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初,协洽。阴阳化生,万物和合,故曰协洽。”
智远的报时声,再度从鞍马寺的前寺传来。
这声报时声的响起,也意味着光阴悄然流逝,时间已经无声无息的,滑到了一个崭新的时辰。
只是纵使时光流逝,这世上的匆匆行人却也无人去在意。
前院的众非人依旧在良子的指挥下,依旧不辞辛苦的,为鞍马寺的修缮工作而忙碌着。
这世间的众生,大多都如同他们这般。
在繁多复杂的工作中庸碌匆忙,任凭时光流逝浑浑噩噩度过此生。
最终在迟暮之年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已经蹉跎了岁月与自我,在发出一声“时不我待”的感慨后,便化做了一抔黄土。
这世间像保尔·柯察金那般,不会因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敢于为理想献身的理想主义者,终究是少数的。
毕竟人在理想之前要面对的是生活,这世上大多数人终将活成利己主义者,区别无外乎是吃相好看且精致的,以及吃相难看且粗鄙的。
庸碌和利己或许在普世价值观中,是站在那些理想主义者的对立面上的。
事实上大多数人之所以歌颂无私和高尚,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和庸碌,但我们必须承认这世间是有高尚的人的,可他们只是极少数罢了。
这世上的大多数人,终归是要在考虑理想之前先考虑自己明天早上要吃什么的。
因此庸碌、蹉跎和利己,其实也并不是过于的糟糕,这只是为了生存下去的一种选择。
但也正因为多数人选择了生存,才使得那些无私的甘愿为自己理想献身奋斗终生的人,变得更加的高尚。
因为他们做到了绝大多数人,不敢做的事情。
哦~抱歉,好像又把话题扯远了,貌似这种如此的口胡,已经成了本书的特色了呢(笑)。
眼下鞍马寺的前院工地上,只有良子一人在指挥着众妖魔施工,以往经常在良子身旁与良子争吵的吹雪,现如今不知所踪。
不过一想起那只爱赌气吃醋的狐妖,先前与良子发生争论时的画面,那她眼下的不知所踪,似乎也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只是看良子现在指挥众妖魔施工的忙碌场面,估计她之前说的要与吹雪去钓鱼的计划是要泡汤了的。
又或许良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吹雪去钓鱼,两女所说的“钓鱼”另有所指,不过这一切作为旁观者的我们是不足知晓的了,真相到底如何只有她们两个当事者最为清楚。
后院的住持卧房内,在前院半天不见踪影的吹雪,眼下正在气鼓鼓的帮着安珍收拾着房间。
“那只黑乌鸦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先前明明只是和安珍大人聊天的程度,今天居然扑到安珍大人的怀里了!明明我才是安珍大人的式神啊!为什么自从她来了,搞的就像是她才是式神,而我就像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人物一样啊!”
说着吹雪手中的黑色鸡毛掸子,便被掐成了两节。
(注:这鸡毛掸子是良子用自己掉落的羽毛做的,被她赠与安珍打扫灰尘。)
“更可气的是安珍大人!明明知道我对他的心意,却还是和其他的女人亲昵。那只黑乌鸦我就忍了,可最近为什么连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丫头,都和安珍大人走的越来越近了啊!不会真的像晴明大人说的那样,安珍大人是隐藏的萝莉控吧?真要是那样可就真的难办了啊!我现在已经过了萝莉期了。在安珍大人眼里,我不会已经是老女人了吧?”
吹雪的思维混乱了起来,整个狐都陷入了胡思乱想的状态,不过很快她便重新振作了起来,摇头道。
“不对不对,安珍大人真要是萝莉控的话。早就在当初收养我的那会儿,就对我下手了,何必天天往游郭跑。”
(画外音:当然是你家大人,没有作案工具啊!)
“而且看安珍大人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对那个名叫清姬的小丫头产生什么感情。这一切应该都是那丫头的一厢情愿,所以那个小丫头现在还不足为惧。我真正应该提防的,还是那个黑乌鸦才对。”
说完吹雪便又懊恼了起来:“果然安珍大人说的没错!和自己属性相同的角色什么的,真的是最讨厌了啊!为什么我和那个黑乌鸦都是白发属性,而且都是充当了安珍大人帮手的角色啊!安珍大人难不成是白发控吗?”
吹雪异常恼火的,说着安珍教给她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也幸好此时的卧房内只有她一个人,不然她肯定要被这个时代的其他人当成失心疯了。
“真不知道安珍大人那种变态,到底有什么好的。贪财、好色、爱占小便宜、爱耍小聪明、自大、臭屁,总是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东西,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还喜欢推卸和逃避责任。我以为我能看上他已经够瞎眼的了,没想到这天底下瞎眼的人还真不少。”
吹雪越说越气,最后竟把自己给气乐了。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安珍大人,才让人喜欢吧……”
说完这只傲娇的狐狸,就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有些不妥,抓狂的道。
“啊啊!我到底在说什么啊!像他那种一身臭毛病,反应迟钝的变态木头人,谁会去喜欢啊!”
不过多时,吹雪就整理好了安珍的床铺,顺手又没收了,安珍偷偷藏在床底下的春宫画和官能小说。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您选择出去躲清闲,那别怪咱就把您房间里藏的私货,都没收了!”
一边说着,吹雪一边开始翻箱倒柜的,搜寻起了安珍在房间中藏匿的“违禁品”。
凭借吹雪对安珍的了解,吹雪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收获颇丰。
吹雪看着手中那些大胆且重口的插画图案,还有被安珍伪装成香烛的腊肠和肉干,摇着头无奈的道。
“安珍大人啊安珍大人,您说您明明是个僧侣,怎么总是喜欢干这种破戒之事呢?”
就在吹雪为从安珍房中缴获的违禁品,而感到头痛的时候,卧房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是谁?”
吹雪急匆匆的将“违禁品”装入麻袋,扭头对房门外那人问道。
“吹雪姐姐,是我。”
站在房门外的清姬,这样的答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