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知道里希特.卡佩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我对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原本是打算七天之后再吃掉你,没想到自己送上门了,既然如此,那我不客气了。”
当桑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不由得后背一凉。
一方面是压根没预料到真祖是女性,他见这里都是女仆,而且小萝莉说这里不允许有男性,先入为主地以为真祖是男性;另一方面是被对方的倾世容颜所吸引了,连最初准备好的说词都忘光了。
仅仅是一瞬之间,那个坐落在阳台高空边上的黑色倩影不见了。
“去了哪里!?”
简直是难以置信,桑的动态视力竟然一点儿都没有跟上,这或许已经不是什么高速移动,而是更高次元的空间跳跃!!!
顷刻之间。
一条胜雪的白布突然在桑的眼前掠过,毫无疑问,这一条白布的主人正是血族真祖,如此一说,那个人在自己的后方。
“糟了!”
当桑这一句话脱口而出时,一个迅速的回眸,猛然发现一只手早已搭在自己的脖颈上,一缕缕黑丝也零落在自己的肩膀…仅仅是看到了,如果没有看到的话,怕是根本察觉不到对方已经把手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无论是炙热,还是凛冽,一切都没有!
真祖竟然一点儿温度与重量都没有,甚至让人感觉不到存在,虚无不已。
此时此刻。
真祖已经近在咫尺,她悬空在距离地面一米之上的高处,一双幽邃深红的眸子注视着桑,嘴角微微上扬,缓缓露出森冷的獠牙。
“人类的少年,我的胃口比较大噢~最后,你还有什么话想要说的吗?”轻佻的口吻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胃口比较大?
最后?
这几个字眼让桑顿时明白对方的意思,眼前的黑色倩影不打算给自己留活路,这一口下来,自己怕是直接变成干尸,一点血都不剩下。
他可不想如此轻易地死去了——自己已经答应过露娜与阿道夫,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再次见面,他无比坚定自己的决定。
这一刻。
桑只有一句话的机会,这一句话必须让真祖留下自己。
到底应该说什么?
“唔…看来是吓得说不出话了,既然如此,那我开动了…”言语间,黑色倩影张大了嘴巴,一点点地朝着桑的脖子靠近。
獠牙的尖端已然触碰到了少年的肌肤,刺出一个小小的伤口,血液溢了出来。
在这一个瞬间。
桑出声了:“伟大的真祖,为了朝圣,我特意爬了一千米,从地阁到天阁,只是为了看你一眼…我阅读了无数史书,里面记载了关于你的丰功伟绩,我为此而着迷,深深地沉醉…明明只是初次见面,我想我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嗯,是的,没错,我爱你!如果要在这份爱上面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你吃了我吧!我感到荣幸!我只有一个请求——请您一滴血都不要剩下!”
嗯哼!
桑自认为自己实在太聪明了。
当我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只要这个人突然说喜欢我,那我便是再也不讨厌这个人,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有个性,无法讨厌一个有眼光的人。
果不其然。
当真祖听到少年桑的话语时,獠牙明明已经抵触到对方的肌肤,却依旧停下了动作,稍微往后退了几个身位,随着一阵晚风,最后坐在了黑色棺木之上,由于刚刚的动作太过于激烈,第一圈的白布已然滑落,不再包裹傲人的上围,奈何两鬓的黑发披散下来,遮挡住了大片春光。
她夹腿而坐,一双仿佛经过上帝精雕细琢、没有一丝褶皱的脚丫子轻轻摇曳,望着眼前的少年,忽而放声大笑起来。
与刚刚那一种孤独万年的气质形成了强烈反差,像是世间上最狂妄自大的暴君。
下一秒。
她单手托腮,眯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饶有兴致地盯着桑,问道:“活了这么久,你是第一个扬言说爱我的人类,有点意思…真的吗?”
“真的!我对你的爱意就跟…乐事薯片一样坚固!”
“唔…乐事薯片?那是什么玩意儿?”
说话的同时。
真祖的目光落到了桑的双脚,后者的确没有穿鞋子出来,跑了一千米的楼梯,有些皮外伤。
说起来。
这么多年,时常都有一些人类作为血仆送进来【天钥】,绝大部分都是在恐惧中等死,逃跑倒是也有几个,却从来没有一个会主动上来找自己,并且向自己告白。
难不成这个少年是真心的吗?
只不过,真心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人类。
她最讨厌人类了,除了充当粮食以外,根本毫无作用,尽是一些奸诈丑陋、狡猾多变的小人。
面对世间上最可怕的存在的审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桑完全没有回避的余地,只能摆出一副真挚的模样与对方四目相对。
桑不断地催眠自己——这是一个空巢几千年的老人,这是一个空巢几千年的老人,这是一个空巢几千年的老人。
这一阵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
真祖依旧在审视少年桑,嘴角明明挂着一丝笑意,眼眸中却布满了肃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仿佛要灭绝一切的气场。
良久,她肆意一笑,道:“你很有趣,既然如此,那我不吃你了…”
听到这里。
少年差不多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整个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话语终究是起了作用,姑且是有了活下去的资格。
这一刻。
桑又想起了家乡的人们,莉莲姐姐、露娜、阿道夫以及每一位卡恩小镇上面的人。
亲们,小爷做到了!
正当少年桑充满希冀的时候,坐在黑棺上面的倩影却再一次出声,既戏谑又无情,道:“我不吃你了…却并不代表你可以活下去…人类的小鬼,你说你爱我,那你应该愿意为我做任何的事情吧?”
“嗯,当然!荣幸至极!”桑再一次紧张起来,他似乎嗅到了不详的气息,带着不安的情绪,故作镇定,坚持对视,回答道。
“那…你现在给我从那边的天台跳下去…睡了几十年,正好有些无聊,想要看一些提神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