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怎么这么弱啊。”
“你看这身上的伤，明显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好吗？”
“也对哦......”
两人组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我们打倒的吧。”
马维看向许涵，眼睛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兴奋和狂热。
“你怎么突然这么热血沸腾啊。”
许涵扭头，正好看见了动弹不得的琉娜和小巫灵。
“啊......那个时候的冒险者。”
“嗯？你认识吗？”
马维也看了过去，但是最先吸引了他注意力的，并不是地上的琉娜。
说真话，琉娜是个美女。
但是从小被当作天才吹捧的马维，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已经形成免疫了。
别说是琉娜这种世俗定义上的美女，恐怕就是精灵族的绝世美女，面前这个天才魔法师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唯一能让他产生兴趣的，自然是同样动弹不得的巫灵、
“巫灵......马卡娜。”
马维下意识的呼唤坐在自己头顶的马卡娜，却没有得到来自后者的回复。
原来不知何时，马卡娜已经向着小巫灵跑去。
“......”
小巫灵躺在地上，淡淡地看着马卡娜，一言不发。也不知是因为麻痹的缘故，还是单纯只是不想说话。
“你......”
但是马卡娜看起来就不一样了，她的语气充满了情感的波动，看起来精神也有些不稳定。
算上这个新的巫灵，这已经是许涵见过的第三个巫灵了。
原来如此，看来那个时候艾丽西亚所说的巫灵已经不再稀有的情报是真的。
“你什么你？你就这么称呼第一次见面的人吗？真是没有礼貌。”
原来小巫灵可以说话，只是这一开口，就让马维和许涵皱起了眉头。
好刻薄的语气。
“你是......你是谁？”
但是马卡娜没有在意这一点，她只是抓住了对方的肩膀，询问着对方的身份。
“如果你是问名字的话，告诉你也无所谓，我叫......”
不知为什么，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小巫灵犹豫了一下。
“......我叫菲茨。”
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撒谎。
“菲茨......菲茨。”
马卡娜后退几步，就在她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些记忆的断片。
......
那是逐渐崩塌的天空，云朵仿佛拥有着无限的重量一般，将大地砸出裂缝。
那是无数哭喊的同胞，却不清楚他们悲伤的原因。
是恐惧吗？还是在痛苦？
为谁痛苦？
突然，作为第一人称视野的目光锁定了一个小小的巫灵。
那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同胞，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哭喊，只是抱着腿坐在地上，仇恨的目光看向远方。
第一人称的主人公向她走去。
【你为什么......】
第一人称的主人公连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突然站起的巫灵击昏了过去。
眼皮开始耷拉，最后能够看见的，就只有巫灵嗡动的嘴唇。
【你......不要......一定会......你们。】
......
画面到此为止。
马卡娜根本不用想，就知道那个第一人称的主人公，一定是自己。
但是这记忆是怎么回事？
自己对自己的记忆没有任何的记忆。
虽然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马卡娜就有这样的感觉，自己早就不是完整的自己。但是真的面对这一刻的时候，马卡娜才意识到，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证明自己是自己的东西。
“你！你......”
马卡娜再度冲了上去，死死抓住了巫灵的肩膀。
“你是打算捏碎我的肩膀吗？”
“你知道些什么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自己记忆中见到的那个巫灵，分明就是面前这个巫灵。
虽然巫灵大多长相酷似，但是对于巫灵来说，分辨自己同胞的面容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这就像是我们看外国人的时候，大多会觉得长相差不多，但是对于外国人自己来说，他们的长相实在是天差地别。
“......你自己都不记得的东西，居然会指望别人能够记起来吗？”
菲茨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见状，马卡娜松开了手。
是啊......连我自己都记不起来的事情，她又为什么能够记得呢？
“那你......记得些什么？”
“......”
菲茨深深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我什么都不记得，和你们一样，我也在寻找自己的记忆。”
“你没有见过其他人吗？”
“你是我醒来后遇见的第一位同胞，只有这一点，我可以和你保证。”
“......”
马卡娜像是失了魂，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许涵和马维也是已经来到了马卡娜的身后。
知道这是巫灵一族的内事，两人都是很识趣的没有插嘴，只是看向了躺在地上的琉娜和不远处的苏菲亚。
“马维，你和这个姑娘沟通一下吧，我去和那边那个家伙聊聊。”
“家伙？怎么感觉你好像认识别人的语气......喂！”
马维的话还没有说完，许涵已经向着苏菲亚走去。
......
“真是短暂的分别啊，苏菲亚。”
“......”
“怎么？这么快就重新见到我，你都没有什么感想吗？”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嘿嘿。”
见苏菲亚终于可以正常交流，许涵坐了下来。
“和我讲讲吧，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拒绝。现在的我没有任何理由服从你的命令，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你的属下吧。”
“喂喂喂，我们在永恒迷宫一起战斗的情景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呢，你别跟我说你已经忘掉了哦。”
“我忘了。”
“你这女人......”
看着苏菲娅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许涵也是很头疼。
真要下手吧，他良心上过不去。
但要是不动手吧，面前这个半不死者肯定是一句话也不会说的。
这可怎么办？
“......苏菲亚，我就只问你一件事。”
最终，许涵还是下定了决心。
虽然这个女人和自己一直不对路子，但只要没有站上自己的对立面，自己当时答应坎迪丝的事情就会一直生效下去。
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恶魔，咱就只是一个不死者而已。
“你现在......是在为谁而行动？”
“......这一千年的时间里，我从来都只为自己而活。”
苏菲亚没有回过头来，但是许涵却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浓浓的落寞。
这是独自忍受寂寞的千年。
这是没有同类支撑的千年。
这是只为信念存活的千年。
这是只为自己存在的千年。
许涵笑了。
他突然想起现在恐怕依然在爱溪镇的那间、苏菲亚住过的、收拾得很整洁的小屋。
“是吗？既然如此，我不会再问你任何事情。”
许涵站起身，向着和琉娜交谈甚欢的马维走去。
“一个知道要为自己而活的人，还有什么需要我去瞎担心的呀。”
苏菲亚转过头，看向许涵的背影。
这一眼，仿佛是苏菲亚第一次看见许涵一般。
......
“怎么样？”
走到两人的身边，许涵看向马维。
“商量的很融洽，琉娜小姐同意与我们共同分享击败这只魔兽的报酬。”
“这可真是开心，然后呢，这魔兽是什么级别的？”
“说出来你可别吓一跳哦，这家伙可是......B级。”
说到B级的时候，马维整个眼睛都在发光。
开玩笑，这可是B级！
B级是个什么概念？那可是接近本源人类，也就是LV30以上的高手才能保证击败的魔兽。
现在，倒在了自己的手上。
虽然自己并没有出手。
但是光是参与进击败这个魔兽的过程之中，马维都觉得犹有荣焉。
“你好，琉娜小姐。”
没有去管陷入无限意淫之中的马维，许涵向着琉娜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好。”
琉娜看起来还是有些僵硬的样子，看来那魔兽最后的雷暴是一点也没有留情。
但是琉娜还是努力伸手和许涵打了个招呼。
“B级冒险者琉娜-菲尔德，感谢两位的帮助。要不是两位及时出手，这该死的长毛畜生可能早就已经跑了。”
“随手之劳而已。我叫普罗米斯，这位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马维。”
琉娜的表情没有任何的伪装，是发自真心的感谢。
这让许涵觉得很舒服。
他最讨厌的，就是和那些心机很重的、明明十分不愿意，却又要和自己扯皮争取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家伙。
如果琉娜也是这样，他现在可能已经转身走人了。
但是她不是。
“恕我直言......普罗米斯先生。”
“叫我普罗米斯就行。”
这个世界的人都好有礼貌啊，人均加先生的称呼吗？
“那好吧，普罗米斯，你是不是认识......苏菲亚？”
琉娜露出了好奇的目光，对此，许涵并不打算隐藏。
反正就算自己不说，那个女人多半也是会说的，与其她到时候抹黑自己，不如自己早点阐明身份。
“啊，我和苏菲亚......算是熟识吧。”
“熟识？”
不知为什么，苏菲亚看起来有些紧张。
“......嗯，毕竟当初是一起来到王都的嘛。”
“一起来王都？”
琉娜看起来一副天地崩塌的表情，无力的耷拉了下去。
“不要说得好像我和你是什么青梅竹马一样的好吗？”
就在这时，苏菲亚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她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不了左边的身体，只能回去后再自己慢慢修复自己的身体了。
“啊，苏菲亚。”
琉娜看见苏菲亚，似乎有些开心，但是随即又耷拉下去。
“别担心，琉娜，我和这个家伙，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熟。”
苏菲亚揉了揉琉娜的脑袋，表情十分温柔。
“是吗？”
琉娜抬起头，表情满是幽怨。
“真的，不骗你。”
许涵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苏菲亚，你这家伙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