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可爱的帮手
过了一个星期，我去冒险者工会查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小孩愿意加入人偶制作特训班。
正常的小孩好像并没有愿意加入我们的意思。
可能是2枚银币的诱惑还不够大吧。
读得起魔法大学的家庭可能不屑于得到这点“奖学金”，而且他们的孩子不一定对土魔法感兴趣。
很多人来魔法大学不一定是为了学习高端的魔法，真正在魔法上学有所成的人物实在是有限，毕竟光是魔力总量的问题就可以摧毁很多人成为上级魔法师的梦想。
好在魔法大学开有除魔法外的各种课程，可以让你在不同的方面取得成就感吧，最终拿到一张魔法大学的文凭，找起工作来自然要比没有好很多。
在奴隶贩子这里倒是找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他说他的货物有一位5岁的矿坑族少女，卖家觉得委托的奖励非常非常划算。
希望能尽快联系上我们。
5岁？岂不是更棒了？
不要想歪。
因为年龄越小的话，只要每天锻炼魔法，就有机会像希露菲或者我一样，变成魔力总量比较庞大的人物，相比于从10岁开始锻炼来说。
当然，太小的孩子也不是最优选择。如果年纪太小的话可能还听不懂语言，还得等一阵子才能开始学习。说不定学会土魔法的时候，扎诺巴已经毕业了。
这个年龄，还是矿坑族少女，简直是最好的结果了。
于是我和扎诺巴一起去了奴隶市场取货。
老实说，奴隶市场对于我这种出自于文明时代的人来说，是有点无法接受的地方。
但这就是当前世界的特色，你不得不利用有奴隶市场的这一规则来以相对低廉的价格来获取你想要的人物。
扎诺巴听说我要给他买一个小助手，激动地把我扔到了天花板上。
老实说我有点担心，万一这位小女孩太符合扎诺巴的爱好，他一激动把少女掐死了，就...
扎诺巴虽然年纪比我大不少，但还需要花点时间让他成为一位稳重的大人。
充满着臭味与血腥味的奴隶市场，关押着从世界各地过来的各种各样的种族。
有小孩、有壮年人，也有一些老人。
有生来就变成奴隶的人，也有类似于大森林那种被绑架变成奴隶的人，也有因为欠债变为奴隶的人。
今天要见的这位少女，因为双亲的负债，一家子都成了奴隶。
真倒霉啊，不过更倒霉的是，他的父母前不久刚被卖走了。
小姑娘一定非常痛苦吧，本来被限制生活的日子已经足够糟糕。
这下连家人都没有了，一定很想让父母回来，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吧。
放心吧，只要你表现良好，我和扎诺巴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我们跟着老板，从市场后方前往隔壁的建筑物──奴隶仓库。
虽然说是仓库，实际上却只是排列着装有轮子的铁笼，里面关着奴隶。
铁笼的空间大约只有半坪，一个铁笼里基本上会关着一到两人。
在带进卖场前，大概会把他们洗干净或是涂上油好增加肌肉光泽吧。
然而现在却脏兮兮的，还发出刺鼻臭味。
我觉得有点恶心，好想离开这里。
这里的奴隶市场的环境要比西隆王国差很多。
西隆王国的奴隶市场里面主要是由帕库斯关押着的士兵们的家人，至少不算是“货物”吧，只是把他们限制在某个范围里面。
但是北方大陆的这个奴隶市场，看起来真的像是在贩卖货物。
不过帕库斯的那个应该是经过美化的奴隶市场，而我今天看到的才是奴隶市场真正的样子吧。
我们停在一个铁笼前方。
里面有个眼神空虚的少女正抱住膝盖坐着。
可以看到她的精神状态很糟糕，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
看来描述地没有错，她的父母不久前就被卖掉了。
这是一个被套上铁项圈和脚镣的小孩。
聊胜于无的破布勉强遮盖着骨瘦如柴的身体，头发又脏又乱，还混着几根白发。原本的颜色...应该是橘色吧？
她的脸色很差，眼里只有空虚，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还不断发抖。这里已经是仓库深处所以比较冷，不过她发抖的原因看来不光是因为太冷。
实在可怜。
扎诺巴看到这样的小姑娘顿时产生了怜悯之心。不过目前来说还是我做主比较恰当。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适合我的话，应该问几个问题就可以知道了。
“正如各位所见，这是矿坑族的小孩。因为才五岁，并不懂得什么技能。双亲都是矿坑族，父亲是铁匠，母亲会制作装饰品。所以关于双手的灵巧度，只要有遗传到双亲，应该是可以期待。只是，语言方面只懂兽神语。再加上我方并不认为她卖得掉，因此健康状态并不太好。
这个奴隶当然是处女所以不必担心性病，不过可能有其他疾病。基本上在您购买时会由我方负责对她施加解毒魔术，但还是不太推荐。”
不管怎么样，因为这少女符合条件，我是有意购买啦。
只是我果然还是很介意她的眼神。
稍微确认一下好了。
鲁迪：午安，小妹妹。
我蹲了下来，用兽神语对她说话。首先要聊一聊，当作面试。
鲁迪：我叫鲁迪乌斯，你呢？
？？？：......
啊，怎么没有反应，那下一个问题。
鲁迪：其实啊，大哥哥们有一些事情希望你帮忙去做。
？？？：......
少女只是以空虚双眼看着我，嘴里一言不发。我注意到奴隶贩子想拿起腰间的鞭子，赶紧举起手制止。
可能是我问的问题不太对吧。
扎诺巴：师傅，怎么了？
鲁迪：她相当绝望呢。这是没有任何希望，只觉得很想死的态度。
扎诺巴：师傅这话的意思是您见过那样的人？
鲁迪：以前看过几次。
那是我生前经常见到的，我在镜子里面的形象。
被小混混欺负之后，家里蹲时期镜子里出现的那种空虚的眼神，会让自己的父母担心的眼神。
持续了接近20年失败者的眼神。
自己不打算提太多生前的事情，因为怎么讲都只有负面案例。
在这个世界我恐怕只能和七星或者洛琪希聊起那种事情吧。
我和少女又对望了一会。
真是让人怀念的眼神。生前，我有一段时期也是这种样子。
对了，记得是过了二十岁的时候。
认为自己没有学历，也没有将来性，连打工经验都没有，今后大概只能过着每天吃饭拉屎的无意义生活。当时的我就是这种眼神。
不过现在回头思考，我在那时候其实还有能力做些什么。
然而，自己却对现状感到绝望，放弃一切。而且过了几年，甚至摆烂接受自己就是个尼特族，变成一副更不堪入目的样子.....
总之，我在当时...对了，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只觉得对生活失去了相信。
鲁迪：你已经想不开了嘛？
？？？：.......
鲁迪：毕竟自己根本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嘛，这种心情我懂。
？？？：......
少女的双眼慢慢对焦到我身上。
鲁迪：不过今天，我不打算把你杀死，也不打算把你卖到其他地方。我想给你一个机会，可以来到温暖的房间里面，使用着正常人都有资格使用的设备，不愁吃，不愁穿。只要你愿意每天练习魔法，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拿出了我的绝活，变出了一个人偶，一个可能长的和眼前的少女有点像的人偶。
鲁迪：只要心存希望，你就可以做到像我这样，而不会在笼子里面死去。
我这话虽然讲得轻巧，但是出自真心。
自己曾经有过真的想去死的念头。只是，我在那时并没有死，而是浑浑噩噩地随便度过后来的人生。那是一段漫长的后悔时间。
我没办法拯救少女的人生。
当然，我可以在这里买下她，给她工作。
也可以让她有饭吃，有衣服穿，对她讲些温柔的好听话。
但是，我认为自己很清楚那样并不是一种救赎。就算被迫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成为救赎。
与其要那样做，倒不如让一切干脆结束。
如果她可以跟我一样死了之后再走上别的人生，那么舍弃目前的人生，进入新人生之后再好好努力反而比较好。
我不知道这个少女和我是否相同。
到头来，还是要看当事人的干劲。能做出决定的人不是我。
鲁迪：如果你想要这个人偶当作玩具，我可以送给你。但前提条件是你要给我一个回复哦。
我收起人偶，一步一步向后方走去。
离少女越来越远了。
少女连一动也不动。
然而，她那干裂的嘴唇却缓缓张开。
？？？：——我不想死。
少女喃喃说出这句话。
声音很微弱，内容也很消极。
但是，合格了。通常不就是这样吗？我自己也差不多。
这样就够了。就算不是“想活下去”也没关系，目前只要“不想死”就暂且够了。
？？？：请......带我走吧......求......求你了......
鲁迪：我要买下她。
我把拿在手上的长袍盖在少女身上，然后用魔术制造出暖风，把她的身体吹暖，
还对她施展解毒魔术。不过治愈魔术没办法恢复体力，所以等一下要带她去吃饭。
鲁迪：委托成功了，你可以去冒险者工会领钱了。
奴隶贩子听到这句话之后，露出了极为欣喜的表情。
我后来才知道，这位少女的市场价仅仅是1枚阿斯拉大铜币。
这个奴隶贩子赚了整整20倍啊，看来是我太慷慨了。
不过如果出价没那么高的话，也不会那么快找到合适的人吧。
要是让洛琪希老师知道了，可能会批评我乱花钱呢。
......
我和扎诺巴给少女洗了澡，换上了新衣服，吃了一顿大餐。
小小年纪就营养不良，不过到我这里你绝对不可能吃得不好的。
要是两位特别生都把这位小姑娘养瘦了，倒的就是魔法大学食堂的面子了。
“圣铁的巴萨尔和美丽雪棱的莉莉特拉之子。”
矿坑族在七岁前没有自己的名字，等到年满七岁的时候，会依据自己喜欢、憧憬，或是擅长的事物来取名。
那现在还要给她取一个名字。
鲁迪：札诺巴！说说你的意见吧！
札诺巴把脸转了过来。
扎诺巴：嗯？可以由本王子决定吗？
鲁迪：她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既然是属于你的奴隶，所以起名字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扎诺巴：那么，就叫作朱利亚斯。
札诺巴平静地提议，连想都没想一下。
鲁迪：那是男性的名字吧？
扎诺巴：是的，朱利亚斯是本王子以前因为力道拿捏错误而不小心杀掉的可怜弟弟。
顿时我的脑海中闪过这样的画面，那就是可怜的矿坑族少女的头被扎诺巴拔起来，然后......
鲁迪：能不能起个靠谱的名字啊，不然我就把这个女孩子放在我这边了！
扎诺巴：不，千万不要师傅，本王子很喜欢这个孩子。
因为札诺巴居住的王族用房间比较宽广。
虽然住在我那里也可以，不过根据当初的预定，我们应该是计划要让奴隶待在有钱的札诺巴房里会比较自然。这也是因为不管怎么样，一旦购买奴隶并带回学校宿舍就必须申请许可证，而王族会比较容易取得许可证。
不过呢，既然少女不懂人类语，放在我房里应该也行吧。
或是干脆连我也住进札诺巴那边。
那这样的话，就是洛琪希单独住在一个房间了，肯定是不行的啦。
好不容易被校方安排的，和洛琪希的二人世界......
鲁迪：嗯，如果你坚持的话，我是觉得叫那名字也行。不过她是女孩子，起码改成茱丽叶特如何呢？
扎诺巴：本王子可以接受，那么就叫她茱丽叶特吧。
不错的名字，不过总觉得这个“叶特”在哪里听过。
闪过了一位绿发少女的身影。
只可惜魔法大学暂时没有绿色头发的同学。
鲁迪：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是茱丽叶特。
茱丽：茱丽……？
鲁迪：是茱丽叶特。
茱丽：茱丽。
这孩子，有点倔强啊，也有可能是“茱丽叶特”比较复杂吧。
那没关系，叫她茱丽也行。
接下来这段时间。
她一方面接受我和札诺巴教导各式各样的事情，还要慌慌张张地跟在生活各方面都很散漫的札诺巴身后并从旁支援。到了晚上，要过来我这边学习人类语以及无咏唱魔术。等到睡前，就透过让她专心聆听札诺巴的人偶相关传道来进行洗脑……我是指教育。
......
洛琪希：这位少女很可爱呢。
在晚上我给茱丽辅导学习的时候，下班的洛琪希在一旁如此评价到。
鲁迪：洛琪希老师，我现在也在积累教学的经验哦。等到以后我们的孩子诞生之后，就是两位超级厉害的魔法师为他辅导功课了。
说到孩子，洛琪希就会不由自主的脸红。啊，那毕竟是我和洛琪希的孩子，肯定是值得期待的了。不过想要造出他，就必须要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洛琪希：是吗，鲁迪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呢？
鲁迪：一定和洛琪希一样聪明、乖巧吧。
洛琪希：我觉得我没有鲁迪聪明，如果是男孩子的话可千万不要遗传我的身高......
鲁迪：没有关系的，就算矮了一点也同样可以成为伟大的人物，就像克里夫学长一样，7个上级。我想我们的孩子也可以做到那种程度的。
洛琪希：要是遗传了格雷拉特家族的血脉，变得花心了就不好了。
鲁迪：啊，这样吗，（我挠了挠头），那只能期待我们的孩子能够不和父亲一样了。
后来就是一些更为亲密的内容。
小茱丽可不要学坏哦。
......
有一天，扎诺巴扛着茱丽，跑到了特别生教室。
扎诺巴：成了，成了，师傅，成功了！有了，有了！
什么事情那么激动啊，是西隆王国踢进了世界杯嘛？
茱丽被放了下来，已经开始眼冒金星了。
不过她的手里拿着一堆土块。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土块，而是一个小人。
一个长得像扎诺巴的一个小人，虽然细节方面完全丢失了，但可以看出，这已经不再是一堆土块了。
茱丽，完成了她这辈子的第一个作品。
真的是非常有天赋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