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绝气缠绕在了祈的剑身上,自上而下往艾罗希涅的头顶落下。黑色魔法阵在两人中间出现,被动型的结界魔法在祈落下后应声脆裂,剑刃沿着她的左肩砍入毫无任何阻力的穿过了她的身体,凯因面前的艾罗希涅变成了半透明恍惚着消散在空中,而她的本体通过尾部拉扯的丝线落到地上,被破势击碎的半边身体已经开始愈合。
她盯着天花板上的凯因,眼睛中带着憎恶,从未想过一个人类能把她逼到这种地步,普通手段无法击溃他,到了这个地步双方之间已经不存在妥协这个选项,以凯因目前的实力足以威胁到自己,不在这里除掉他,绝非是她在今后路上的绊脚石那么简单。
剩下的几只腿构建起复杂的魔法式,半身的损伤远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以使用力量。双眼凝视着半空的凯因,艾罗希涅本能地感受到了一股恶寒,这是比刚才那股力量还要让人心颤,他左手上冒出了橙色的电弧。
那电弧的本体究竟是什么,艾罗希涅已经不去关心,构建起魔法式还差一口气,只要发动了这魔法,两人之间连接的空间都将被吞噬的连一点渣渣都不剩,但若是在这里放弃的话,那她一点翻盘的余力都没有了。
“咔。”
魔法阵上最后一划完成,少女的脸上浮现出冷笑,那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正常人脸上的冰冷笑容。她先一步构建起了魔法,这也意味着是她的胜利,若是肉体凡胎的她早就在凯因手上死了好几次了,只有在这时她才会感谢有着如此强大自愈能力的身体。
“吞噬一切吧!罗生门!”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门,大门上刻有着骨头和蛛网的浮雕,大门缓缓打开的同时,从里面传出了强大的吸力,门内望去的是转动着如星辰一般浩瀚的空间,美丽而又寂寥。只是看到过这么美丽画面的人都已经死了。
最直观能感受这强大力量的人,莫过于正对开门方向的凯因了。大门打开的瞬间,他感受到的不是恐怖,反而是有一种熟悉的力量,这扇门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正确来说这道门是某个东西的仿造品。
那东西的本身一直跟着他,蕴藏在他的精神世界,意识之海中。脑袋中一瞬间就理解了这门是怎么回事,凯因的脸上挂起了一丝浅笑,手中的铁剑向门的方向挥过。
“哔滋!”
双脚稳稳地落在地面上,他的手上只剩下一截融化了的剑柄,同样是在地面上的艾罗希涅看着他,在她眼神中露出一丝震惊。
“汝,不可……”
不等她说完,眼神中已经失去了生气的焦点,整个身体慢慢风化。
“呯!”半空中的罗生门发生爆炸,连同艾罗希涅的身体一起变成残屑落到地上,成为黑暗之树的养分。
“真累。”
凯因挥了挥手中的祈,轻叹一口气。最终还是使用出了离气来解决掉对方,与艾罗希涅对视的短短一瞬间,他已经尝试了二、三次,直到第四次的时候才成功抓住了那感觉,这因为如此才比艾罗希涅的魔法阵要慢了半拍的原因。
“这样还消灭不了她的话……”
“汝是为何会使用这种力量的?!这不可能!”
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耳旁,这是凯因本能上不想再听到的声音,那声音出现之前,凯因的感知圈已经感受到了。离气的攻击已经将她消灭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现在房间的另一头出现的是有着蜘蛛下半身的少女,模样和艾罗希涅一丝不差,与其不同的是整个身体都缩小了一圈,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重生,又或者是备用躯体,以灵魂的方式转移到这具身体内,看到她的第一眼凯因就明白了当下情况,纵使再消灭掉这具肉体,还会有第二具、第三具的肉体出现,凯因虽然不清楚她还有多少备用肉体,他的力量也并非无穷无尽。
使用离气攻击后,他的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对力量的不娴熟让他无法抽出那恰好的量来进行攻击,虽说对方也不是万全状态,同样也在观察着自己,强行击杀她也是一种方法,不得已而为之的方法,现在他有另一种选择。
“在大家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出来搅局还真是抱歉。”
房间另一头传来的声音,声音的源头吸引了两人的目光,战斗中凯因就已经察觉到他的举动,虽不清楚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依旧担任吸引注意力的角色,这个时候出声说明伦维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没想到海因主人竟然有能力消灭这个老女人,这点真是我没有猜到的,海因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我的主人?”
伦维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媚笑,他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也与之前的截然不同,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出门在外有一两个名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的确。”
伦维说着,就像他的本名也并非伦维一样,知道凯因真名,就能用他的名字进行控制,向着自己有利的方面。在伦维想要进行实施那计划的时候,发现无论如何都与凯因建立不起联系,也就判断出他使用的并非是真名。不过这一点倒也不影响他之后的计划,凯因本身与他的利害关系就一致,跟随着他的步调一步一步来到了黑暗之树内,来到了顶层。
路上伦维不止一次怀疑凯因是否看穿了他的计划,直到将艾罗希涅的肉体消灭后他才安心下来,只要站在他这一侧,看不看破他的计谋又何妨,对凯因出色的表现,他也得给予一些嘉奖才是。
“汝到底是谁?为何在汝身上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这样说的话我可是会伤心的,母亲大人。”
伦维说着,在他身体周围冒出了点点的粒子,随后他的模样也发生了改变,身上冒险者外套也变成了一套黑红色的近身衣,消瘦的脸庞和深深的黑眼圈给人一种不是那么健康的模样,仔细观察,他的手指并非是五根而是六根,略带邪气的面容让人印象深刻。
看到他改变后的外表,艾罗希涅的瞳孔急剧收缩,这模样和称呼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忘记了呢。
“维伦!!”
“是的,我亲爱的母亲大人,正是我。”
维伦说道,对这个名字凯因并不了解,在费伦大陆那面位,特别是冥域维伦的名字可相当有名。正如他称呼艾罗希涅那样,他是艾罗希涅的子嗣,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男婴,同样在男性地位低下的黑暗精灵中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讽刺的是身为艾罗希涅的子嗣,他也同样拥有黑暗女神,维斯缇希雅女神赐予的力量,即便那力量非常地薄弱。
也因此他成为了男性黑暗精灵们崇拜的对象,以六指作为标志,对自己的母亲艾罗希涅进行反抗的生活。两百多年前,他率领着六指们成功杀死了几位祭祀和大祭司,差一线就要颠覆整个黑暗精灵的信仰,预见到了这点的艾罗希涅女王排出自己的使徒们进行镇压。
维伦差那么一点就要干掉艾罗希涅的时,却被从身后出现的分身给击败,掉入了深不见底的冥河中,从而销声匿迹。六指组织顷刻被血洗,活下来的人成为奴隶和玩物,黑暗精灵男性的地位跌入谷底,直到卓迩的出现后才有为好转。
“汝不是死了吗?我轻眼看到汝跌入冥河?!”
“这也是我想要感谢你的地方,若非是你的子嗣,身上有着维斯缇希雅女神的加护,我早已成为冥鱼的粪便了。这两百多年的时间,我一直收集着消息,收集着你的秘密,在你让卓迩收集蛰伏伪怪卵的时候终于让我洞察到一丝真相。”
维伦说着,在他手中出现了蛛丝包裹着的茧球,这茧球和普通的不一样,茧子中带着一根根金色的丝线,看到那茧子的同时,艾罗希涅的瞳孔急剧收缩。
“还给我!”
艾罗希涅叫到,她离开维伦有一大段距离,从巢穴中爬出来的小蜘蛛们向维伦的方向疯狂涌去,没等它们爬到维伦的面前,小蜘蛛们就停留在原地,无论它们在怎么用力,四肢从地面拉出了一条条粘稠的丝线。
“啧啧啧。”
他说着摇动着食指。
“母亲大人,您不要激动嘛,本体可是很脆弱的哦。我本以为卓迩已经是一枚优秀的棋子了,没想到海因主人会那么厉害,竟然能贯穿罗生门。刚才的攻击已经伤到你的灵魂了吧?再那么激动,这样好吗?虽说您有着不死蛛后的美誉,但真正的是不死吗?”
维伦说着,轻轻地抚摸着那枚带着金丝的茧。
“你并非是想用蛰伏伪怪的卵制作分身,让我猜猜,你是想用这枚卵来转移维斯缇希雅的祝福?哦,不,对现在的你用诅咒来形容比较恰当,转移诅咒,让自己的本源脱离维斯缇希雅女神的桎梏,趁着维斯缇希雅女神加固面位壁阻挡外界侵略者的现在。”
维伦说着慢慢抬起头,他眼中露出了凶光。
“你和那些外来侵略者,那些魔族已经串通好了吧?!”
维伦的口中爆出了惊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