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数不足！严重不足！”程志在用微量直男点数学习现代工业原理时狠狠一拍大腿。
大清早，树林间雾气蒙蒙阳光正好，阳光从繁茂的叶片间洒下，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道明媚的光柱。
不远处，一条小溪流淌而过，凯特拉正端坐在铺满卵石的岸边，挽起裤脚，用皂角和羊脂熬成的洗发膏涂抹自己润湿了的头发。
女人生来就爱干净，对她们来讲，干净顺滑的秀发，清新的体味儿，就像程志世界旧时代男人下巴上的胡须一样，是身份、体面的象征，即便是还停留在农业时期，女人在街上看到同样头发不整洁的女性就好像旧时代男人看到不加冠，甚至不穿衣服的男性一样离谱。
凯特拉一边清洗一边看着程志的方向，光柱斜着穿插的密林间，他盘着腿坐在一块阴冷的大青石板上眉头微蹙，在似云雾缭绕的雾气间就好像身披圣光的仙人充满了神圣感，让凯特拉看入了神差点想要顶礼膜拜。
“感觉连清早的日光都好像被你的样貌吸引而停留在你周围呢！”凯特拉有些小心翼翼地夸了一句程志的美貌，不过这种土味夸赞在这个世界倒是不稀奇。
“嗯？”程志没听清她的意思而愣了一下，他刚刚也在看着凯特拉出神，确切地说是看着她的头发……上的洗发水出神。
因为是个女尊世界，女人的需求也就排在了首尾，所以这里诸如洗发水香水这类生活用品的发展程度简直领先了其他科技一千年，这就导致程志很难靠着窃取这种东西的创意来发家致富。
‘除非我能造出工业化时代那种清洗功能领先这边一个层次的洗发水，否则很难有销路的吧……说来造那种洗发水需要什么来着……表面活性剂，珠光剂一类的？大概也就是仲烷基磺酸钠、乙二醇……’
怎么可能造的出来啊！！！
程志颇感烦闷地捂住脑门。
大多化学制品的提取合成都需要靠着工业化……至少也是精密的设备来完成，就像量子力学之类的许多学科都有着重要的前置学科那样，它们环环相扣密不可分，不是只要有了领先一个世纪理论就能从一片农田之上凭空变出来的。
而单凭一人缔造一个工业化时代又何其困难，就连生产一个制式螺母都非常困难，哪怕他自己能够靠着半吊子的钳工技术磨出一个合适的螺母，材料哪来？台钳哪来？冲钻哪来？游标卡尺哪来？
就算这些统统解决，之后把这项技艺传给这个世界其他工人并且悉心教授的过程也足够自己吐血了，搞不好十几年就过去了。
而哪怕真想从引入蒸汽机开始一步一个脚印，这条路依旧不会很好走，毕竟在这个物理规则变化不大，但人力强到不可思议的地方，蒸汽机的作用就很有限了，绝大多数人都会以为这种东西只不过是奇技淫巧，麻烦的同时还不如雇佣人力，吃力不讨好。
这样在程志离开人世后，这个世界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第二次的过渡就会很难完成。
真要想在有生之年把这个顽固的世界从农业推动到二次工业的话，怎么说也得要有一百个左右学术水准在自己之上，而且涵盖诸多行业的人才一块穿越过来才有实现的可能吧，总之只凭自己是门都没有……程志想。
“我是在说……”凯特拉洗去了头上的脂沫，略带害羞地重复：“感觉你周围的阳光都不愿意离开你那样盘绕在你的身边似的！没准程志上辈子其实是天上的仙人呢……”
凯特拉第一次尝试说情话可能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不过她觉得应该还好，毕竟世界上能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听人夸奖他的美貌呢？
‘不知道程志听我这么夸他会不会开心，会不会害羞呢？’凯特拉胸腔内小鹿乱撞，隐隐有些期待。
“啊。你说这个啊……”程志应了一声，用手去尝试遮挡自己身前的光柱，随即理解了，用有些严肃的语气说道：
“凯特拉！这种阳光只不过是因为雾气太重导致的丁达尔效应罢了！是很正常的自然现象，和你说的那些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们唯物主义者最重要的就是要破除封建迷……”
他话说到一半，凯特拉就半是生气半是委屈地把头一扭，轻轻梳理她在晨光下亮泽的发丝。程志也突然不再往下说了。
当然程志并不是因为注意到了凯特拉在闹别扭才停下了科普，他只是单纯想到了自己的的外挂而不好意思再继续提这件事，毕竟这个世界许多地方都实在是……太不唯物了……
不过在刚刚，他倒是偶然发现了自己的直男点数终于再次增长了。
还有这种好事？
要说程志自带那两个天赋的点数获取其实也是很有说道的，虽然原理未知，但是他至少靠着多年的游戏经验像解读游戏规则那样理解了点数获取的原则。
牛郎系统的点数获取判定相对宽泛，被好女人碰一下小手，被坏女人说一句调戏，或是被女人yy当做春梦素材，甚至被女人怀着懵懂青涩的感情暗恋，那都是有收益的。
所谓因小见大，他估计收益最大的行为可能还是直接和异性发生点负距离接触的关系……而且一同来的异性越多越好，他本人越不情愿越好，关系越让人胃疼越银乱就越好……当然这方面他并没有真的尝试过。
这方面凯特拉倒是给他提供了不小的帮助，以至于即便经常只有二人独处，自己每天也都能获取一笔不小的收益，但她给自己提供的直男点数就不那么理想了。
直男点数的获取判定其实也蛮宽泛的，用学术一点的话语来讲，是需要听到自己说的那句话的人心里产生一定程度上的不认可感，是语言本身有些措辞问题也好，是用在那个语境下有些不合时宜也好，总之就是要让异性产生“你为什么能说出这种话！”这样的震惊疑惑就对了。
曾经在监狱大庭广众之下说“我要取皇帝小儿狗头”，其他女人嗤之以鼻觉得好笑就会有点数入账；他对着狱卒说些jojo台词，她一点都听不懂觉得自己在说怪话就会有点数入账；他对着冲自己表白的女人说“我只喜欢处女”，让她们内心受伤也会有点数入账……
都是同样的道理。
可这些对凯特拉就都行不通了。
在这种女性普遍性开放的时代，他对凯特拉说他只喜欢处女，凯特拉会一边好耶一边乖巧地说“嗯，只要程志你喜欢就好，而且我觉得这是非常正常的喜好。”，没有点数入账；
在这种思维古板的时代，他对凯特拉说她压根就听不懂的抽象话或者名台词，凯特拉也只会微笑着给自己捧场的同时想尽办法接自己的话茬，但是没有点数入账。
在这种皇权至上的时代，就连他一介草莽匹夫对凯特拉说“我要推翻这个皇朝建立一个没有皇帝的国家”这种离谱的事，凯特拉也只会开心地狠狠点头说“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于是，没有点数入账……
某种意义上，她实在是太过于认可自己了，这点倒是和早期傻乎乎地洛伊零很像。
程志老早就已经看过了凯特拉的过去，知道这是个曾经被人陷害冤枉的可怜娃，同时她又是个比较机灵的孩子，理论上应该会养成对一切都抱有怀疑态度的性格才对啊？
可如今她不管自己说什么怪话都深信不疑，却又让想要刻意说些很有槽点的话来赚点数的程志觉得很难受了，就好比因为长时间便秘想要狂吃华赖势当一次喷射战士结果对方恰好这次送来的餐点干净又卫生让人没法喷射最后白吃了太多导致肠胃更难受那样的痛苦。
程志本以为自己和凯特拉可能一辈子都要这样了，自己可能终生都无法从这个傻娃身上赚取到直男点数了，可现在他终于发现，原来凯特拉到底也是个普通小女孩，原来从她身上也是能赚到点数的啊！
接下来，只要自己再用一丁点言语上的刺激探明她身上产生直男点数的具体原因，从今往后程志就可以每天在她身上狂暴吸入点数，疯狂完成自己定下的kpi了。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只是在给她做一些科普而已，为什么她会因此而破防呢？
“凯特拉！”想到这里，程志决定直接试验一下。
“嗯？怎么啦？”对着湖面梳理头发的凯特拉飞速回头，神情开朗一点也没有为刚才的事在意。
“我觉得你现在这个发型真的是一点也不好看。”
话一出口，点数还没收到，他就隐约听到了心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