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程志偶尔也会男装出来探店，比起那些看上去就门楣堂皇的大酒楼他倒更喜欢那些偏僻的小酒馆，不过今天也是心血来潮，在上京三甲酒楼之一的汾阳楼门口驻足了一会儿，还是一拍大腿：
“我挣一辈子钱了，享受享受怎么了？”，便走进了饭馆。
别说，到底是大城镇数一数二的酒楼，里边的伙计穿着得体，没有像街边小馆那样天气一热就袒胸露乳，而且即便看了来的是个男人也没有怠慢，热情招呼着。
程志看了看一楼挂着的木牌上写着菜名，招呼来伙计，指着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那伙计打眼一看，这位爷虽是男人，不过样子嚣张还豪横的很，点的却是最便宜的几个菜，顿时明白了，赶紧叫唤一声“得嘞！这几个不要剩下的全都来一份是吧！”
她们这儿的来客喜欢这么干的人可太多了。
“给我等下！我是真的只要这几个！”
“啊？”店小二愣了愣。
“另外你这儿有酒吗？”
“有啊！太有了！”
“有陶瓷的酒壶吗？”
“有！”
“好！给我弄个壶，装满白开水一块送楼上来，去吧。”
那人走的时候，程志听到她不加掩饰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问候了几句他的家人。
直男点数加十。
虽然靠着钓鱼增加了直男点数，但是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母亲，这一切值得吗？
这还用说吗？如果是这辈子的母亲的话，那可太值了！
程志悠闲地坐在二楼靠窗的地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一边翘着腿用手敲打自己身上酸痛的肌肉，一边嚼免费的花生米，把酒壶里的白水喝出了武松豪饮十八碗那样的豪气。又用嗓子哼着小曲，哼的是他很喜欢的上辈子的那首“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
过了一会儿，菜还是被客客气气端上来了，全是些便宜菜色，不过也比外边贵上许多就是了，但其实一家饭店厨子手艺好坏往往靠着这种便宜的菜就能尝出个大概。
“嗯！还不错哎！”
吃光了桌上的菜已经快到正午时分，汾阳楼里的来客也开始络绎不绝。程志走下楼结账时还刻意跟前台的掌柜夸赞了一番厨子的手艺。
那掌柜八成是听了她的伙计说这男人是个穷鬼，又看他是个男人，独身出来不守男德，恐怕不是什么好货色，答应得也就有些没精打采，那伙计却还在一旁偷笑。
“你这儿有外卖吗？”
“啊？什么意思？”
“就是叫你帮我送点餐。”
“不好意思客人，我们这儿……”
程志不等她说完就又跟那个伙计指了指门口的牌子。
这次明显是挑着最贵的点的。
“客官……”掌柜神色很不自然。
程志却又是不等她说出后续就直接从衣服兜里摸出一锭十两的雪花纹银轻放在桌子上，然后在掌柜吃惊的神色中缓缓说：
“我那儿就两个人吃，所以刚才点的菜分两次，午一次晚一次，送快点，别过了饭点，啊对，地址是魔道书院，给门口守卫跟她们说是给上原国来的小郡主的就行了。”
掌柜的脸色从程志掏出银子到他说完这句话接连变了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差，最后更是浑身发抖，一边忙着赔不是，一边气得直起一脚踢在了旁边傻住了的伙计屁股上。
“哎哎，别动手啊，打人干什么？”程志赶紧拦下。
“没啊，没动手，我这是动脚，教训教训她个不识好歹的，您见笑了。”掌柜的谄媚地笑，接着抬脚时脸色更加凶狠。
“脚也不许动！”程志咳嗽一下厉声呵止。
“哦！懂了懂了！您要想亲自来的话，那我去给您拿个棒子来，不然这夯货皮糙肉厚，踢她再疼了您金贵的脚！”掌柜说到最后看着店员咬牙切齿。
“我踢你信不信！”
掌柜的愣了一下，又是满脸堆笑：“成！您要踢我也成！但我怎么说也是个女人，您踢我还是容易疼着您，我还是给您拿个铁棒去吧！”
“我压根就不想动手，做生意的和气生财，总想着踢人打人干嘛呢？”程志捂住头叹气。
“啊？”掌柜愣了愣。
“还有你，以后服务态度可得好点儿，可不能狗眼看人低明白吗？”程志想装狠教育一下，但声音软软糯糯却有点凶不起来。
“那个，客官您不想打她了吗？”
“长个教训就行了，打她干什么？”
“那要不我扣她点工钱？”掌柜的试探，那伙计听了这句身体颤抖更甚。
“我看你敢！”程志嗓门提了八度，真有点生气了。“没良心的吸血鬼，真拿劳动法当摆设吗？”
看她们俩不明所以的样子程志没多解释，直接甩了一句：“反正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啊。”就想离开。
“您等等……”
“又怎么了？”
“钱还没找给您……”
程志算了算，钱可能还得剩了将近一两呢，有点心疼，不过想到自己都这么装大爷了，也自然不能再伸手去要了，一两，也不多嘛！
“存在你这儿吧，以后见了有吃不起饭的，乞丐之类的来了你这儿，给他们几个馒头包子啥的，从我那儿扣，扣完为止！”他又有些蛮横地指了指伙计说：“你负责帮我监督着，记得这回态度好点啊，以后我随时可能来检查。”
说罢程志也终于满意离去，却又被小二喊住。
她毕恭毕敬跑到程志面前，深深弓了两下腰，道了谢，这才闪开目送程志离去。
程志这边装完了一波大爷心情舒畅，连走路姿势都嚣张了许多。
“等会儿怎么说呢？再逛逛街，买点点心和糖去花满楼逗逗小狐狸好了，虽然这个小丫头片子一句实话都没有，但是尾巴可爱啊！”一直标榜自己是猛男的程志见了那个尾巴也难得眯眼露出了痴汉似的笑，配上他现在这张脸，看上去颇有些猥琐。
“昨天周夭灼那桀节太能折腾了，长那么妖竟然还是个m？实在让我腰都顶不住了，今天就翻小白的牌子好了，她有点s，还好骗，昨天累疼的腰正好让她给我按按！”
虽然过程费了不少劲，但从结果上讲，程志进了花满楼操作那一手属于是把那帮金主们都给驯化了。自己从那以后每天晚上站在台前唱几首小曲，收完了赏钱，接着就可以从台下一众对自己有想法的姑娘里随便挑上一个中意的带上楼里进行话疗。
这哪里是当鸭啊？简直就是比皇帝选妃还爽！那洛伊零当初选自己夫婿都没有这么自由的权限，那过去的男皇帝纳个嫔妃还要他自己掏钱养活，而自己这选中了人家还要掏钱给自己，像中彩票那样手舞足蹈，她临上台还要谢谢自己呢！
坏了，被富萝莉包养的感觉太过美好，弄得他都有些快要沉溺在温柔乡里不想推翻这个世界了……这就是消费主义的陷阱啊！
程志暗叹不妙，赶紧痛骂自己一番：“程志啊程志，你怎可如此堕落？当初的硬汉豪言在哪里？当初的男儿壮志在哪里？当初富萝莉让你带给她的小玩具又在哪里？哦，在这儿啊！”
程志掏出了之前做的木头小人，没什么太精细的做工，不过全身用了许多处球形关节，做成了就像他上辈子画画用的素体那样的可动小玩具，白辻晚一次听他讲起这个的时候满眼星星说好有趣，自己就答应了过几天要做一个送给她，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今天要是再忘了可就真是失信于人了……
“哎？刚才的扪心自问三省吾身问到哪了？啊对！问到今晚是骗她给我捏肩还是骗她给我踩背了……”
正当程志感叹着自己如今生活滋润之时，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麻袋，正落在自己眼前，程志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接着一个小脑袋随着“噗谬”一声钻了出来，再然后就是女人的叫喊冲杀声从两侧传来。
“这是什么新品种仙人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