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那一轮怪异“月亮”,落下来了。
数不清的手臂成为了封住天空的墙壁,人们只能从手臂的宽大缝隙里看到了天空破碎的痕迹。
然后——从那无数手臂中降落的才是真正的心海之灾。
原本那团块的姿态与其说是它尚未苏醒的模样,不如说它只是鸡蛋的蛋壳。
那团块每一个细节都透着扭曲跟丑恶,但降落到地上的那怪物却展现着异常的优雅。
流线型的身躯上有八只扇叶一样的手,天蓝色的纹路跟整体的黑色相衬相映。
本来的面具也相对圆润许多,只是那从空洞中依旧在流着血。
它站在那里,却像整个心海在围绕着它转动。
而相对的,唐德显得很单薄羸弱。
唐德手里的书在疯狂地翻页,风衣下的手锯符文光芒也愈发地耀眼。
耀眼到唐德不得不将手锯给拿出来。
“你这是在干嘛?”他对着自己的手锯说,可惜手锯不会回答。
“它过来了!!!”目前还有力气叫喊的,只剩下莉丝了。
魏州已经连喊的力气都没有。
无名少女没有尖叫的冲动。
苏拉已经被吓破胆。
“我没有瞎,看得见。”唐德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试着挪动自己的位置,想确定一些事情。
然后心海之灾也徐徐地改变走动的方向,继续朝着唐德走去。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唐德见此,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把手锯上被刻上的符文,绝对是心海之灾这异样表现的原因。
作为以循环心海为己任的东西,怎么可能追着他这么一个人乱跑。
不论怎么想,追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都不会比它的本职工作重要。
唐德在想会不会自己将手锯扔出去,这家伙会跟狗看到飞盘的反应一样。
当然想归想,他是不可能真的这么做。
“噌——”破空的声音乍起,心海之灾冷不丁地伸出了自己的两只手。
两只偏平的手不停地拉伸延长,一只朝着唐德而来,另外一只朝着边上另外几个人而去。
“前辈前辈,我们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莉丝抱住了躺平的魏州,痛哭了起来。
无名的少女将目光挪向苏拉,又挪向莉丝跟魏州,然后也没有什么反应。
要死了么?无名的少女忽然觉得这个事实对自己的冲击也没有那么大。
但很遗憾的,她的人生似乎仍然要继续下去。
唐德压着自己的帽子朝着远离的几人的方向狂奔,朝着众人而去的手猛地改变方向,转向了他奔跑的方向。
果然,它的最终目标是唐德,而不是任何一个其他人。
“啊,它看样子是饿了。”一个只有破烂兜帽披风而看不清脸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唐德边上。
唐德自己的动作以及周围的一切事物,都缓慢了下来。
他艰难地看向这到兜帽披风,极力想要看清楚下面的人到底是谁。
“听,它的肚子在咕噜咕噜地叫。”披风下不停地传来声音。
是格尔格拉。
在看到这神秘存在的瞬间,唐德就得出了结论。
“哈哈哈,别误会,并不是我引它攻击你,单纯是你的武器恰好有吸引它的地方罢了。” 格尔格拉仍然在自顾自地说话。
“不过你应该不会放下自己的武器吧。”
“毕竟,放下是死,不放下可能不死。”
格尔格拉绕着唐德转了一圈,“身上还有难拓天的书,你真是运气不错。”
“难拓天,占卜和智慧的贤人。”
“哈哈哈哈哈哈,跟我一样是九圣灵。”
“祂的每一本藏书都很有意思,但也总会因为古怪的理由流落。”
格尔格拉的笑声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不是那种狂妄的大笑、也不是神经质的疯笑。
压抑到了极点,却又自然无比。
“我特别喜欢疯狂的人。” 格尔格拉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眼睛。
那双眼睛由重重叠叠的圈构成,没有所谓的瞳孔。
“你会展现出你的疯狂吗?”
“我想你一定会展现出来。”
“只要撕开你的封条,就一定会展现出现。”
根本没人知道格尔格拉在想什么,也不晓得祂为何那么期待疯狂。
疯神这个名讳,正是因为祂对“疯狂”这一点的怪异执着。
在这一瞬间,唐德可以很肯定这是九圣灵本尊,而非什么冒用神明名字的疯狂信徒。
但唐德是疯子吗?当然不可能是,谁会是疯子。
下一秒,格尔格拉消失,慢放的世界恢复了正常。
“轰!!!!!!!!”心海之灾的双手如同锤子,将唐德砸到了列车的一节车厢上。
不过于此同时,打火机独特的那种点火声,也响起了。
一抹火光在阴影一闪而过,狮吼声随之而来。
雄狮火机难得地被唐德点燃了。
锯刀硬生生地抵住了心海之灾的蛮力,甚至还有余力锯开其中一只手。
锯下去的手感跟橡胶一样,很不扎实,唐德很不想要锯第二刀。
可是雄狮火机的效果有一分钟,浪费了就过于可惜。
唐德粗暴地将心海之灾另外一只压住自己的手也撕裂开,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它。
耳边猛地回荡起轰隆声,声源是心海之灾的身体内部。
它饿了,越是看着唐德,它就越是饿。
饥饿甚至让它捕食唐德欲.望远超毁灭心海的欲.望。
双手被砍断的它,无比地饥饿。
断手迅速地缩回,下一刻重新恢复。
周围的事物渐渐异化,发出怪叫声。
即便是死物也开始得到了“生命”。
在群魔乱舞中,唐德又原理了众人一些,借助雄狮火机的余力给自己劈了一条退路。
心海之灾的体型在无数异物的起舞中膨胀,俯视着唐德。
看着这一幕,不管怎样去想,都不像是能够消灭这空想现象的样子。
唐德掌握的道具效果有限,而对方是源于心海的根源级别怪物。
他要面对的是整片心海积压下来的负面事物。
不过呢,对面看着样子也不像是可以手撕心海的狠人。
充其量是触手怪一只。
唐德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不一定会死。
不,是一定不会死。
他凭什么在这种情况就会死,这又不是自己刻意从五十楼往下跳。
怎么会死。
悄然地,手锯上的符文展开成了一句话。
“沉睡者怒火刻于屠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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