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
“昂!”
柯萝娜拍了拍狮鹫蓬松的绒毛,狮鹫用它巨大的喙蹭了蹭柯萝娜的脸颊,随后向着齐格都市的方向飞回去。目送着飞走的狮鹫,他们面前的那片毫无生气的枯林,这一次来到这里和先期有着既然不同的感受。
凯因走在前方柯萝娜跟在后面,顺着林间的小道向守护者的方向走去。
“柯萝娜,能和莉娅沟通了吗?”
“暂时还没有回应。”
柯萝娜摇了摇头,莉娅是这次与卓迩图伊斯沟通的关键,不过以前一直是莉娅主动出现,由柯萝娜主动与莉娅沟通还是第一次。
“让奈奈试试?”
“嘿,我和柯萝娜可是一心同体的,别把人家说的像是幽灵那样的。”
“……”
柯萝娜的口吻发生了变化,凯因先是愣了愣,随后看了看她的眼睛,柯萝娜笑了出来。
“刚才以为是奈奈在说话了吧?”
“有这么一点认为。”
“嘻嘻。”
柯萝娜调戏着凯因道,他对两人之间来回切换还没有习惯,同根同源的两人可以视作同一人,但又不是同样的记忆和人格。若是主动隐瞒的话根本无从分辨,只能从细小的地方来区分两人的差异,对此凯因掌握得并不算是太熟练。
“奈奈已经向莉娅他们沟通了,不过落日星移里面比想象得还要庞大。”
柯萝娜晃了晃手镯,橙黄色的宝石发出了微微的光芒。那本身是在试炼遗迹中获得的宝石,同样在里面增加了一块名为息壤的土块,原本只是将其视作一个简单的储物空间,落日星移的作用远超过了她们的想象。
和伊雪的冰雪世界一样,在落日星移里构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两者之间还存在一些差别。比如伊雪的冰雪世界能主动孕育冰霜力量,以便在伊雪魔力不足的情况下释放出魔力,其缺点是只有并冰霜系的生物才能在里面繁殖,并且冰雪世界的面积有一定的限制。
柯萝娜的落日星移原本只是普通的储物空间,以伊雪的话来说,这本是艾琳老师研究的一项课题,里面蕴含着庞大的空间,只不过普通的生物没有办法在里面生存,而后这个项目被生命之塔所取代,名为息壤的土块也是他从其他世界带来的,建造生命之塔后残留下的一小部分。
两者之间结合起来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就连艾琳本身也不清楚,现在看来未知之物所带来强大的力量和变革,拥有息壤的落日星移本身形成了一个世界,柯萝娜以信仰之力作为养分孕育的世界,能够让那些灵魂得以生存,对她们来说这已经属于第二次生存的世界了。
“嗯。”
凯因点点头,在听闻了两人的故事后,他也不由地作出这样的设想。
放任卓迩图伊斯这样下去,守护者力量将会消失,他将在本源层面上灰飞烟灭。若能在变成这样之前救下他,以莉娅的力量将他的灵魂和记忆唤醒,进入到落日星移中,那也不失是一个好的结果。
并且以维扎忒的话来说,若想战胜魔族,即便是那些族长,以凯因现在的力量还是非常勉强的。不能熟练的运用离气,光靠绝气是真正战胜对手的,卓迩图伊斯之所以能够作为守护者存在那么长时间,他所使用的力量是从雷池中抽取,那力量和离气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地方。
也就是说与守护者交手,吸取他的知识和经验,就能够更快掌握并且使用那一份力量。
“我们到了。”
他们交谈的过程中已经能听到滚滚的雷声,紫色的闪电和黑压压的乌云连成一片,压抑而窒息,混杂在这环境下的不光是乌云和紫色的闪电,还有从守护者身上散发出的威压,两种气息相互混和在一起。
“凯因。”
躲在凯因身后的柯萝娜拽着他的衣角。
“没事的。”
凯因说道,面对这种强悍的气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眼前的人并非是自己的敌人,是守护着人类的英雄,是让他消散在天地之间还是继承他的传承,两者之间不需要作出任何选择。
“上一次看到他是想要躲开,这一次是主动想要请教,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我会在一旁为凯因你加油的!”
“嗯,稍微躲得远一些。”
向她嘱咐道,柯萝娜的职责是试图唤醒手镯中莉娅的灵魂,让她的灵魂能将化成守护者的卓迩图伊斯意识引导出来,这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能拯救这位英雄的方法。
深呼吸一口气,浊气呼出,一步踏在焦黑的大地,祈和钢制铁剑出现在凯因的左右手,他要做的是向这位英雄请教发出挑战。卓迩图伊斯作为人类的守护者,只有对魔族才会主动出击,想要让他与自己对战的方法还有另一个。
杀意凝结在感知圈的表面向守护者的方向延伸,感受到了那股杀意,饶有电弧的铠甲下冒出了猩红的光,他从半坐着的姿势站了起来,双手握住手中的那块巨大铁剑,铠甲制成的身体发出“咔咔”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在警告凯因离去,凯因身为人类他不会主动出击,这也并不代表对方保有敌意时不会作出应对。
“不用警告了,来吧!”
绝气缠绕在双剑之上,向前一步,黑色的身影融入大地,地面凹陷一个大坑。他的身影出现在守护者的面前,缠绕绝气的双剑向着铠甲砍了过去。
“叮!”
剑影划过,在铠甲表面留下了两道金色的光芒,几乎连划痕都没有留下。脚尖点地,感知圈压缩在自己一米的范围内,眼睛凝视着眼前的铠甲。
只要是物体就有自身的缺陷,发现那些缺陷用利刃切开能够轻而易举地破坏掉这些物体。在他凝视着铠甲,那铠甲之上并不存在那种缺陷,完美无缺。
这本应不可能发生的现象,即使是魔法制品也存在缺陷,对普通物品来说魔法支配是“活着”的东西,缺陷会随之不断变换、转移,眼前的铠甲既不是生物也不是魔法制品,上面没有任何缺陷,这样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思考只是一瞬,出神同样也是一瞬,确认到他敌意的守护者动了起来。
“柯萝娜,再离开远一些!”
相对着柯萝娜的位置做出反向的移动,守护者也跟随他的身体做出应对,不是手中巨大的铁块,他直接挥动着胳膊向凯因的方向挥去。看似沉重的身体比想象中灵活的多得多,巨大的冲击力沿着他的身体袭来,借助冲击带来的惯性,凯因拉开了与守护者之间的距离。
出神一瞬是他第一个失误的话,拉开距离的这次是他第二个误判。三米,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守护者手中的铁块高高举起,沿着他的方向挥落。
很快,好快,出乎他预料之中的迅捷,和身体不成比例的敏捷性,现在的凯因根本无法判断这一份快敏捷的来源究竟是何处。巨大的铁块上浮动着跳跃的电弧,带着电弧的铁块向他落下,蓝色和白色光从黑色铁块的尖端延伸出来,跳跃着的雷电就是巨剑攻击的延伸。
“轰隆隆隆隆!!”
“咳咳,凯因!”
空气在震动,焦黑的地面被撕裂了一条口子,沿途的枯树林在电弧的跳动下化成灰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狼藉,险些被波及到柯萝娜从烟尘中冲出,焦急地向电弧方向望去呼喊着凯因的名字。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紧握住自己的双手,内心不断祈祷着,区区这样的攻击是奈何不了凯因的,她想着,那思念化成一点一滴的力量涌入了落日星移之中。
烟尘散去,黑色的人影再次出现,脸上明显地残留着烧焦了的痕迹稍显狼狈。攻击从他身侧擦过,稍有闪失就很可能和那些枯树一样灰飞烟灭,刚才的失误不再多做考虑,凯因再次向着卓迩图伊斯的方向冲去,缠绕绝气的向铠甲的薄弱点挥动。
“滋滋!”
两把武器再次在铠甲上擦出火光,巨剑从头顶的方向向他挥落,闪过一个身位向铠甲刺去,光滑的表面将他的刺击给带偏。
“……”
从第一次攻击凯因就已发现,接下来的攻击让他有了进一步的确认,自己的绝气对守护者没有效果,也并非真的没有效果。缠绕着绝气的剑身在触碰到铠甲之前,绝气就被他身上的某种东西给中和消失,剑击原原本本地落到守护者的身上,这样的力量不足以破开守护者的防御。
“呼!”
巨大铁块从他身旁擦过,光是挥动铁块带来的剑风就足以将人切成两半,那铁块又像是无视了重量一样的轻巧。凯因的攻击无法破开守护者的防御,对方的攻击只要一下就能置他于死地,他现在面对的正是这种压倒性不利的情况,对于这种命悬一线的情况,是零和一的博弈。
“虽然很强,不过,和师傅比起来,稍微还弱了那么些。”
凯因呢喃道,守护者的攻击和师傅比起来同样强力,面对师傅攻击的凯因还只是一个孩子,现在的他成长了,学会了更多的技巧和技术,此时的战斗正好是对自己的一次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