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等下，连我的声音都………”
陈睿惊骇万状，颤巍巍的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脸颊，那手感，就和他家祖奶奶的老脸一样沟壑纵横。
陈睿不知道，也完全不能理解，随着能力全开的短短几分钟内，他竟瞬间白了头发，全身机体迅速的走向老化。犹如光阴的转盘被人恶意拨动，提前步入了暮年，整个人的半条腿都踏进了棺材里。
“呜……不，不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陈睿涕泪横流。但他话只说到一半，就能莫名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嘴里弹跳，吐出来后，赫然发现是自己老化脱落的牙齿。
其他的人，眼睁睁目睹一个年轻少年突然变身成了老头，同样吃惊的不敢上前，只能暂且把他围住，看他下一步还会发生些什么。
陈睿似乎绊了一跤，一屁股跌坐在地。这并非是他过于害怕，或者打算求饶，实际上，仅仅是他那双苍老的腿支持不住整具身体的重量罢了。紧接着，他的裤子湿透，被黄黄的东西染满了屁股，这同样也绝非出自他个人的意愿，而是老年人身上常有的大小便失禁的症状。
【叮！传召者陈睿，检测到多个器官功能性衰竭。如果不及时救治，你将因此死亡。】
听到系统的耳语，陈睿瞪大了双眼，几乎目呲欲裂：
“……蛤？！………我要死了………凭什么会这样？！”
【叮，根据主神空间条款，越是强大的能力，使用时往往需要支付更多的代价。资鉴定，您的能力功能繁多，实力强大，故综合评级设为：SS。达到这一等级的能力，使用时会大幅消耗您个人的寿命来作为支付的代价。】
“我的寿命？！放屁………这种事情………你居然不提前说？”
【叮。相关条款均已在教程关中被提及。是您自己看的囫囵吞枣，怪不了谁。】
“玛德……”陈睿无力起身，唯有跪伏在沙地上，口中虚弱的喘息着，心中感到一阵悲凉。
不该是这样的啊。说好的开挂人生呢。明明自己还那么的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即将死去？不不不，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凭什么要落得这样的结局——
旁边的角斗士见他一个人在原地嘀嘀咕咕的了半晌，也不理他的敌人，遂大着胆子走上前，举起了手中的棒槌。
陈睿听到动静，斜视对方一眼，急了。
“不。等等，我现在还没法……”
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的慌张吧。颤巍巍的伸出手掌，忙不迭失的召唤出他的紫色荆棘。但以他现存的体力，只叫得出短短的一根来。
那一根短小的荆棘，就像是最后一块代表着他生命与尊严的遮羞布，勉勉强强的抵御了敌人打下来的第一击，遂烟消云散。失去防护，疾风骤雨的攻击落在陈睿的头上，直接把他的脸拍向沙地，脆弱的脑袋也碎成了西瓜。
“喝——”另一头的吴赛千看到惨状，立马倒吸一口凉气。
接下来系统的通报，队伍内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传召者陈睿，已死亡。】
【他的脑袋被人揍开了花。凶手是奴隶战士手中的铁棍】
【死前的三分钟内，他被器官衰竭的痛苦所折磨。但直接死因是头部遭受的重创。愿他的天堂，没有铁制的大棒………】
听到这三句充满黑色幽默的通报，在场的却没一人能笑出来，更多是震惊和茫然。有个女孩看到陈睿暴毙，甚至低喝出声，用手捂住了嘴巴。
“他死了，怎么可能？！”赫凌是第一个大叫出声的，“系统，你不是说我们这些新人的首次任务是不会出现伤亡的吗？”
【………】
“喂，回答我啊？我知道你在听！喂！”
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唤，系统始终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的回应。混账！赫凌咬牙，一拳砸在了吊门上。
场上，挥动铁锤的那名奴隶战士缓缓收手，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竟然真的杀死了一个能力者。观众席上的观众哑然片刻，旋即欢呼，他们才不在乎死的到底是哪一方，因为他们花钱来这儿的目的，不就正是单纯为了看某个人头破血流的被打死而已么？
“看来所谓的超能力者，也不过如此嘛。”主持人不无讽刺的开口说，“众所周知，在外面的世界，超能力者都是群古怪又讨厌的东西。行事隐秘，并且只会欺软怕硬。我猜，这人恐怕也差不多。他或许明明本就是个老头，用了什么幻术蒙蔽视野，让自己看着像个少年。直到他的那点自以为是小把戏突然失效………喂。那边不是还剩下个他的同伙么。让我猜猜，你该不会也在用同样的幻术把戏吧？”
聚光灯打向怔在原地的吴赛千，把他已经吓白的面颊映照的更加惨白。
“我没有……”吴赛千欲哭无泪，用仅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嗫嚅。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学生，过去的他哪里在现实中亲眼见过这种可怕的场面。当他目瞪口呆的注视完陈睿身上的未知转变，又看着他糟人用铁锤活活打死后，脑袋里就像炸响了一串鞭炮，嗡嗡的转个不停。
但是，即使看到一个无知的小孩颤抖成这样，主持人也丝毫不打算放过他：
“说不出话来了，嗯？至少现在我们能肯定一点，像他们这样的怪物，是可以被杀死的。”
“那么——咚咚咚！”活泼好动地主持人干脆用嘴配音，“现在场上的规则发生了改变。在三十人中存活五个条款基础上，我再追加一条新的规则：只要你们齐力杀死这位超能力者，检验下他是不是真的装成少年得样子……你们，就都可以活下来。不，比那更好，你们能直接得到竞技场的赦免，重获自由！”
场地上，奴隶战士们听到主持人的发话，皆呆住愣了会神。
重获自由？
有人舔了舔他干涩的嘴唇。有人下意识握紧了武器。场上无论是仍在跑动的，互相缠斗的，皆停止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手头只有块小盾牌的吴赛千。
只要杀死眼前这个人，那他们，就都可以从这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