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只要是有这一点是绝对公平的。
苹果仔已经触犯了法律,等着他的就是通缉和制裁,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提米·德拉斯的死,让他成为了一介杀人犯,这是他第一次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却是他最后一次能够站在弟弟妹妹面前。
孤儿院外一直有士兵站守,虽然提米·德拉斯的死亡闹大了这些事,他的诬陷行为却被掩盖住了,而重点却放在苹果仔恶意杀人上。
这也难怪,用恩佐的话解释就是——死者为大嘛!
这就是恩佐在和城东驻守官见面时,简单明了的开场白,以及一大包沉甸甸的金里克。
要的并不多,就是将苹果仔抓住,然后处死。
提米·德拉斯并不是他恩佐能够视之为家人的存在,但是同样的他也不能允许有人抹脏他的面子。
而现在苹果仔已经没有能够安身的地方了,他现在流落在城市的角落里,时不时绕开搜索他的宪兵。
出城的渡口已经被封死,他想要出城显然是不太可能了,那么唯一能够解决的或许就是在城里等待通缉结束。
“我真是做了件冲动的事情,这下子家也回不去了,只能……”
苹果仔缩在桥洞里,怀里揣着刚刚从集市里‘借’来的鱼干,正准备撕成小块吞到肚子里面充饥。
鱼干是波光城比较廉价的东西了,他之所以偷这个也是因为自己不想再犯下更多过错。
“喂,我说你,就是你!”
还没等苹果仔吃到嘴里,就听见有人正在叫他,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为了以防万一,他偷偷将一只手伸到长袍里,握住了镰刀的握柄。
“是谁!别鬼鬼祟祟的藏着,快点出来!”
“谁藏着了,啧,说你呢!往上看!抬头,别傻了吧唧的!”
苹果仔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只带着奇怪饰品,有明显的肥胖体态的猫咪,正趴在桥洞上的横梁位置看着他。
“猫猫猫……”
“对没错,是猫!”
“我曹,猫会说话了!!!!!怪物啊!!!!”
也难怪苹果仔害怕,换成是别人也会被吓到吧?毕竟会说话的猫,那都是通话中吃人的存在。
“你才是怪物,你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在伟大的加拉克斯面前,还不献上你的小鱼干!!!!!”
加拉克斯也很委屈,他刚刚吃完仆人们奉上的虾虎,正准备睡个午觉,却被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用鱼干吵醒了。
“鱼干?你要这个鱼干?这可是我的晚饭!我给你了,你让我吃什么?”
加拉克斯听了,也是急得直嘬牙花子,心想哪来的傻小子,竟然在伟大的加拉克斯面前这么放肆。
但是作为最最伟大的猫猫,他自然不会和这个愚蠢的两脚兽发生冲突,作为地位更高的长者自然要指导初生牛犊的年轻人。
“加拉克斯明白你的疑惑,看的样子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小猫不会自己上厕所的样子,那一脸纠结和惆怅都写的清清楚楚。
年轻人,把你的鱼干奉上,加拉克斯借给你无上的智慧!
只要你手里的鱼干就行了,镰刀就可以收起来了,你身上并没有别的吃的,对吧?”
就在苹果仔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遇见了大胃王加拉克斯,手里的鱼干也被他打劫走了。
没错,就是莫名其妙的将手中的鱼干奉献了出去,莫名其妙的。
“真是倒霉,没想到我还会被一只会说话的猫打劫,真是……”
“你既然在抱怨就别再摸我了,真是不知足的家伙,身为仆人却没有一点自觉!
年轻人,你为什么这么忧伤?我看看……嗯?!”
加拉克斯在吃饱之后,也并没有食言,想要给苹果仔看一看未来所在。
结果他一发动能力,就正好看见了苹果仔爆杀提米·德拉斯的场景,让他也是虎躯一震。
“你你你……你杀人了?”
苹果仔也没有料到,加拉克斯竟然有能力读取到过去发生的事情,这倒是让他感到有些新鲜。
“嗯,但是这个人确实做错了,伟大的加拉克斯原谅了你这仆人的劣行,感恩戴德吧!”
加拉克斯并没有害怕这个怀里揣着作案工具的家伙,如果仅仅是因为他杀死了一个将他逼上绝路的人,就以此评判他的为人,那不是加拉克斯的为猫之道。
“啧,看来你在东躲西藏啊,仆人,这样做是不行的!”
加拉克斯拥有预见未来的能力,虽然这个能力用起来非常费神,但是面对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他总是全力以赴。
“不躲着怎么办?难道我要主动被他们抓起来,然后吊死在城门外,或者关在监狱里等死吗?”
加拉克斯笑了笑,低着头舔起了爪子,开始打理起来自己胸口的那一撮白色绒毛。
“当然是自首了仆人,当然是进入监狱里,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救赎。”
苹果仔听了甚至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生幻觉了,先是会说话的猫猫,再是让自己去自首?
这简直就像是自己疯了才会发生的事情,他自嘲的笑了笑,好在自己还能在疯了之后撸一撸猫猫。
“怎么?你竟然怀疑我?怀疑最最伟大的加拉克斯?!!!!
你这仆人,难道要让我证明给你看吗?!”
加拉克斯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能力,因为他认为这是不尊重他的行为,但他同时也预见到了,如果不向面前这个可怜人证明,他就会走向最为悲惨的命运。
这是他,一直以道义猫猫自居加拉克斯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你走出这个桥洞后,去市场上会先预见三个结伴踢球的孩子,然后是背着货物想要贱卖出去的老人,随后会过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问你要不要找个乐子。
而我,伟大的加拉克斯告诉你的正是打破僵局的答案,今晚月亮还没抵达最高处之前,前往伯利克广场的宪兵哨所自首。
你将会得到救赎之道,苹果仔……还是叫你,多克尼斯克呢?”
加拉克斯说完,一翻身就钻进了一旁的小道里,他已经有一个小时没有正式进食了,再晚一些就要被饿死了。
而苹果仔被加拉克斯的话吓了一跳,多克尼斯克,是他曾经还没有被遗弃前的名字,那是他遗留在记忆深处的禁忌。
离开桥洞抵达市场,正如加拉克斯所说的那样,三个踢球的孩子冲到了他的身前,玩耍了很长时间才离开。
然后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背着一箩筐快要坏掉的角果,嘴里如同蚊子哼哼一样喊叫着贱卖的价格。
走到市场深处,一个站在阴暗角落里的女人拦住了他,将自己裹在身上的麻布掀开,露出了浮夸的肉体。
“要找点乐子吗?”
一切正如加拉克斯所预言的那样,井然有序的一一发生了。
“难道,我真的要去自首才能得到救赎吗?”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留给苹果仔纠结的时间已然不多了,最终他还是来到了伯利克广场,找到了这间城西区宪兵总哨所。
“反正,我也是烂命一条,一块鱼干换来的未来,试试也罢!”
一想到这,他就伸手啪啪啪砸起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