下自己的假发，转正了方向，用发网把楚思璇的头发绑好，套在楚思璇头上。
“嗯，好了！要照一下镜子吗？”程志说着擦去脸上的脂粉。
“不、不用了，我相信公子的眼光……不过公子的相貌，变化好大啊。”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因为程志只有一个假发，所以也只能把那个用给楚思璇，他自己则以男装形式走在街上。
这个时代信息不发达，楚思璇虽说是个名人，可又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相貌，要认出这个人还是得靠着她辨识度极高的这一头粉毛。
所以只要把这粉色的头发遮住，大街上对他们两个的恶意应该就会少了许多吧。
就是进去之时是两个女人，出来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有那么一点怪就是了。
果然，又走出了半条街之后，楚思璇和其貌不扬的程志就已经不会吸引那么多的视线了。
“所以你平时为什么不把头发遮住呢？”
“我……没想到……”
“这样啊？”程志相信她的脑袋想不到，可不相信她妹妹的脑袋会想不出这么简单的办法。
他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点破。
“那既然今天难得放松了这么一下，有什么想去的店吗？”
楚思璇轻抚着自己头上程志刚用过的假发，摇了摇头，期待着的视线，露出一个羞怯的笑。
之后的事也就简单多了，时间还很远，程志带着楚思璇就在大街上摇摇逛逛，蹲在街边吃一些点心，挤在人群里看看路边的评书快板，带着楚思璇去路边的首饰店，拿起一些珠宝翡翠戴在她身上。
偶尔倒是会有人用有些惊奇的视线打量楚思璇，看来她在这里的知名程度比程志想象中还要大。
不过程志之前刻意把她的粉毛盘的严严实实，假发和她的发型又不太相同，楚思璇平时是用刘海盖住了眼眉，头上的头发微微盘起用簪子插好，程志的假发则是刘海中分，露出了大半额头。
街边的市井百姓就算以前曾有远远得见楚思璇的相貌，如今也不敢随意指认，哪怕有些怀疑，也只会当自己认错了人吧。
“如何？”逛了半晌，程志问看上去开朗了太多的楚思璇。
“唔……”
“不要支支吾吾啦，感觉怎么样就痛痛快快说出来啊！”
“嗯！小女子觉得……非常不错！”
楚思璇现在左手糖葫芦，右手一个小风车，嘴里叼着南方来的人摆摊卖的咸蛋黄青团，额头上绑着一小颗山寨的珠宝，脖子上还围着大娘好心送的便宜丝巾。
“是吧？”程志笑笑。
可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叫骂的声音。
程志赶紧循声看去，发现是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正在街边用脚踹一个蹲在篮子后头卖小鸡仔的乡村妇女。
男人是个小白脸，个子不高但是相貌堂堂，身后还跟着许多女保镖，各个看上去都英武非凡。
“臭女人！本少爷骂你还敢还嘴！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女人了！”
程志看了一眼楚思璇，低声交代要她一定在这蹲好，等自己回来，就过去看情况了。
“唉，这个姓牛的，又在欺负人了。”远远的有看热闹的妇女之间义愤填膺讨论着，可她们看样子甚至不敢凑近看，应该对那个男人很是忌惮。
“可不是嘛，总是说最讨厌女人，每次出门都要挑我们这种无辜小民欺负，实际上仗着的还不是他娘的势力！真恶心！”
程志听了这话，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个数，在某根好管闲事的神经的驱使下，毫不迟疑地冲上了近前。
“你……你别太过分！你自己不也是靠着女人保护的吗？要是没有女人保护你，我才不至于被你如此欺负！”
在这世道，女人被男人打可是奇耻大辱，妇女蹲在地上有些破罐子破摔地用哭腔叫嚣，但无济于事，她甚至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
那个小白脸听到这里不忿地吼了一声，从手下那里要来了棒子，抬手便冲着她的脑袋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