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不说话了,因为都知道接下来是爱丽丝和邪骨天亡的单独交谈了。
这也差不多是最后的了。
爱丽丝看着邪骨天亡这个模样,表情露出了一丝难过:“别在坚持下去了,莫,明明当年只需要死我一个就能救下大家的,你也不用变成这个模样,为什么你还要选择这种结果!”
“如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惩罚不在我身上,而是在你的身上,所以,我不服,真要惩罚的话,就罚我一个人好了,为什么要你去死?”然而邪骨天亡却如此回答道。
“所以……我不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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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莫,你真的疯了,快放开爱丽丝的身体!你看你的身体,你也会死的!”
莫此时的状态很惨,整个人是半跪在地上的,他的一只手紧紧搂着爱丽丝的腰,而他的另一只手却不停的对着自己灌一种金色的液体。
他不得不灌,一旦停下,他的生命就将结束,哪怕他闭着眼睛没有看爱丽丝,但就这已是完全零接触下,他的皮肤也早已经处于干枯的状态了,他此时的命,完全是那个金色液体支撑下去的。
而这个液体正是神之泪,从四周的十几瓶玻璃小瓶看,莫已经喝了很多了。
“不,不放,爱丽丝不该有这种选择的,要死就让我来啊,爱丽丝,你如果听见了,快收回你的加护啊!”一边疯狂喝着神之泪,莫也一边疯狂叫着。
“疯了,疯了,你真的疯了!”二代看着那几乎已经变成皮包骨的莫,她人也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而莫也一直那么喝着,一直搂着爱丽丝,更是叫神教的人把初代留下来的神之泪给他搬上来。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邪骨天亡发现自己喝神之泪好像没有作用了,他也没有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命力在流逝,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受坠女影响了。
一时间,他有些高兴了,神明转变心意了?还是自己得到了无视爱丽丝身上力量的加护?但这样的高兴还没有持续多久,他却看到了自己的手的模样。
“这是?”
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其余地方,又摸了摸脸,最后才看向还守在房间里的其余神教职员。
自己看过去的那一瞬间,他就发现他们看着自己露出了害怕的模样。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用简单的水魔法弄了一个镜子出来,随着他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他整个人也愣住了。
自己……这个模样……还算是人吗?
恐怕就连男人都不算了啊,所以……才不守爱丽丝身上加护的影响了吗?
“啊…………”越看水中的那个倒影,莫越难以接受,最终莫无法相信事实而狂吼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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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会选择如此,莫,牺牲我一个,总比有更多的人因我而死好,那个时候,我已经是杀害七万男人的罪人了,而你还依旧是勇者,我更加不能让你因我而做错事!”
“停手吧,莫,你本该成为英雄的,整个人类领地的英雄,而不该成为现在这个模样!你说我不该是这种结局!”
“你难道又不是吗?”爱丽丝看着莫再次说道。
邪骨天亡:“…………”
“我真的还能收手吗?爱丽丝?”又是一阵沉默后邪骨天亡轻声问道。
爱丽丝“怎么又不能了,莫,你几百年都守在这里没有去伤害任何一个人类,难道不就是在遵守和那木的约定吗!”
邪骨天亡:“…………”
“你都看着吗?爱丽丝?”
“不,那个时候我心存死志,直到你把我的身体掩埋这里后,我的意识才从飘到这里,那时,我正好看到了你和那木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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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我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勇者,现在更是被剥夺了这一身份!”
“但是,我不后悔,如果这一切的发生是我的原因,那么……我想直问神明,为什么让一个弱女子承受这样的惩罚。”
“放心,我不是魔人,也永远不会成为魔人……我……”
“只是一个单纯的亡灵罢了!”
他说着,直接运起魔力把脚下这个惊天巨坑给埋了,而最下方正是已经失去生命力的爱丽丝身体。
隐隐间,还能看到丝丝的白丝,那是冰,能让人的尸体长久留存下来的冰。
哪怕有圣女加护,爱丽丝的身体失去了灵魂也只坚持了半个月而已。
所以,最后莫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他梦想着有未来有一天能够复活爱丽丝,所以保存爱丽丝的身体是绝对必要的。
听着这些话,那木沉默着,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在劝说莫了,此时此刻最大的幸运大慨就是莫没有成为魔人。
如果莫真的成为了魔人,哪怕他拿着这把圣剑,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莫动手。
“未来,你打算干什么?”如此他如此问道。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这个身体到底能活多久,所以……我打算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找能够见神明的方法,如果有那个可能,我想让爱丽丝重活!”莫低语道。
“那木……所以,从今天起,我们就永别了,如果那一天我这具身体已经无法生存下去了,我也会重新回到这里,把自己永久的掩埋在这个地方!”
那木:“…………”
“我知道了,那么……我就希望一件事吧,希望你这顽固家伙能够活的比我久吧,我可希望等我年老时来到这里,你连骨头架子都没有了!”那木笑了。
“呵!我尽力吧!”对此莫只能苦笑了一声。
两人的笑声后,却是一阵安静,最后还是那木开了口。
“那么……我告辞了!”
“恩!”
那木离开了,而莫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说的永别,却真的成了永别。
自己,居然真的活的比那木还要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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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远古的记忆中恢复过来,邪骨天亡也再次看向了爱丽丝。
“抱歉,莫,你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返回自己的身体,看到你这个模样后,我才知道你又因为我做了傻事。”
“抱歉,莫,那个时候我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在我的身体被你冰封的那一刻,我的意识……就已经开始消散了!”
听着这两句话,邪骨天亡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千年干枯的身体,没有吃饭的能力,没有呼吸,就连脸上的肌肉都没有,他,本身就是一具亡骨了。
只不过,还带着一点干枯的皮……
因此,谁也看不出,邪骨天亡此时是什么表情。
但埃克很确定,邪骨天亡此时因该很难受。
邪骨天亡:“爱丽丝,现在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
“我现在不是勇者,你也不再是圣女,你能够接受我吗?”
这一刻,爱丽丝的神色沉了下去,然后看了埃克这边一眼才又缓缓看向了邪骨天亡。
邪骨天亡在等爱丽丝的回答,爱丽丝也不可能不做回应,最终差不多在爱丽丝沉默了十来秒后,爱丽丝缓缓摇了摇头。
“对不起,莫,我一直认为你是英雄,是能够不需要任何帮助的英雄,所以……”
“对比强大的你而言,弱小的埃克更需要我的祝福!”
“而且,需要被拯救的不止是我一名坠女,同时还有其余的坠女妹妹,莫,你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太在意我了,完全忽视了其他人,如果你在这一千多年里,去帮助其余的坠女妹妹,神明也许会重新看待你!”
“我大慨也会帮助你!”
“所以,莫,我不能选择你!”
随着爱丽丝这句话的说出,邪骨天亡整个人也愣住了,紧接着他笑了,笑声越笑越大,最后这笑声又恰然而止。
“我真的没有一丝机会吗?爱丽丝?”
爱丽丝摇了摇头,“别在强求了,莫!如果你早点放弃那会有这些事!”
邪骨天亡这一次什么话也没有在说了,只是重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
看着这个场景,埃克看向了妮妮子,希望她提示一下现在邪骨天亡在想什么,埃克的想法妮妮子自然是看到了。
“别管了,让他自己静静吧!”妮妮子摇了摇头道,她自然是知道邪骨天亡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但她不适合说,因为此时此刻对于邪骨天亡来说没有什么伤害比爱丽丝亲口拒绝他来的狠。
邪骨天亡败了,完全败了,不管是那个方面!
如果她要说出邪骨天亡的心理的话,那么他会说一句,如果世间最痛苦的事的话,莫过于想哭却哭不出来。
因为邪骨天亡的身体早已没有流泪的功能了,无声的痛哭就是如此吧。
“现在,我们怎么办?”未星蝶此时也算是松了口气,本来她都带着必死之心过来了,没想到来了却柳暗花明了。
“等等吧!现在还不是让初代把坠女祝福给埃克的时候,他还没有把初代的一丝生命力还给初代!”妮妮子低声道。
埃克和未星蝶听到这里后,也点了点头。
他们准备等,但邪骨天亡却不愿意,就在妮妮子说出那些话后,邪骨天亡身体里就漂出一丝银光。
“拿着吧,这丝生命力是我得到不死加护后从爱丽丝还活着的身体里抽取的,目的是为了保存爱丽丝的生命,让她有复活的可能!”
“因为这丝生命力,七百多年前我才发现我的不死加护又获得了类似坠女诅咒的能力。”
“为了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才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七百多年前,就是历史记录邪骨天亡第一次出场的那个时候吧!
“谢谢了,邪骨天亡,如果你不那么自以为是的话,认为埃克是神明派来的,初代早就能复活了!”妮妮子道了谢。
“什么意思?”
“因为埃克的复活能力不仅仅能复活自己,还能复活任何人,每一条祝福多一命,所以,如果是神明想通大方了的话,埃克多出的生命,大慨就是用来复活历代所有坠女的!”
邪骨天亡:“…………”
“埃克,你还有几条命?”邪骨天亡看向了埃克。
“就这一条了!”埃克如实说道。
邪骨天亡:“…………”
又是一阵沉默后,一丝轻语从邪骨天亡嘴里发出“对不起!”
随着邪骨天亡这一声对不起,众人也算是明白,这里的问题,总算是彻底落幕了。
他们上一次在这里所经历的破灭结局,应该是离他们很远了。
…………
接下来,按着正经的礼仪,埃克正式收下了初代坠女爱丽丝的祝福,爱丽丝又在一阵光芒下和邪骨天亡说了告别,最后消失了。
“啊,结束了,该回去好吃好喝了!”妮妮子控制着风史莱姆准备带着大家离开了。
埃克身上的新祝福效果她还没有看,不过她也不急,反正已经在埃克身上了,什么时候看都行。
而且这花了埃克两条命又经历了这种复杂问题的事件后,要是得到的祝福没有太大作用的话,那岂不是很糟糕。
所以,妮妮子也有点不敢看。
四人准备离开,邪骨天亡躺在地上根本没有打算去阻止了,不过他斜眼看到茜莉楽瓦的时候,却又开了口。
“等等!”
四人的动作停下了,又扭头看向邪骨天亡。
“看在爱丽丝的份上,我提醒你们一件事!”
“小心……库洛墨德!”随着邪骨天亡这句话说出后,埃克四人顿时愣住了。
“您这什么意思,前辈?”茜莉楽瓦很快反应了过来。
“十年前,曾经有个男人来到这里问过我一件事,问我如何复活别人!”
“我告诉了那个男人答案!”
“复活……”
“是神明的能力!”
埃克四人八目相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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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房间下
一个男人看着眼前石板一动不动的。
一般人在这样的地方看不清石板上写着什么,但是这个男人看得到。
石板上只有八个字:
以人之躯
行神之能
“一点,就差一点了!”
“最后一个加护,到底是什么!”
看着这八个字,男人低语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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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
妮妮子已经带着大家往回撤了,此时四人都沉默着,最后邪骨天亡那句提醒,是真的把他们给惊住了。
茜莉楽瓦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埃克也不敢问,同样的未星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库洛墨德是茜莉楽瓦义父,这点关系始终是个节。
为了化解此时这种局面,埃克明白这事还得自己来。
“那个,妮子,初代给我的祝福是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
埃克的打算妮妮子一眼就明白了“哦,也是,我看看!”
下一刻,妮妮子立马开启自己的加护看向了埃克,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她一跳,甚至脸色都变了。
“怎么回事儿,初代坠女爱丽丝居然不是初代坠女!”
“什么?”听到妮妮子这话,就连沉默的茜莉楽瓦也吃了一惊。
“妮子,你没开玩笑吧!”埃克睁大了眼睛。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然而妮妮子脸色是极其认真的。
埃克:“…………”
未星蝶:“那爱丽丝姐姐是几代?”
“二代!”
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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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祝愿:来自二代坠女爱丽丝的祝福,这是因二代坠女同时为圣女和坠女的特殊身份以及二代坠女本身拥有特殊加护而获得的祝福。
拥有这个祝福,其余坠女可以把自身的力量暂时给予埃克,当然,坠女也可以借埃克的身体为媒介附身在埃克或者其余女子身上。
(第九卷生死葬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