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好了伤口，程志专门去从牛宋的护卫身上扒了一件衣服下来，让楚思璇换上了，正好她这身看上去太过名贵，反倒是有些惹眼了。
程志捎带着检查了一下那几个护卫的伤势，发现也都只是背过气了而已，只有八阶的楚思璇体内的煞气一旦离体攻击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强的杀伤力，暂时还做不到“剑气如锋”的程度。
再加上神代钢的特性其实是吸收持有者的煞气强化自身，综合之下楚思璇离体的剑气威力其实要大打折扣，不然这几个人还真就要小命不保了。
楚思璇换好了衣服始终是泪眼汪汪，还是有些在意程志手上的伤势，经他反复解释安慰才终于在表面上放下了心。
接着程志又走到了昏倒的牛宋身前，掐住他的人中，又狠狠抽了他几巴掌，轮番往复之下，这位不知道哪家的大少爷也终于是醒了过来。
一睁眼，看到眼前楚思璇粉色的长发和刀子一样的眼神，喉咙一抽险些又昏过去。
“哎！哎！差不多行了，瞧你那点出息！就这还敢在大街上欺负女人？”
虽然被程志责骂，但牛宋也顾不上其他，指着楚思璇像是发癫一样连话都不会。
程志见状，赶紧面向楚思璇，歪着头对她茶里茶气地说：
“刚才我那顶头发不是被弄掉了吗？我现在失血太多不方便行动，能不能帮我我捡回来呀？”
“哦！”楚思璇乖巧地应了一声，赶紧站起来，跑出小巷子，很快又拿着没有丢到太远的假发走了回来，蹲在一旁，递给程志。
“嗯，真乖！”程志接过假发，夸赞道，顺手摸了摸她的头。
“看，多人畜无害一姑娘！”程志摸着她的头跟牛宋解释到，楚思璇毫不在意被人摸头顶这种大不敬行为，面带笑容地蹲在程志身边，有点像只萨摩耶。
“你你你！她她她！”
程志满脸鄙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牛宋，摇头叹气。
“真窝囊啊，要不怎么说你是废物呢？你要是对大街上的平民百姓以礼相待，对楚思璇这样的人敢横刀相向，那我才会高看你一点。”
“现在明白什么叫‘境界’上的差距了吗？”
程志说完也不管他听没听懂，带上楚思璇就转身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专程又嘱咐了他一句：
“你说的理念我确实是认的，不过你得好好反思一下我今天为什么会打你，以后不要再欺负小民百姓了，明白吗？”
接着，他给楚思璇套好假发，洒然离去。
“公子，你就这样放过他了吗？”
“要不然你想怎么样？”
程志走到街边，无视了那些路人看着自己的奇异眼光，走到那装鸡崽的篮子旁，不等他开口，楚思璇就抢着替他拎了起来。
这可是他花钱买的，可不能丢在街上。
“唔。小凝她……经常跟我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程志点点头，阴阳怪气地夸到：
“够狠的，才那么大点岁数……”
没想到那个看上去满脸呆萌迷迷糊糊的小孩子有这种狠辣，叫他这个两世为人实际要奔四的人听了都有些心悸。
倒是这个楚思璇，看面相阴狠毒辣，心里却是属兔子的，不被逼急了都不会咬人那种。
目前看来，楚思璇那种杀神状态不像是精神疾病，更像是心理问题，她的过往，包括这上京大多数人对她的态度，肯定都是因为在她身上发生过些什么才导致的。
他虽然很好奇，但又没法直接对着楚思璇逼问，毕竟她那种乱伤人的状态很明显就是被人逼急了才会出现，万一自己问几个问题戳到她的伤口，这人突然和自己翻脸，那之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晚上再用些点数好好查一查好了。”
“公子……您说什么？”
“没啥，我想问你下午有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没、倒是没有……”
“那就好！”程志抬头一看，日上三竿，很显然已经午时了，但他又好像是忘记了之前说过要午时放楚思璇回家的约定那样，不由分说牵起了她的手，恳求道。
“感觉楚小姐在我身边时候，总会让人特别有安全感，今天下午我还有些其他事，可以麻烦你继续陪在我身边吗？”
“如果你答应的话，可以再给你看一看我的真实相貌哦，你……很想看的吧？”
程志为了留住楚思璇，不惜把耳朵贴进她耳边柔声细语、出卖色相、用软色情的手法来养她这条鱼。
“好……好！”
到底还是个情场经验几乎为零的小武痴，楚思璇脸上腾的升起一股热气，毫不多想就答应了程志的要求。
于是程志就带着楚思璇去了花满楼。
从后门一进去，就是还在忙着除尘的伙计热情地招呼，总觉得今天她们言辞间的敬意比以往还要足。
“呦，鲁哥！”
“鲁哥好！”
“鲁哥，这位是？你是出去接私活了吗？虽然老板不在，你这也不能带到这里来接私活啊，没事，姐妹们给你把风，抓紧点啊！”
程志笑着跟她们点头，听到最后那个很皮的伙计的话还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
最后，又瞧见了现在已经是程志专属杂役的梨子对她不冷不热地问到：“来了？”
程志随意地点点头，他倒是很欣赏她这样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但不知道是不是最初见面自己就狠狠在她面前卖弄了一下嘴皮子的缘故。
自己交给她什么活，她都能完成得一丝不苟，可对自己这副态度，已经成了他们二人相处的常态了。
程志把那一篮子还在叽叽喳喳叫唤的小鸡崽递给梨子，跟周围招呼着：“街上买的，拿来给姐妹们分了吧。”
这一嗓子才让那些麻利干活的女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篮子黄色绒球一样的小东西，纷纷撂下手里的活，惊叫着跑过来把这一篮子围的水泄不通。
“呀！好可爱！”
“鲁哥今天怎么终于知道买点讨人喜欢的东西了？往常不总都买吃的吗？”
“有的吃你还嫌弃这嫌弃那的啊？不过我也喜欢小鸡嘿嘿……”
她们说着还伸手从篮子里抓出小鸡，放在手心上逗弄。
“这……这不也是吃的吗？”程志愣了一下，然后耐心解释到。
“一人抓几只回去，就搁后院里养着，一天喂点小米，有三四个月就能吃了，公的可以直接烤着吃，母的你煲汤或者留着下蛋都行！”
程志这么一番话惹得那些怜爱着小黄鸡的姑娘都起哄着发出一阵嘘声，似乎在斥责程志的不解风情。
就连楚思璇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到底还是这帮人吃得太饱了，真要让她们三月不识肉味，见到这小鸡崽怕不是得连毛都不摘，直接生吞下去。
“算了，你们爱怎么玩随意吧，我又不管那么多。”
程志随手一招呼，那帮女人全都兴高采烈地自己上去领了小鸡崽先回了自己的小宿舍。
但是女人这种生物，三分钟热度是常态，何况她们一帮做粗活的，很显然也不懂怎么才能养好鸡，程志敢打赌，这一筐小鸡给她们分下去，用不了多少天就算都给养死。
当然这个程志就不关心了。
他又不是极端动保分子，这世上那么多人他都救不过来，哪有这么多心思去关心这些鸡？
程志这时候一抬头，却看见二楼栏杆旁，脸上贴着膏药的小杜鹃正一脸酸地瞅着自己。
程志见状，眯起眼睛冲着他笑了笑，接着抬起双手，面不改色地冲他竖起了两根中指。
那小杜鹃肯定不知道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但他想必也是感受到了其中侮辱轻蔑的意味，愤恨地甩了一下手帕，从程志的视野里消失了。
“吃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啊？”人都散了之后，又是梨子有些许惊喜地捧着一只小鸡来问程志。
“没呢，那就劳烦姐姐帮我去厨房淘弄点来了？”
梨子听了也是不说话，只是默默背身就去了后厨，周围其他杂役见状也都心照不宣，互相之间挤眉弄眼一阵，嬉笑着继续她们手上的活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