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海风的感觉真不错呢～”
『呵，其实海底巨兽口中的腥风也很不错。』
白鲨本来还在抒发着悠闲自在的生活的感慨，没想到耳边忽然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
那悠远可怖的空灵呼唤。
『怎么？这才过了多久就不记得我了？』
海风徐徐，吹起白鲨的碎发，露出两只已经猩红似血的双眸。
我扭过头，看向身旁这个刚刚还好好的，忽然就炸毛了的傻狗，眼里满是疑惑。
“嗯？笨蛋白鲨你这是怎么了？”
满身肃杀的气息并非他的本意，这不过只是无力的弱者在不可抗力的强者面前的自然反应罢了。
白鲨挠了挠头，很是纠结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利未安森给我打内部通讯了。”
嘴上说着没什么大事，脸上却把“好麻烦啊”都给表现出来了。
“……那你先和祂沟通一下？”
说实话，就算是我，也完全没有直面感受过旧日魔神的威光。
白鲨会感觉麻烦也是理所当然的，或者说，仅仅只是感到麻烦已经是很不正常了。
也许恐惧，才应该是普通人的反应？
“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
白鲨望着大海与天空的交界线，怔怔出神。
直面魔神的无力感，他已经感受过一次了。
感觉很不错，希望没有第二次。
轻叹一声，白鲨将手放在漆黑大剑的剑柄上细细摩挲着。
将自己的心神放在大剑里面，想要与利未安森正常的，面对面的沟通一下。
滴答～
白鲨的耳边响起一声水滴落雨地的声音。
也正是此刻，他沉浸到由利未安森的命核铸成的漆黑大剑内部。
再次来了利未安森的精神世界之中。
『喂？听得到吗？』
白鲨这次是主动进来，加之利未安森没有刻意给他施加压力。
这次，白鲨在这混沌的虚空之中站得很稳，全然没有上一次进来时的狼狈。
像是上次他被利未安森刻意针对时，那狼狈的模样甚至是不堪回首。
白鲨张开嘴在虚空之中喊了几声，发现在这无尽的黑暗里面，连他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若不是喉咙有震动的感觉，他或许就要认为是自己哑了。
也不知道上利未安森是怎么和自己交流的。
实在是奇怪。
『凡人——你很不错，竟然丝毫不惧吾等魔神的威光。』
正如白鲨上一次进入这里一样，这一次利未安森的到来也很壮观。
祂游动的身影遮蔽了天地，连虚无空洞的黑暗都要退避三舍，如潮水般退去。
明明是在虚空之中游动，偏偏又有水流流动的声音，不知是祂从喉咙中发出的嗡鸣。
还是庞大的身躯在虚空中游动是的轰鸣声。
那声音由远而近，若隐若现，一直在白鲨的耳边回响。
嘭……
利未安森使劲拍打了一下尾巴，向白鲨游来。
祂的身上迸发出一道道剧烈的轰鸣，祂的鼻腔中喷出白色的浓烟与火星，身上的沟壑流动着炽热的岩浆。
白鲨刚想张开嘴说话，但又想到刚才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好像是传不出去。
便又闭上了嘴，抬头望着这个睁着万千血色魔瞳的魔神残魂。
“哈……”
利未安森张开嘴，吐出一道火热的蒸汽，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凡人，此处已经有了传声的介质……你想说什么便说好了，前提是你不惹我的话。』
利未安森很是恶趣味地继续用传音说道。
“啊……啊……啊……诶？好像真可以说话了？”白鲨张开嘴，试探性的啊了几声。
没有任何的意外，他那恍若白痴一样的行为被利未安森尽收眼底。
“凡人，你进来找我所为何事？”
没有使用传音技巧的利未安森声音十分骇人，祂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深海巨兽的咆哮与翻腾。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白鲨感觉这个b脑子多多少少有点毛病。
“不是你先插话，我才进来的么？”
白鲨很是不解，所以他提出了疑问。
“……”
利未安森瞪着万千只血色魔瞳，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白鲨。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但白鲨却不为所动，就那么瞪着一双大眼珠子随机找了利未安森一只眼睛盯着。
大大大大大眼瞪小眼。
甚至他还因为利未安森并未放出威压，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凡人……你真的很不错。”
白鲨歪过头，摸了摸下巴，似是听出了利未安森的弦外之音，肯定道：“我确实是挺不要脸的。”
“凡人，你很有自知之明，除了智商上略微有些缺陷以外，我很欣赏你。”
利未安森从鼻腔之中重重地哼出两道热气。
见利未安森如此评价自己，白鲨很不服，但是作为一个利未安森一个喷嚏就能喷死的工具人。
他决定死的体面点，不对，他虚心听取意见，认真改进错误。
“所以我……智商上有什么缺陷？”
“凡人，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问这个问题。”
“所以，你才不是我。”
“蠢货！”
利未安森冷哼一声，露出一个狰狞可怖的冷笑。
“凡人，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出言提醒你？”
“不知道，我是蠢货。”
摆烂是世界上最好的归宿，所以，白鲨开摆了。
他两手抱胸，就这么看着利未安森，反正只要没死就往死里作。
“呵，凡人，你可知道我是所有海底巨兽的神明？是冥海的主人！”
“em……知道，然后嘞？”
利未安森并未直接回答白鲨的问题，而是用问题来回答白鲨的问题。
“凡人，你可知道，昨日那只小章鱼为什么会找上门来？”
利未安森这一连串的反问，基本上已经把祂要回答的问题回答地差不多了。
白鲨又不是真傻，自然明白利未安森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昨天那只被小安安吊起来玩束缚play的章鱼怪是闻着你的味儿来的？你刚才出言提醒我，是想告诉我，后面还会有更多海底巨兽会来？”
“凡人，你总算开窍了。”
利未安森没有在意白鲨的无礼，反而对白鲨理解他的意思很是欣慰。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教会了一个傻子数学题一样，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所以……”
白鲨仰着头，嘴巴半张，发着呆。
“你为什么要当谜语人？直接说不好吗？”
“凡人，你可知神谕岂是如此轻易就能降下的？”
“不知道，下次一定？”
“愚蠢！”
利未安森终究还是没忍住，一尾巴把白鲨从大剑的精神世界里面扇了出去。
『凡人，想要我降下神谕，在心中呼唤我的真名即可，不要再来打扰我，不然你必将遭到神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