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普罗米斯！”
虽然是被莉莉斯抱着飞在空中，贝尔可一点都没有安心下来。
特别是在她注意到漆黑的战士展露出的玩命行为之后，这份不安就变得更甚。
“那具最大的波顿，贝尔！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
奇怪？
贝尔看向那座变形的摩天大楼。
确实，如果是和其他的波顿比起来的话，它的行为确实显得很诡异。
就在其他的波顿都在化身扭曲的街道和大楼，对整个城市中的活体生命进行无差别绞杀的时候，这个家伙，却在喷射出大量的镭射光线，对着街道进行着无差别的轰炸。
与其说是在执行最高层下达的指令，不如说像是在选择自己觉得最合理的处理办法。
自己？
自我？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全新的可能。
“你是说，那个摩天大楼，才是我们目标的波顿？”
“也许，至少，我是这么猜测的。毕竟苏菲亚那个女人也只是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中存在着一个不按照指令行动的波顿，是个让她头疼的孩子。至于具体是大波顿还是小波顿，她并没有说不是吗？”
“确实......说到孩子的话，我们一般先入为主的就会想到小型的......”
“所以说，值得一试，不是吗？”
“嗯！”
贝尔明白了许涵的意思。
“贝尔，好重！”
至于身后这只吸血鬼的抱怨，贝尔就当没听到。
就算是小孩子，谈论女性的体重也是不能原谅的。
回头再跟你算账！
......
“太大了......”
虽然在远处的时候就觉得这摩天大楼高得离谱，但是真到了它的面前，许涵才发现，自己想的还是太保守了。
站在它的脚下，许涵甚至看不见它的顶头何在。
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靠近的许涵，依然有规律的对整个街道进行无差别的轰炸。
“该怎么做？普罗米斯。”
这时莉莉斯抱着贝尔追上了许涵，小小的真祖看起来累的都要虚脱了。
“贝尔，好重！”
“......”
被前者用带有死亡威胁的眼神瞟了一眼，莉莉斯闭上了嘴巴。
“首先要确定，它是不是我们在找的那个特殊波顿。”
“那按你的方案来还是我的？”
“我的吧。”
虽然不知道贝尔掌握的高级知识到底有多少，但是许涵作为一个生活在21世纪的有志青年（自封），自信自己掌握的高级知识肯定不会落后于这个世界。
至少，他相信这个世界的人就不会知道，图灵测试是个什么东西。
有意识的个体和无意识的个体，他们如何才能让自己具有意识和不具有意识这件事实不被察觉？
如何才能肯定一个人工生命体是具有思维能力的？
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看谁能够骗过谁。
最重要的就是......
“哟，波顿。”
利用【浮空术】漂浮到他认为可以和波顿平等交流的位置，许涵开口的瞬间，波顿的镭射光线就齐齐的对准了他。
“别这么气拔弩张的嘛，我就是来问你些问题的。”
许涵注意到，镭射光线的聚集速度慢了一些，这是对方愿意回答并且在等待自己提问的信号。
“你具有意识，对吧？”
摩天大楼底下，听见许涵提问的贝尔一脸震惊。
就这？
就这么大喇喇的提问？
我要是具有独立意识的个体，肯定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啊！
短暂的停顿之后，摩天大楼的内部传出了沉闷的声音。
【波顿是依靠群体网络进行运行的人工生命体，并不具备个体意识。】
看吧，根本不可能测出它是不是具有个体意识的。
“那，你具有意识，对吧。”
令贝尔出乎意料的是，许涵再度问了一遍。
这有什么必要吗？！
果然，短暂的停顿之后，这个波顿再度回答了一遍一模一样的答案。
就在贝尔认为许涵不可能再一次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时，她发现自己还是过高的判断了这个男人。
“哦~这么说你具有意识，没错吧。”
“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
【我不是都说了，我不具有意识。】
就在这时，贝尔呐喊出口的瞬间，大型波顿也发出了声音，但是这一次，却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回答。
而且，这个回答......
就连贝尔都觉得不那么简单。
“果然......”
许涵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当然，没人看得到。
“要是你是一具真正的机器，那么顶多也就能判断出我的提问是什么一个含义而已，这样的你自然是不可能给出标准答案之外的回答的。但是啊，根据提问并结合语境进行分析和回答，这可是具有思维意识的个体才能做到的。”
“看来，不论是在无意识的人工生命体中，还是在有意识的个体中，你都不够高级啊。”
许涵的声音带着嗤笑，闻言，大型波顿先是愣了几秒，随即开始重新聚集镭射光线。
“生气了吗？”
许涵取消了浮空术，整个人呈一个自由落体落下。
接近地面的时候，他才重新开启了浮空术，平稳降落。
“这就是你的办法？”
“挺有效的，不是吗？”
“确实，以前还以为你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战士而已，没想到能想出这么有逻辑的办法。对你刮目相看了，普罗米斯。”
许涵本想说这并不是自己原创的，但是想到这个世界也没有图灵存在，他就放弃了解释。
再说了，谁不想被人夸呢？
“但是接下来怎么办？就算确定了这个波顿就是目标，关键的钥匙还是不知道在哪里啊？”
“这一点交给我就好了，莉莉斯，你把贝尔带到别的地方去。”
莉莉斯嘴巴一瘪，显然不太情愿。
但是想起贝尔当时恐怖的眼神，莉莉斯还是乖乖地伸出了还没有得到充分休息的翅膀。
“......抱歉，没有力量，帮不上你的忙。”
“没事，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部分嘛。”
贝尔被带走了。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大闹一场吧！”
许涵破窗而入，进入了大型波顿的身体内部。
......
虽然好不容易闯进了这个世界，但是男人却在闯入的瞬间才发现，这个世界也不是很太平。
到处都是扭曲的建筑和街道，还有一个不断喷射镭射光线的怪物。
“异世界啊......简直是。”
注意到那个女人并没有追上来，男人找了个地方隐藏住自己，从怀中掏出了那个罗盘。
罗盘上的亮点离自己很近，且闪烁的非常频繁。
“看起来就在附近。”
男人的黄金瞳依然高亮着，这让他的眼睛就像是两个探照灯一样。皮肤下的肌肉不断地泵张着，心脏就像是打鼓一样异常响亮。
“果然还是控制不住......”
要是能控制住的话，副作用可不会像这么大。
男人踉跄着站了起来，向着罗盘指示的方向而去。
“没事......只是完成这个任务而已，应该还撑得住。”
......
进入大楼内部后，许涵遭到了非常‘热烈’的欢迎。
“靠，这不是会让我误解吗？要是我误认为自己很有人气该怎么办啊！”
小型波顿如潮水般向许涵袭来。
“交给你了，格瑞德。”
随着一阵经典的笑声，造型狰狞但是举止优雅的恶魔再度出现。
“很荣幸为您服务，我的主人。”
“歼灭这些小型波顿。”
“必将实现您的愿望。”
只见他原本就已经极长的爪子变得更加离谱，一根一根的，足足有长剑的长度和锋利。
随着他张狂的笑声，整个人就像一个陀螺一般转了起来，所有被卷入的小型波顿都在瞬间被分割，成为废铁。
趁着格瑞德吸引注意力的当口，许涵顺着楼梯爬了上去。
之前在破坏小型波顿的时候，许涵就注意到这些人工生命体的核心都和人类一样，在脑部。
如果钥匙这样重要的东西让许涵来藏的话，他觉得自己就会藏在这个位置。
当然，前提是大型波顿的构造要和小型波顿一样。
由于这栋大楼的构造是可以在爬楼梯的时候看到外面的，所以当许涵爬了快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远处有一个小黑点飞了过来。
现在会出现在这座城市里的，就只有自己认识的人。
从气息上来判断，不可能是莉莉斯，那么能飞的就只有......
首先排除艾克斯和克扎里图斯，那两货是绝逼不可能的；其次就是水滴商队了......瓦尔多？不清楚，这个男人没有展露过实力。那是艾克斯？那可是个战士。吉尔......
吉尔？
许涵看过去，却发现那小黑点已经来到了面前。
好快的速度！
仔细一看，果然是那个叫做吉尔的魔法师。
只见他站在自己的法杖上，就像是前世看过的那些御剑飞行的绝世高手一样。
但是脸上全是疯狂。
“他怎么了？”
贴着玻璃，许涵只能看见吉尔顺着玻璃向上飞升，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
血液在燃烧。
不是错觉，也不是肾上腺素过度分泌的感觉，是真的在烧。
一团火焰从自己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瞬间烧遍了自己的全身。
就连自己的意识都没能从这场大火中幸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那个怪物的面前。
只一眼，愤怒就再度化身火焰，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自己明明是风属性的魔法师啊......
往事一幕幕在自己的脑海中闪现。
同学的嘲笑、导师的怀疑、好友的背叛、众人的嫌弃。
只有那个人，那个人愿意相信自己，并将自己带离了那个狭隘的魔法乐园。
而那个人......那个人却......
“我到底要如何摧毁你，才能浇灭我心底的怒火？”
眼前的怪物似乎注意到了自己，镭射光线齐齐对准了自己。
导师曾经说过，镭射光线这种古代武器，拥有大约中级魔法的威力，也就是大约LV20的魔法师战斗力。
这要是平时，吉尔也许早就吓怕了。
但是现在，全身都在燃烧的现在，他出奇的冷静，感受不到任何的恐惧。
“明明是个风系的魔法师，却被火焰所激励，这算是哪门子的玩笑啊。”
他伸出自己唯一还能活动的左手，平时爱答不理的风元素，在此刻却异常活跃的萦绕在他的手上。
“是吗......你们总算是支持了我一次。”
抬起头，那张平凡的脸上是他人生中最自信的表情。
“喂！怪物，你感受过来自韦扎德的风吗？”
（整个迷宫第二层的故事，源自于我的一次亲身经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非常频繁的收到过一些垃圾的推销或者贷款的电话？反正我是经常收到。你们知道大早上被这种电话弄醒的愤怒吗？
有一次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心想着：既然你们要浪费我的时间，那我也要浪费浪费你们的时间。所以我和那个垃圾推销电话讲了好久好久。但是打着打着，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明明是不一样的提问，我却感觉对方在重复的回答我。
我当时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图灵实验，心想我不会是被人工智能给耍了吧。
于是我就开始重复的询问：你是机器人吗？
大约在四五个来回之后，电话的那头开始传来一模一样的回答，连音调都一模一样。
当时我才知道，自己被科技给耍了。
愤怒之余，我也是浑身冰凉。
因为之前聊了足足有十分钟，我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对方是个机器人，是按照人工设定好的问答在和我交流的。
真是可怕。
嘛，总的来说就是个挺常见的社会教训，大家记得别被这些垃圾电话骗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