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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力拔山兮气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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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好,他对睡眠场所的质量要求较高。

以至于在这简易庇护所中前半夜无法入眠,后半夜在半梦半醒之间回忆着过往。

就在他终于要沉眠的时候,耳边传来玄炎急促的声音。

“小子,华,快醒醒,有人来了!”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弗朗西斯与华爬出了庇护所,警惕地看着面前出现的数人。

只见他们各个身上带伤,神情紧张。

看到睡眼朦胧的弗朗西斯与华也是一愣,其中一人呵斥道:

“在这种地方过夜,不要命了?快跑!森林里的猪王来了。”

说着,他心有余悸地回过头去。

弗朗西斯看到他身上眼熟的服饰,心中一动。

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远处传来了“呼哧呼哧”的声音。

一阵地动山摇过后,一只硕大无比的野猪撞碎树干出现在几人面前。

那几人见到猪王,发了声喊,不顾弗朗西斯二人齐齐转身逃命。

看来他们没少在这只野兽身上吃苦头。

只见那猪王身高略低于树干,浑身遍布着黑白相间的棘刺,像是一层刀枪不入的铠甲一般护住起全身。

凶悍的面容上长着两根威武的獠牙,嘴角喷吐着白沫,气势汹汹地盯着面前见到它没有逃走的二人。

“棘刺巨猪,凶级,浑身包裹着尖锐棘刺,无从下手,破坏力惊人,力量极大,常单独行动,需活用陷阱。”

弗朗西斯认出了对面的野兽,回忆起《野兽魔兽全志》里相关的内容。

这棘刺巨猪曾让警戒队付出过惨痛的代价。

由于那身刀枪不入的棘刺,警戒队当初是活生生将其累倒在地进行击杀的。

“嗷”的一声,那巨猪向着二人冲来。

弗朗西斯只觉得一阵腥风扑面,要是以前他还会有些忌惮,现在嘛……

“华,拜托你处理了。”

弗朗西斯打算去盯着那几人的动向。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几人身上的服饰与夏尔科兄妹如出一辙,看起来也是从柯特镇来的。

华不多言语,拔出双刀消失在原地。

下一个瞬间,附上渊狱冥火的两把刀轻易刺破巨猪的棘刺,齐齐插入那野兽的脊椎。

那野兽吃痛,跑得更快了,却无法自主控制方向。

华几乎将它的脊骨完全切断,连续撞倒几颗巨木之后,巨猪倒在一颗树下,不住地嚎叫着。

落地之后的华缓缓走到那野兽的面门,将刀插入其大脑,结束了它的生命。

那早已跑到远处的几人听闻异响回过头来。

见到将自己逼得狼狈不堪的猪王就这么轻易地倒地毙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人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但看到弗朗西斯面无表情地望着这边,才意识到人家救了自己的命。

那当初呵斥弗朗西斯的男子有些发窘。

他本是好意提醒弗朗西斯二人逃命,却没想到对面的小姑娘一击之下就将那猪王斩杀,只得走到弗朗西斯面前强笑道:

“小姑娘好俊的身手,在下格萨,谢过二位的救命之恩了。

不知两位为何会于深夜出现在这迷踪森林的深处?”

弗朗西斯看似面无表情,其实在心里和玄炎交流。

“玄炎前辈,能看出对面几人是否具有恶意吗?”

“看不出。”

玄炎很光棍地说。

“我只能看出吉瑞特斯一族和存粹能量体比如当初的虚空生物的情感动向,这人类我无法判别。”

弗朗西斯一阵无语,但想起刚刚对方在逃命时还不忘提醒弗朗西斯一嘴。

这令其愿意将对方往好的地方去想,于是让玄炎告诉华保持警戒,开始了与对面男子的沟通。

“我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并不重要,只是不知几位为什么会惊扰到这实力异常强悍的巨猪,还将其引向我们?”

弗朗西斯面无表情,他决定装出一副不好相与的样子来使对方不会打听自己的底细。

对面的几人对视了一眼,心想看来招惹了一个脾气不好的存在,说不定稍有不顺着对方的意思就会血溅当场。

那名叫格萨的男子暗暗叫苦,只能在脸上堆出笑容,说道:

“小兄弟不要怪罪,我等也是没有办法。

因为家中是实在没有足够钱财缴纳税金,迫不得已进入这迷踪森林,碰碰运气。”

弗朗西斯心中一动,对面男子的说法似乎与夏尔科的说法类似,于是他又旁敲侧击地打听着他们的来历。

果然,对面也是来自于柯特镇,因为一年一度的向堪维纳王国缴纳岁贡的日子就要到了。

家家户户都要按照人头缴税,若是无法缴纳足够的金额,全家就会被驱逐出去。

于是即使在不久之前,有一对去森林里碰运气的兄妹死于野外,尸骨无存。

这些人也不得已来到这里拼死一搏,谁知遇上了那猪王,九死一生。

看到对面三男两女神色凄惨的样子,华张了张嘴但没有说什么。

她有心想帮助对面但想起弗朗西斯昨晚的话还是按捺了下来。

“那个……”

对面中的一位体型娇小的女子突然开口,见到弗朗西斯冷漠的目光有些瑟缩。

“不知……二位来到这边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对兄妹的尸骨,若是看到的话还请告知。

因为他们的母亲病重,若是再得不到治疗即将不久于人世,所以……”

“听你的意思,那对兄妹将近一个月以前进入的森林遭重,尸骨怕是早就被野兽分而食之,自然不可能存有完整的尸骨。”

弗朗西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听到那位母亲还存于世的消息就足以令他放心。

夏尔科兄妹的死与他们脱不开干系,照顾一下那位母亲是应该的。

而现在是万万不能承认自己认识他们,会导致不必要的怀疑的。

一旁的玄炎自然是安抚住了蠢蠢欲动的华。

而那位体型娇小的女子也神色黯淡了下来,看来她不仅与夏尔科兄妹相识,关系应该也还不错。

看到对面众人神情疲惫,身上带伤,弗朗西斯暗自叹了口气,说道:

“听你们的意思,这野兽在你们那里很值钱了?”

“是的,这位小兄弟。”

一个粗壮汉子开口说道。

“这猪王身上的皮毛骨肉,还有那棘刺,足以抵上一个五口之家二十年的岁贡了。”

他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渴望,但随即转化为低落。

他自认为弗朗西斯是绝对不可能与他们分享战果的。

“这野兽本是我这边击杀,理应获得全部战利品。”

弗朗西斯悠悠地说道。

“但是这野兽毕竟是各位引到我面前的,而且还损耗了它一定的体力。

我看各位来到这里,身上负伤,有心想把这野兽分享给各位,不知各位认为自己应该获得几成呢?”

几人又惊又喜,不敢相信弗朗西斯真的愿意与其分享战利品,那格萨反应最快。

“三成,不,我们只要两成,就足以让我们几个人全家缴足今年的贡金了。”

弗朗西斯扬了扬眉毛,他没想到对面如此识趣,开口说道:

“不,还是按照三成来算吧。

不过这野兽分解与售卖的事物全权交予你们处理了,不知吾等随你们一起去那柯特镇是否方便,是否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虽然我们柯特镇地处偏远,但偶尔还是会有外人进入的,”

另一位一直默不作声的高大女子开口说话,她的声音低沉。

“只要进镇的时候一人缴纳五个铜加尔就可以了。”

弗朗西斯闻言一窒。

这铜加尔可能指的就是夏尔科背包里那几枚铜币,可是却完全不够让弗朗西斯与华两人进入的。

但他还是故作高深的点了点头,他不想让对面认为这能够轻易斩杀猪王的男女身上竟身无分文。

“两位是去柯特镇有事要办?”

格萨目光闪烁,他想着要是能够进一步与这实力高强的青年打好关系自然大有裨益。

“不该问的事情少问为好,几位可以去处理那野兽了。”

弗朗西斯脸色冷了下来,走到一旁。

那格萨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带着几人去处理猪王。

剩余几人却神色颇为激动,劫后余生还遇上意外之喜。

弗朗西斯见几人背对自己,趁机把被子收回到空间戒指里。

即使对面不太可能认得此物,弗朗西斯也不想冒这个险。

“弗朗西斯……”

华走到他的身边,有些犹豫。

“你……既然要帮助他们,为什么要对他们那个态度呢?”

华有些不解,弗朗西斯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是温文尔雅,待人彬彬有礼的形象。

怎么突然态度发生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丫头你这就不懂了吧。”

玄炎替弗朗西斯做出解答。

“弗朗西斯要是表现的再和善一点,那叫格萨的家伙,可能开口就要五成的战利品了。”

华默然不语。

弗朗西斯叹了口气,低声道:

“在我们连入镇的钱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更要表现的胸有成竹。

要是被他们看轻了,很多事情都会不顺利。”

此时,那柯特镇的五人也将猪王分解为肉块皮毛与骨头棘刺,格萨回到弗朗西斯面前,说道:

“小哥我们已经将那猪王处理完毕了,你看我们是这就上路还是……”

“上路……好吉利的词……”

弗朗西斯默默想着,开口说道,

“那就走吧,我叫弗朗西斯,这位是华。”

见到弗朗西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除了格萨之外的剩下几人也连忙自报家门。

那体型娇小的女子是海勒,粗壮汉子是她的哥哥艾勒,高个女子名为比尤莱,一直沉默的老者则是她的父亲华瑞斯。

这五个人三个家庭处境相同,都因为没有足够的钱财缴纳税金结伴来到森林冒险。

只见他们面带喜色地走向那堆战利品,看样子要将其运回到镇里。

弗朗西斯有心要看一看这群家伙是怎么把那堆成一座小山一般的猪肉骨骼搬运回去,他在其中三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魔力波动。

但他并不认为仅仅凭借着这种程度的魔力,就能施展出足以搬运战利品的魔法。

只见那格萨,海勒以及沉默老者华瑞斯,像是早已排练好一样,分别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面向猪肉堆,齐齐掏出了一根魔杖。

这魔杖弗朗西斯的空间戒指里也有一根,就是那玛瑞莎当初的遗物。

一股股魔力波动从三人身上涌出,与当初玛瑞莎释放魔法的时候波动的韵律一样。

“风系魔法……”

这是弗朗西斯来到这个世界第二次见到风系魔法,自然大感好奇。

只见三人从不同方向使空气流动,竟将那重量与成人男子无疑的肉块缓缓吹到空中,向着那早已准备好的比尤莱与艾勒吹去。

那二人见状,手中不知何时握有一端尖锐的长棍,竟凌空刺穿猪肉使之悬挂在棍子上。

等到猪肉挂满时,便像抗扁担一样将其抗在肩上,向着一个方向行进着。

“二,四,六……八……”

弗朗西斯极力不让自己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那一根长棍上的猪肉重量肯定超过了千斤。

弗朗西斯认为自己扛着四块猪肉就绝对无法行走。

可是……

不要说那精装汉子艾勒了,就连那高高瘦瘦的比尤莱,虽然吃力,但也能缓慢地行进着。

在吉瑞特斯村中,除了三长老,弗朗西斯并不认为其他人会具有这样的力量。

那施展魔法的三人见状,突然增强风力,使那猪王的整张皮毛包裹着剩余的肉块内脏以及骨骼棘刺漂浮在空中。

格萨招呼一声弗朗西斯,三人便操控着那悬浮在空中的战利品,跟随着扛着猪肉的二人的步伐。

“也亏得他们能想出这种法子搬运重物。”

玄炎轻叹一口气,在它所认知的世界里,无论是多大的物品,只要不是活的就可以放入到空间魔法道具里。

至于那些顶阶的可以容纳生灵的空间神器,大小甚至可以放置下一整个国家。

高高在上的它,曾几何时又会在意底层人们的技巧呢?

一旁的华也是被震得不轻。

她所认知的力量只有刀锋与火焰,头一次见到如此精妙的风系魔法,自为大开眼界。

弗朗西斯却并不在意那几位法师,凭借着眼中的神纹运转,他已大致明白这种使重物漂浮在空中的原理。

不外乎是魔力催动空气形成气流,使其在战利品下面形成几处小型漩涡,控制气流漩涡的流速与方向使其上的物品移动。

这在他眼里属于低技术力的东西。

令其震惊的是那两名负重千斤的镇民,弗朗西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具有如此强悍的力量,明明从他们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魔法波动。

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即使是普通人也会对他造成危险的。

大概只是因为正面攻击那棘刺巨猪的话既无从下手又难以保全自身,所以几人才狼狈不堪吧,弗朗西斯在心中想到。

“小子,这世间可远不止魔法一种作战手段,”

玄炎看出了弗朗西斯心中所想。

“我见过力气最大的不是人类,而是一只海里的怪物,它曾经从水下将一块大陆整个拔起,无数古老的传承灰飞烟灭……”

那些事情对于弗朗西斯太过遥远,他发现自己对这片名为安库德的土地一无所知就踏足于此。

看来进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各种各样的事情,弗朗西斯看着几人的背影悠悠地想到。

此时太阳初升,弗朗西斯与华二人第一次离开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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