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拉齐和纳菲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聚集在一起的几人,查比尔声音尖锐起来:
“就是这个表情!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齐和纳菲的体内一样。”
弗朗西斯心中一凛,他怎么感觉对面那拉齐和纳菲的表情这么像之前在恐怖片里看到的鬼怪。
可事情不容考虑,拉齐和纳菲竟同时挥起武器砍向众人。
“你们几个把查比尔拖到一边去!”
玻尔娜吩咐一声,就赤手空拳地迎上两人。
毕竟在还没有弄清事实真相之前,不能伤了这两位挥刀相向的队员。
虽然体术并不是玻尔娜所擅长的,但队长终究是队长,一时之间与两位拿着长刀的队员战在一起。
可那拉齐和纳菲竟比清醒是还强上三分,在刀上附着火焰之后舞得虎虎生威,渐渐地玻尔娜有点招架不住。
“叮”的一声,是弗朗西斯见玻尔娜逐显吃力后连忙上前,用二次升级过的虎骨弩挡下了纳菲砍向玻尔娜的一刀。
玻尔娜看了弗朗西斯一眼,转身专心去对付拉齐。
这一击震得弗朗西斯左臂发麻。
对面女子力量虽然不及之前的尾兽短足猿,但绝不在火爪狼的力量之下。
弗朗西斯打量着对面的纳菲,只觉对面一个柔弱女子的样子,不知道为何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气。
那纳菲的眼睛看向他又好像没有看着他,脸上仍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弗朗西斯心里发毛,但又不能使用攻击手段。
只能拿起玫瑰绽放,连带刀鞘一起挥向纳菲。
纳菲也不闪躲,直直地看着弗朗西斯向她砍来。
弗朗西斯大喜,想着一刀鞘切在她脖子上应该能给她弄晕了吧。
急忙改变挥刀方向,砍向脖子。
谁知那纳菲动作极为诡异,在刀鞘即将碰到她身体的时候忽然抬手直接抓住了玫瑰绽放。
速度极快,出乎弗朗西斯意料,他也感受到了查比尔口中‘手劲极大’是个什么概念。
他一惊,见自己竟无法把刀从纳菲手中夺回来,就想松手去拔出玫瑰绽放再说。
可此时纳菲右手挥刀,挟裹着火焰向弗朗西斯砍来。
弗朗西斯只觉得滚滚热浪扑在脸上让他睁不开双眼,下意识抬起虎骨弩挡了一下。
又是‘叮’的一声。
弗朗西斯还没有从热浪中缓过劲来,睁眼就看到那纳菲竟长大嘴巴,想咬向弗朗西斯的脸。
弗朗西斯满脑子是护住自己英俊的容貌,抬脚踹在纳菲的肚子上。
纳菲吃痛整个人倒退出好几步。
这一脚让弗朗西斯心情复杂,毕竟自己踹在一位女性柔弱的身躯上。
还未等他作何感想,一旁‘轰’的一声,尘土飞扬。
那名名叫拉齐的男子已被玻尔娜面朝下摁倒在地。
只见拉齐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副极度狂躁的面容。
四肢不断挣扎,嘴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转头还想要咬玻尔娜的手。
玻尔娜皱了皱眉,抬手‘啪啪啪啪’四个巴掌打在拉齐的脸上,声音极为清脆。
一旁的弗朗西斯想着如果这巴掌是抽在自己脸上的话……
他赶紧摇了摇头,现在哪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回头去看纳菲,却见纳菲竟不顾拉齐转头逃走。
一旁见到同伴发狂而愣在原地的几位警戒队队员这才反应过来,要去追她,却听到玻尔娜那边传来‘别追了’的声音。
弗朗西斯走到被玻尔娜踩住背部的拉齐身边。
此刻他的脸颊已肿了起来,可仍然没有放弃反抗的意思,不断地挣扎着。
弗朗西斯有一招想尝试已经很久了,现在终于出现合适的机会了。
只见他变手为刀,一记手刀切在了拉齐的后脖颈上。
那拉齐应声而倒,不再挣扎。
弗朗西斯暗自得意,对几位看得目瞪口呆的队员说:
“麻烦几位将他捆住四肢,等他转醒之后是否恢复清明。
如果没有的话就像我刚刚那样再给他来上一下。”
“弗朗西斯,你怎么看?”
即使玻尔娜参与讨伐野兽已经超过十年了,可她从未遇到这种同伴失去理智,拔刀相向的情况。
于是转向弗朗西斯,希望他能给出意见。
弗朗西斯在脑海中回忆《编年史》里是否有相似的记载,可是一无所获,便抬起头,沉吟道: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
一是有什么东西潜入了这两位的身体,你想一下魂归仪式上的战死队员的魂魄,不过我怀疑这次是野兽的魂魄。”
弗朗西斯想起刚刚咬向他的纳菲的癫狂深情,不禁心有余悸。
“还有一种可能呢?”
玻尔娜想了一下问到。
“那就是这附近有什么东西能迷人心智。”
弗朗西斯轻声说到。
“迷人心智?”
一旁的查比尔显然是理解不了这种词汇。
“我想诸位都做过梦吧。
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这周围有什么东西能让拉齐与纳菲强制做梦。
但是他们的身体还能行动,你们想一下查比尔之前说的他们在树前低头的样子,像不像在做梦。
在他们的梦中反而是我们几个变为了野兽。
先是查比尔上前袭击,而查比尔负伤逃走后竟将他们引向更多野兽。
拉齐苦战不敌被擒,纳菲逃走身后有野兽追击之类的梦境。”
在场的几位听到如此诡异的说法只觉得周身发凉,玻尔娜说道:
“不管是哪一种,我都要救回纳菲。
你们几个带着查比尔和拉齐回去与众人汇合,直接发射求援信号。”
她果断地下命令,转向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我本不想要求你涉险的,可是我需要你的智慧,你能不能……”
“这说法太犯规啦……走吧。”
弗朗西斯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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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人可能被野兽的魂魄夺去身体,或是不知不觉中进入梦境?”
玻尔娜问道。
此时二人正跟着纳菲留下的脚印,追踪着她的身影。
弗朗西斯正在绞尽脑汁的思索是否有什么线索,听到玻尔娜如此问道,苦笑着回答:
“我只是针对现象指出了事实的可能性。
但既然历史上都没有过这种事情发生,神明大人也确认了村中没有混入什么脏东西……
玻尔娜小姐,上一次观测到新的野兽是什么时候?
我怎么不记得《编年史》上有近百年观测到新型野兽的记录。”
玻尔娜愣了一下,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出现什么迷人神智的新种野兽可能性很小?”
“不管哪个可能性都很小。
要是有什么能够占据人身体的野兽魂魄,村里应该早有耳闻才对,可它的确发生了……”
弗朗西斯呢喃道,他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感到奇怪的玻尔娜也停了下来。
“这棵树……我们之前是不是经过这里……”
弗朗西斯指着面前的一颗大树,他清楚的记得,刚刚追纳菲不久,他们就从这颗极粗的树旁走过。
“不太可能吧……”
玻尔娜显然那时没有留意,说话也没有什么底气。
此时远处传来‘砰’的一声,二人仰头望去,红色焰火在空中绽放。
这给弗朗西斯与玻尔娜都吃了一记定心丸,弗朗西斯撕下右臂衣服上的一小块衣布,将它系在附近的树枝上。
“咱们继续走吧,救援已在路上了。”
弗朗西斯说到。
没过多久,沿着脚步走的二人就回到了这颗树的位置。
看着随风飘扬的衣布,弗朗西斯两手一摊,对玻尔娜说:
“看来我们是遇到鬼打墙了。”
“鬼打墙?”
玻尔娜显然不能理解这个名词。
“鬼……是什么,它为什么要敲击墙壁。”
“不是敲击墙壁,鬼是和魂归仪式上的魂魄相对应的一种事物。
你看,在魂归仪式上,那些魂魄只是直勾勾地回到……生命之树那里。
不要说平时的战友了,就连亲属哭昏在眼前他们也不屑一顾。
这种状态我们一般称之为魂魄。
它对我们既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各走各的路。
而鬼就不一样了,你只要把它理解为想方设法想害死你的魂魄就好了。”
弗朗西斯耐心地解释到。
“为什么,鬼想害人?”
玻尔娜这一晚上本来就经历了超出认知范围的事件。
此刻又听到弗朗西斯引出了一个如此可怖的概念,她不禁有些害怕。
“种种原因吧……”
弗朗西斯看到玻尔娜的样子,不好继续说下去那些危言耸听的话了,转而说到:
“鬼打墙呢,就是一种障眼法。
传说是那些东西通过某种手段让我们在原地转圈子,走不出去。”
“那有没有破解的手段?”
玻尔娜理解了这个概念,显得更害怕了,她不自觉中紧紧抓住了弗朗西斯的手臂。
弗朗西斯叹了口气,指了指吉瑞特斯圣山,说:
“这么大的一个参照物在这里我们自然不可能迷失了。
可问题是如果我们不管这明显是在兜圈子的脚印,退回集合地等待救援的话,纳菲恐有性命之危。
而且我们就算集合了很多人分头寻找,也不能保证其余警戒队员是否会向拉齐与纳菲那样进入混乱的状态。”
玻尔娜沉默了,身为队长却弃队员于危险中不顾是违背她的人生信条的。
她幽幽叹了口气。
“弗朗西斯,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们会不会过一段时间也想拉齐他们那样陷入疯狂?”
弗朗西斯见到那个身手矫健威风凛凛又风情万种妖娆多姿的玻尔娜竟显露出这一副不安的模样,知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快到极限了。
正打算出口安慰两句,不经意间竟发现林中有一张人脸正眯起眼睛对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