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的手中的暴君蜕变成一把电锯,轻易地将一条巨龙斩首。
巨大的龙头又沉沉地砸向地面,扬起无数的水花。
一起便有一落。
暴君没有像之前那样疯狂得扭曲成一只野兽,但在如今的唐德手里仍然充满力量。
当那顶帽子风格变化的时候,其中蛮横的力量才完全激发出来。
警戒者的力量在消灭空想现象的时候才全爆发。
因警戒者们的职责所在,力量必须在适宜的场合被使用——这顶帽子完美地诠释了这个准则。
在平时的话,这帽子可能只会让唐德在普通层面上变得强壮与敏捷。
但在履行警戒者职责的时候它便是各种意义上的“武器”。
“咚”的一声,一条跟承重柱那么粗的尾巴横扫而来,却被唐德一脚踢停。
即使唐德没有一脚把这尾巴踹爆,但是也足够恐怖,毕竟这属于纯粹的蛮力。
可千万不能忘记,他是在跟一个魔法师战斗。
“解体。(咒文)”咒文的吟唱声被很好地隐藏在了异兽们攻击造成的轰鸣之中。
魔法师之所以是魔法师,可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可以耍火球、堆土人。
任何一个看着不起眼的魔法一单命中都足够改变战局,尤其是在这种紧张的战斗中。
或许“解除武器”这样的魔法都可以让唐德暴毙。
只是不管怎么说,这类魔法要生效首先要命中。
褐袍紧紧地抓着魔导书,在地面的涌动下升高,俯视着唐德。
魔法的运行轨迹的确无法用肉眼看到,但施法跟反制末尾时那跃动弧光是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的。
哪怕是在暴风雨之下,这弧光都是那么显眼。
每一次魔法被反制,褐袍就会更狂躁一分。
魔法使用的频率不断拔高,异兽的攻击也变得愈发粗暴。
“嗡——”唐德手里那野兽的引擎愤怒地作响。
组成这些异兽的废料被电锯割得散落一地,然后又在魔法的效果下再一次站起来。
饶是如此,这些异兽仍不能阻止唐德靠近褐袍。
电锯与坚硬石块互动时那难听的声音刺痛耳膜,即使有雨水的湿润都无济于事。
“你讨厌我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或者性格怎么样,对吧?”唐德踏起水花,在将身旁的异兽一扫而空后,用半截的魔法杖指着褐袍问道。
“当然,你的人生与我何干?但仅仅是因为你的灵魂是异类,就足够我来杀你千万次。”
“过去得不能再过去的灵魂,肮脏!畸形!”
褐袍用那阴森沙哑的声音,述说着自己对唐德赤果恶意。
不过换一个对象的话,褐袍的恶意还是会那么深,只不过换一换台词而已。
“那还行,看来不是我个人问题。”唐德懂了,这单纯是对面事多。
他还是那个不惹人讨厌的侦探,总有一天还会成为名侦探的那种。
“解体!!!(咒文)”褐袍的咒文念得任何一次都要用力,感觉每一次吐词都想要唐德给生吞活剥。
唐德扬起仅有半截的魔法杖,“解体。(反咒文)”
这一次魔法还是被反制了,然而褐袍却发出了渗人的笑声。
魔法战是知识的战斗,这并没有错。
凭借泰瑞兹的魔法知识,唐德熟知大量的咒文,甚至可以流利地倒念。
可是魔法不单单是由语言、手势这样的施法要素组成,它还包含了魔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没有魔力,魔法的构成便不成立。
被反制掉的魔法,魔力不会无端消失,那些溢出的魔力是需要有什么东西承受的。
而唐德作为一个没有魔力的人,自然没法抵消掉这部分魔力,所以全部都由魔法杖来承受。
尽管每一次的魔力量都很小,但累积下来绝对不是一根魔法杖可以支撑的。
“咔嚓”的声音从唐德那只剩下半截的魔法杖那传来。
下一瞬,它就这么在唐德的手里炸裂成无数的木屑。
感受到了褐袍的兴奋,兜帽伸出来的无数触手怪异地蠕动起来,露出了藏在其中的猩红独眼。
没有了魔法杖的魔法师,跟没有了剑的剑士一样弱,甚至可能更弱。
“这一次…这一次…你一定…”褐袍语无伦次了起来,但接下来吟唱的咒文却毫不含糊,“粉碎、压缩!(咒文)”
穿着泰瑞兹风衣的唐德,能够用自己的双眼去判断出魔法的轨迹。
实际上魔法的行进速度是很快的,在强大的魔法师手里这速度还可以进一步拔高。
人没办法总是那么敏捷地用身手去躲避魔法,这跟躲子弹是一个难度的。
空中的木屑还没有落地,褐袍的魔法已经扑面而来。
侧身闪躲已经太慢了。
唐德瞳孔猛地一缩,扬起自己的衣摆,承受了这一记魔法。
血花在暴风雨绽放。
唐德的皮肤还想被很多刀片东西从内部往外割伤一样,血就那么从内喷出。
纵使有风衣抵消掉很大一部分的效果,但魔法的作用还是相当狠。
只可惜,褐袍想象中那种因为疼痛而发出的惨叫并没有响起。
唐德的左臂猛地一振,上面的血抖落出去,剩余的血迹被暴雨冲刷彻底走。
扬起风衣的刹那,他已经用左手拿起了自己的枪。
唐德面门大开的同时,褐袍又何尝不是面门大开。
左轮这种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永远不用担心哑火。
拿着锯刀的手臂压住枪身,弹巢中的子弹在眨眼之间倾泻而出。
说到底——警戒者并不适合魔法,只适合刀枪。
还有就是,唐德有一个台词想说很久了。
“这可比魔法好使多了。”
子弹穿过暴雨,尽管弹道因雨水而偏移,却仍旧尽数命中褐袍那赤红的独眼上。
“啊啊啊啊!!!!!!”褐袍没能听到唐德惨叫,却听到了自己的惨叫。
每一枚子弹都如同炸弹一样在他的头部炸开。
不见鲜血,只见墨汁一般的液体从兜帽下迸溅出来。
褐袍用双手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魔导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正在重构的异兽纷纷散架,跟大地合为一体的褐袍也被“吐”出。
还在痛苦挣扎的褐袍,全然没有发现唐德趟过一个又一个水洼,来到了他面前。
屠刀已然高举,刃下只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