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国于大陆北部的各种表现外,我们的雷鲁根,目前也正在义鲁朵雅,作为‘宾客’而遭受着折磨中,虽然义鲁朵雅目前的大量精力都投在寻找‘叛逃’舰队的身上,但对于雷鲁根这个来自于‘盟友’帝国的校官,意呆方面表示自己还是有点余力的。
虽然卡兰德罗中校先生一直在把话题引向关于两国之间的冲突地区的归属问题,但雷鲁根打心底对于这件事只有一个感觉,对面在‘扯淡!不遗余力的扯淡!’
“卡兰德罗中校,我们不能就因为部分居民说义鲁朵雅语,所以就算是义鲁朵雅领土,这种论调是我方绝对不可能接受的,语言这种东西,难道就不能以后再调整吗?就像是雷格多尼亚地区,现在也正在大力推行帝国化的文化同化呢”
雷鲁根对于与义鲁朵雅方面的话语非常的无奈,因为在官方上,这对帝国来说是‘不值得一提’的问题,为何‘不值得一提呢?’一方面是因为帝国对于放弃自国的固有领土一事,就连‘考虑’这一点在内都一直执行着严厉拒绝方案至今,想要帝国割地给义鲁朵雅,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的,另一方面,就义鲁朵雅看来,也完全没办法接受无法将说义鲁朵雅语的人居住的土地与义鲁朵雅统一的道理,义鲁朵雅一直期待着大陆上的义鲁朵雅语言区完全统合,现在,对于他们来说,面积和人口都颇具规模的帝国冲突区是这一期待的目前最易收回区域,所以才打算在这个情况下趁火打劫吧,在两边都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你叫他们怎么能好好的坐在一块,就这个问题寸土不让的吵上好几个月?
而这就是义鲁朵雅与帝国之间迟迟无法解决的领土问题,在雷鲁根看来,这个问题如果放在几个月前,在联邦大举进攻的慌乱时期提出,可能具有些许吸引力,但现在,你叫帝国自己割去一块稳定收入财政,在这个情况下能够为帝国经济稳定缓慢供血的地区?开什么玩笑?是觉得帝国的坦克开不动了,还是飞机没办法升空了?
“就官方上,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呢,是以前在私底下听到的吗?感觉是有点熟悉呢”
雷鲁根闭着眼说到。
“哦?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卡兰德罗的表情有点变化,但其良好的素质还是迅速的掌握了表情的控制权,随即反问到。
“硬要说的话,就是无聊的蠢话吧?冲突地区的问题,帝国可从来没有什么冲突地区问题,帝国的臣民永远是帝国的臣民,帝国的土地也永远是帝国的土地,在这一点上,我想是不能有任何逾越的”
雷鲁根坚定的回答道,说出了这番话后,卡兰德罗所散发出的感觉是变得很不一样了, 雷鲁根的答复,就只是重复着帝国的官方说法,就连正式承认纷争地区的存在,帝国政府都不断拒绝的情况下,也没有其他回答了,要是问到这件事,不论是谁都会异口同声地断言‘那是我们的故乡,那是我们的土地’吧?保持国土是最高命题,甚至不容许提出质疑,就连帝国的内情也是如此,决不允许任何人把帝国的土地分离出去,雷鲁根要是真的敢犯这个大忌,恐怕连回到帝国的权利都将不复存在。
即使是卡兰德罗上校,姑且不论赞不赞同,也能充分理解雷鲁根不得不坚决否定的立场吧,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声色俱厉,只能将‘不合时宜’的情绪按捺在心中。
“只要能拿到未回收的义鲁朵雅领土,我们也会不惜与帝国并肩作战吧,只要帝国可以答应,让义鲁朵雅完成义鲁朵雅语言区的统合,我们,将与帝国共同作战,无论是在任何地方,只要有帝国军出现的战场,义鲁朵雅军必定一同生死”
惊人的执着!但正因为如此.....或许该这么说吧,就连雷鲁根上校,也能轻易察觉到义鲁朵雅方坚决不肯放弃的理由,只要稍微冷静下来想想也会知道,当我们这样想的时候,要怎样才能保证对手不会也有‘相同’的想法?卡兰德罗能够理解雷鲁根不得不坚决否定的立场,同时雷鲁根也不得不理解卡兰德罗的立场,对于义鲁朵雅收复冲突地区的决心。
在雷鲁根如此注视之下,卡兰德罗上校明确地说出那句话,只要能够收回土地,义鲁朵雅情愿与帝国站在同一战线上,一同奋战,多么让人不得不再多加考虑的条件呐,也是足够的诱人,但却不是最好的条件!完全不能够! 这正是包含雷鲁根在内,复数的参谋将校所认同的事情,与其为了让义鲁朵雅那糟糕的军队加入帝国的友军序列,还不如保住自己的稳定经济区域。
对相信拥有正当领有权的土地的渴望,对义鲁朵雅这种民族国家来说,甚至会化作宛如奔流一般的激情吧?民族主义的血液在他们的胸膛和大脑里沸腾,这可真是麻烦事。
“我可以认为,这是要穿着军靴,握着钢枪在战场上与之并肩作战的意思吗?”
“就概念上,有着保持这种共同战斗关系的觉悟”
雷鲁根再次问到,卡兰德罗的回答也同样简单,只要能够将这块地区给我们,我们就一定会出兵帮助帝国,毋庸置疑,绝不食言,的样子。
是这样的情况啊.....熟悉官僚性思考与文法的雷鲁根上校,此时就像是在脑中琢磨起卡兰德罗上校的话语般,看出他的回答其实完全不带有任何具体的保证,就是在空口说白话,完全是典型的空头支票……不论听起来多么有善意,无法担保有效性的话语,是无力且无意义的,在政治、军事、外交的世界里,善意都不足以作为担保,先不说这是没有签订协议,也很难在明面上签订协议的承诺,有时候即使是签订了协议,那这份保证书有时候也比不上洗手间里的纸巾吧?完完全全就是废纸、废话的意思啊。
溺水者连稻草也会抓,但稻草没有道理能救得了人,溺水者该抓住的是牢靠的船,假如办不到就只能靠自己游泳,无法完全靠自己的国家就没有未来,毕竟,国家之间无永远的朋友,也无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承诺不能保护帝国,同样也会约束帝国的力量!
“就实务观点上,我们已准备好替帝国与交战各国斡旋了,尽管尚未公开,不过也与合州国合作,准备好邀请交战各国进行停战会议,如果帝国同意,义鲁朵雅将为我们的盟友争取大量的权益,同时也会做好与帝国并肩作战的准备”
原来如此啊,做出点头动作的雷鲁根上校,并没有放过他话中微妙的用词差异,直到刚刚为止,卡兰德罗都是以代表义鲁朵雅王国的态度在说话,好啦——他实际上是代表哪里的发言者呢?现在看来,已经有个清楚的概念了,合州国和联合王国在背后的助力绝对是不可小觑的。
“卡兰德罗上校,有件事我想向你请教,这是义鲁朵雅军方主导的议和,还是义鲁朵雅政府主导的议和呢?”
雷鲁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再次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后,如同直球一般抛出这个问题。
“基本上是由军方推动的,并且是受到政府认可的政策”
“这并不符合正常程序,或者说,在此之前,如此的举动我们还从来未曾见识过”
雷鲁根以非常明确且强硬的语调提出质疑,军与政的基本关系,就只会是政治领导军事无论是帝政、共和制,甚至是封建制,都是将军事力的行使放在政治上,作为政治上的延伸行动,而这结果,就是让战争被定义为政治的延伸物。
所以,由义鲁朵雅王国军推动的外交政策,只能说是十分诡异的反常事态,而且探询的对象还是作为‘帝国军人’的雷鲁根,这已是难以忽视的情况了,难不成义鲁朵雅王国军还能骑在义鲁朵雅王室脑袋上?这从基本常识上来看,单凭义鲁朵雅不是军政府这一点来看,就很难让人信服卡兰德罗这番话语代表着义鲁朵雅王国以及王室和各级军政官员的意思。
“我是军人,或者换句话来说,我就只是庞大帝国军中的一员罢了”
雷鲁根很清楚自身的职责,自己就是个向国家、皇帝陛下、军旗宣誓忠诚,护国的一卒,为了国家和家乡的人,纵使会毙命于威胁祖国的敌人刀下,又怎么能退呢?
如有必要,就会坚持到底吧,然而,这终究是军人的本分,是不可逃避的天职。
发自内心服从纪律,将训练和教条化为自身骨肉,遵从经由伦理与道理锻炼的职业道德的职业军人,还真是麻烦的生物啊,雷鲁根不由得这么想到。
最重要的是,军人在关于‘空头支票’与‘乐观的推论’敲定之前,会坚信着不被独断独行这句话所吸引的良知,与其成为不忌讳干涉国家大事的笨蛋,还不如赌上将校的名誉,毅然地选择自尽,即使是再怎么昏过头,也要明白,在这里,如此草率的与义鲁朵雅方面的一名上校签订如此草率的‘空头支票’那先不说为国家和将校的荣誉自裁了,恐怕是会先被自己蠢死吧?
不论是以性格还是才智,雷鲁根上校都冷静地压下贪欲,没被义鲁朵雅抛出的诱饵钓上。
“有关外交交涉与谈判的所有权限,皆不属于军方所有,经由帝国驻义鲁朵雅大使馆进行,才是正常的程序吧?通过军事的手段解决军事的问题,用外交的手段解决外交的问题,这才是正确的方式和程序吧?”
雷鲁根如此答复到,当然,雷鲁根在脑海里也为这句话再补充了一句,‘正常外交手段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可以用军事来解决’同样,雷鲁根也坚信,对方也是这么想着的。
不合道理的事,不论再小都不容忽视,东方有句老话军事这么讲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这句话在这个情况下简直就是箴言,是雷鲁根在心底里默默坚守的信条之一。
“恕我失礼,我以为这件事通过军人之间来交流会谈起来比较迅速”
卡兰德罗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俯低了身子对雷鲁根说到,卡兰德罗的话就某方面来讲也确实是真理,也无法否认在某些时候,跳过乱七八糟的程序,以现场的裁量权行动会比较有益。
但现在这个情况却是不容轻视的!对于国土的问题,雷鲁根想,没有什么会比割地更让帝国感到羞耻的了,所以雷鲁根能够立即否定他的话语,打断卡兰德罗希望通过雷鲁根这里与帝国签订‘明面上的或者是背地里都无所谓的协议’
“恕我直言,这是不可能的事”
雷鲁根斩钉截铁的向对面的卡兰德罗上校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