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的能力种类是所有种族当中最为丰富的，嗯……不过几千年的传承至今，呃……最优最主流的还是气、术、法三种……分别对应的就是煞气、仙术、魔法……”
入学第一节课，慵懒的老师瘫坐在她的讲桌前，无精打采地念着官方编制的教材，不知道是因为应付工作还是觉得这些内容太过无趣。
第一节课作为“新手教程”，肯定是要简单介绍一下能力、设定、特点之类的，听完了这冗长的介绍，才算是有了入门的敲门砖，也才能确保整个课堂上的所有学生都能在后续课程中顺利地入了魔法的门。
程志趴在窗户门口，偷偷摸摸地把窗户推开一道缝，往里偷瞄凯特拉的位置，就好像是幼儿园门口对着第一天上学的孩子用相机疯狂抓拍的傻爸爸。
不过很可惜凯特拉并不是那种被老父亲的视线注视就更会积极地举手表现自己的孩子，何况她基础薄弱，也没有什么表现的资本……
从小几乎没有过任何学习，连字都不认识的凯特拉头一次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和那些个已经镇定自若的富家子弟们相比是那么坐立难安，一个劲儿地偷偷回头确认着程志的视线，想要从自己熟悉的人身上找回安心感。
“不过我更希望你多少放些注意力在学习上啊！”
程志前世虽然也不是遵守课堂纪律的好孩子，这辈子更是对小时候皇宫里给自己上的那些课嗤之以鼻，不过他前世的成绩却也一直不错，九成的东西他都能靠着粗看课本就学个透彻，不用说，在因为走神被点名提问的时候更是能对答如流，听老师反复唠叨那些浅显的概念反倒是浪费人生了。
就比如现在凯特拉老师讲的那些东西，他在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就已经作为重要情报调查得一清二楚，让他去前边讲一样能头头是道。
程志确实不知道凯特拉是不是自己这样擅长学习的人，如果是的话最好了，可万一不是，这些基础性知识的缺失会导致她在以后的学习当中越来越有心无力，就算想要赶上进度也容易事倍功半。
也得亏这位教书先生……似乎是她们班主任一类的存在……不太在乎课堂纪律，只是低头棒读她的教参，这让下边那些调皮不安分的小学子们也得以交头接耳，凯特拉也可以频繁回头而不被揪出来打手板。
顺带一提，凯特拉的年纪在这个班级里应该是最大的了，剩下的同学有五分之四都得是完全未经过第二性征发育的年纪，凯特拉坐在这里就好像一个初中生扎进了小学生堆里，也难怪她格格不入。
程志悄悄合上窗户背靠着教室，周围也有几个书童家仆一类的女人在各有各的行事，也会小声交流，但大多举止称得上是得体从容，她们时不时也会偷偷观察一下自己，应该既是没见过男人来给当陪读的，又对程志的行为略感好奇。
叹了口气，思虑再三，程志还是在其他书童的视线中三步两步直接溜走，彻底从凯特拉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以此初步减少她对自己的依赖。
毕竟人都是要成长的嘛……凯特拉每天心态上的进步几乎肉眼可见，现在已经能称得上是成熟而且优秀的孩子了，但那也都有一个前提就是自己陪在她身边。这听上去可能有点自恋，不过他应该是扮演了一个精神寄托、心灵支柱、护身符那样的存在，只要看到自己就会莫名安心……或者该叫只有看到自己才会安心。
那可不行！
正如程志所说，他自己是那种喜欢培养孩子独立自主类型的家长，虽然知道凯特拉肯定对新环境倍感不安，可他还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干脆利落地把她推出舒适圈，他也相信这点小小的不安对于经历过这么多事的凯特拉来讲算不得什么。
程志刚从环形的学廊走到中庭，正好又瞧见迎面走来一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兴奋地朝自己招了招手。
“哦豁！”
“哦豁个锤子呀！你不是应该在上课的吗！”
“课这种东西，反正怎么听也听不懂，翘了也就翘了！”
元昭冲着自己一吐舌头。
看吧，像这种人就是因为基础缺失太过严重，导致后续课程中哪怕偶尔心血来潮想要好好学习也只会听的一头雾水两眼发黑，最后反思问题也只能得出“自己肯定不是这块料”的错误结论，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是个笨蛋，自然也更加讨厌学习，形成恶性循环，放弃了学习另谋出路，多少有些让人惋惜。
“哎！说起来你今天看着比昨天顺眼多咧！那谁的那个什么什么真的好方便啊！”小郡主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程志的面貌。
今天一早程志还是强迫凯特拉给自己的相貌做了微调，脸上的麻子之类的也全部去掉，在他看来只是更加平庸，不过对比这个世界的平均颜值也说的上是个丑男了。
一者他本来就追求不引人注目的外貌，这样自己在凯特拉学习的功夫偷偷做些什么都比较方便；二来他昨天还骗了这里的一个职工，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换张脸也能规避不少报复。
当然他估计那人也就是真发现了那张假票子也很难联系到自己，而且她也未必有那么大的能量，不过万一的万一，她真是个有些背景的女人，又根据册上鲁智深这个名字找到凯特拉，他还可以让凯特拉说：“之前那个做事不麻利就给丢到山里喂狼了，这是换了个新的。”
这样对方多半也会觉得这位半精灵是个狼灭，心里重新考虑下是否要来招惹了。
程志一直笃信一个道理：越是善良的人越需要用狠厉的外表来保护自己。
他一直很喜欢心善的女孩子，但善良往往却会成为她们最大的弱点，而人心险恶，将弱点暴露在外就一定会被敌人针对，一旦在你死我活的对弈中被人戳中软肋，那她也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舍弃自己被人击败，要么舍弃弱点战胜别人。
无可厚非的，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于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许多当初天真无邪的人会初心不再，成为了她们当初讨厌的样子，最后将所有底线原则都抛的一干二净。
比如洛伊零……
程志自然不希望凯特拉也成为那样的悲剧，所以他希望能从一开始就教会她如何掩藏自己的弱点。
“首先，她叫凯特拉……不对，在这里你要一直叫她元凯才对，设定上是你姐姐捡回来收养的家仆，因为很信任她所以赐了姓，这个事关重大，一定要记好知道吗？”
“嗷……”元昭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其次呢，是什么？”
看她有点乖巧抬眼看着自己的样子，程志差点没忍住伸手抓她侧马尾的冲动。
听说这位在上原的时候也是个为所欲为的主，小狮子一样凶厉的女人，现在站到自己面前却像个被抓进马戏团的大型猫科动物那么温顺，程志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能让女性变乖巧的驯化光环了。
“本来我倒是想劝你多少回去学点习的……”程志看向了中庭的日晷确认了一下大概时间。
“估计说了你也不会听……所以……我等会儿要出学院一趟……”
“你要去干嘛啊！我和你一块去啊！”
“不不不……干嘛你就别管了，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我可以保证！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事想要求你帮忙，在我离开的时候能不能请郡主阁下帮我照看下凯特拉呢？”
“嗷嗷……可我不会照看人哎？要不我还是陪你出去吧！”
“不不不，因为凯特拉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照顾她是件非常艰苦的任务，也只有您才能胜任……”
“可我真的不会照顾人啊？”
“也不用照看什么，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就是希望你在这里等她下课，中午带她去吃个饭，顺便告诉她一声我要晚些回来，省得她急得到处找我……大概就这些。”
“什么啊，就这啊，那我还是没问题的！”
见她欣然接受，程志也放下了心，要不是她正好赶来，他还真就不能放心地出去办自己的那些正事，同时他也希望元昭等候的功夫听到里边讲课的声音能多少补足一点她落下的基础内容，虽然未必用得上，可聊胜于无。
“不过……要本郡主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也得付出点代价才行不是吗？”她有些狡猾地笑了笑，不过程志觉得她那个单纯的小脑袋瓜也想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本郡主要你……带上我一块……”
“都说了不行了，你走了谁帮我看孩子啊？”
“哎！又没说要你带我出去，你带我溜溜转转，走到书院门口我就自己回来了，这总行吧！”
“有什么意义呢……”程志点点头，边走却还边抱怨了一句。
“哼，要你管！”
二人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拌嘴，然而快走到书院门口时，突然又有一道身影拦在了她们身前。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