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林一如既往地坐在沙发看电视。
不过跟往常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她边上多了一个裹着被子的唐德。
更重要的是,这里并不是他们的事务所,而是兰斯市的信标。
唐德发烧了,自然他们就不可能乘坐列车返回雷顿市,大概等到他病好了才可以回去。
也多亏了唐德告诉了这边的警戒者自己刚在一座岛屿把某邪恶空想现象给灭了,不然他跟菲林大概率要被扔出去。
念在唐德有功劳,所以信标忍了。
“这言情剧有什么好看的?”唐德睁大了眼睛,看了半天也没有领悟到这个剧的有意思之处。
“这就跟唐德先生你不懂巧克力牛奶的好喝之处一样。”菲林很随意地回了一句。
于是唐德继续看着电视。
“喂,我们的电视被他们俩霸占了。”兰斯市的一个警戒者对身边的同事咬耳朵。
“病号跟女孩,你能怎么办?”那位同事也很无奈。
不过他们警戒者来信标也不会想着看电视,所以也没有什么怨言。
只是很单纯地吐槽一下而已。
这就好比如有一本书基本没有人会去借来看,但是有一个人偏偏每天都爱借这本书,就会有人吐槽。
“对了,你该吃药了。”菲林看着电视,忽然想到了很重要的事。
“发烧不是不吃药也能自己好的病吗?”唐德抖了抖,懒得吃。
“你烧到三十八度了。”侦探的小助手已经把药摆到了唐德眼前。
“啊...好难受...”唐德吃完药,想眼睛一闭直接进行一个觉的睡。
可是这个万恶的世界,总是不乐意给唐德休息的时间。
“唐德...对吧?”之前那个光头的警戒者走到了沙发旁,俯视着弱小无助的唐德。
现在的唐德虚弱到的确是别人一巴掌就可以拍死。
那件无敌的风衣、那顶无强悍的帽子,还在阳台晾着。
估计也没有人能够想到,被晾着的衣服会是高等级的空想现象。
也只有唐德这样的家伙,会心大到那么随意地对待那两件东西。
“怎么了?”唐德用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对方。
“有一个人希望你见一见,就是那个基金会的员工。”
“基金会的员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烧傻了,还是说原本就是那么傻,唐德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到底是谁。
“那个叫魏州的。”光头壮汉提了一下对方的名字。
“哦...魏州啊...”这下唐德记起来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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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兰斯市的信标下方,是一个很标准的房间。
警戒者并不是治安官,自然也不会有监狱这种东西。
他们只是限制了一下魏州这个在大庭广众下用空想现象的家伙的人生自由罢了。
但警戒者们发现这个人巴不得自己的人生自由被限制,还不愿出去。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魏州甚至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给自己拷上了手铐。
“你被抓起来了?”戴着口罩的唐德,披着小毯子,站在了关着魏州的房间前。
“是啊,挺好的。”魏州坐在这个随时都可以自己开门离开的房间里,笑着说。
“你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感冒呢?”他倒是对唐德这个病怏怏的状态很好奇。
他最后一次见唐德,是唐德被达鲁文传送的时候。
也知道唐德被传送之后都发生了什么神奇的事情,竟然还染病了。
“这不是感冒,是发烧。”唐德强调了一下。
“你自己说得出来重感冒跟发烧的区别吗?”魏州轻笑了一声。
“!”唐德头上多了一个感叹号。
这位大侦探连忙扭头看着菲林,想要这位专业的来解救处于困境的自己。
遗憾的是,菲林完全没有掺和的意思。
她只是很感兴趣地看着唐德跟魏州的互动。
过了半晌,唐德才挤出一句话,“这不重要。”
“兰斯市的警戒者想要你离开。”唐德说出了这边警戒者让自己过来的目的,“基金会已经处理好了自己惹出来的事端,你可以直接走了,警戒者不打算为难你。”
魏州在这里,信标还要供吃供住,简直是在浪费钱。
解除了空想现象的认知扩散这个问题后,警戒者就没理由关着他了。
“离开这里吗?”魏州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木门,“我可不想死。”
唐德皱了皱眉头,尽管脑子浑浑噩噩额,但他还是保留一定的思考能力。
“你们这些神秘组织内部可真复杂。”良久后,唐德说道。
“是很复杂,而我运气也很差,竟然是他们的优秀员工。”魏州无奈地摇摇头。
他低着头,声音失去了活力,“你知道吗,优秀员工这个身份就像是绞刑架。”
唐德歪了歪头,“不知道。”
“总之别想我自己离开这里,我回去大概率会死。”魏州如是说。
“小概率呢?”
“被派去做跟死差不多的工作。”
“哇。”
那一声“哇”,是菲林发出的。
这位小助手突然发现给唐德打工还是很不错的,起码没那么多复杂的事情。
唐德事务所里菲林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唐德背刺,甚至是她给唐德下毒的可能性更大——下毒是指放巧克力牛奶。
“要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就可以拿着高薪过小日子了。”魏州语气充满了感慨,“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
“你在夸自己?”唐德惊了,他头一次看到有人夸自己。
“这是谦虚。”魏州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严肃。
他的形象大抵就是那种“死板的前辈(学长)”,可这句话彻底破坏了这形象。
“话说我现在跳槽到你们警戒者还来得及吗?”魏州想了想,问道。
“不行,警戒者至少要保证背景安全。”说话的是一边沉默了半天的光头壮汉。
“原来如此,我的背景是前基金会员工,所以不行。”魏州捏了捏眉心,有点苦恼。
“你的困扰我们大概理解了...”光头壮汉沉声道,兰斯市的警戒者也并非不解人情的。
“我们可以暂时给你容身之处,但只是暂时。”
“理解。”魏州颔首,有暂时安全的地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