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没有人盯着帕洛,那帕洛的动作就变得自然了很多。短短几天下来,在白悠的指导下,帕洛渐渐在厨房中熟络了起来。虽说谈不上专业的颠勺翻锅,但她也能稍微打打下手调调味,为白悠分担了不少工作。
到了幻彩夜当天,帕洛正式迎来了第一场考核。考核的内容很简单,一份蛋炒饭足矣。
“具体该怎么做比较好?”帕洛有些为难地说,“先放米还是先煎蛋……”
帕洛,你知不知道你刚问出了一个仅次于“豆腐脑咸甜之争”的问题?
“都可以,按照你喜欢的去做吧。”
白悠正想计时,却忽然想起帕洛还有社恐,问:
“要不要我出去,这样你也好发挥。”
“不,不用!”
帕洛慌忙阻拦,脸颊有些微微发红:
“我已经快习惯了,店长您在一旁看着就好……有店长您在,我也不会害怕锅里着火……什么的……”
说的也对,今后帕洛要是真的成为了酒馆的二把手,总不能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吧?
今后……
想到这里,白悠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不是那种习惯思考未来的人。
“计时开始了哦?”
“嗯!”
白悠倒转沙漏,帕洛也随之开始忙活起来。她跑到水池边,照着七步洗手法清洗了一遍。虽说帕洛的动作有些生疏,但至少没有忘记,这一项满分。
她在对付鸡蛋上花了一点时间,打鸡蛋的手法也欠妥。不过,最后的撒盐倒是一气呵成。大概是天赋的原因,帕洛的感官似乎比白悠灵敏许多倍,调味什么的能轻松拿捏住。
之后的热锅,倒油,加蛋加米,翻炒也稍显平庸。在沙漏里的流沙即将流尽之前,帕洛才小心翼翼地把饭端到了白悠面前。
她小心翼翼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有些紧张地望着白悠舀起一勺米,放在嘴中细细咀嚼。
油稍微有些多,鸡蛋也炒得有些焦糊。不过,从客观上来讲,帕洛已经超过了预期定下的及格线。
帕洛看见白悠嘴角的笑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以白悠看不见的角度暗自窃喜。
白悠这一关过了,还剩下一关。他端起帕洛的炒饭,
“走,拿去给客人尝尝。”
“啊?现……现在?”
“当然喽,你也很好奇客人的反响如何吧?我现在就拿过去喽,免得米饭凉了。”
“欸?可是……等下……呜……”
白悠知道帕洛现在还不敢踏出厨房,因此使了个坏,自己把炒饭端了出去,留下帕洛一个人扒在门沿上可怜无助地战术窥视。
他环视了酒馆一圈,终于找到了下一个受害者。
干饭三人组,永远滴小白鼠!
白悠端着饭走过去,那干饭三人组也瞄见了白悠。
“白老板!我听说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到你这里来当厨子了!她人呢?”
“向我们传授传授经验吧!”
“去去去,经验没有,米饭一盘。”
白悠把帕洛做的米饭摆上了桌,对他们说:
“这个是我酒馆的新厨子做的饭,你们好好品一品,和我给你们做的比一比,提一提意见。”
“好!”
三人组动起了勺子,而白悠也朝着躲在门边的帕洛使了个眼色。
你注意听一听,客人们给你的评价是最宝贵的。
三人细细品味一番,对白悠说:
“这炒饭……别有一番风味啊?”
“什么风味不风味的,具体有什么改进的地方?”
“不,完全没有。”
三人组义正言辞地说:
“相比白老板您的炒饭,我们以后更愿意吃这一碗炒饭,加钱都要吃。”
?
“为啥?”
“你的炒饭再好吃,那也踏马是爷们炒的。这碗炒饭,可是美少女亲手做出来的啊!”
“你好烦哦,宰了你哦?”
白悠面无表情地回复后,便不再理会他们。
现在已经是傍晚,白悠的酒馆却已经冷清了下来。帕洛在厨房研究着其他的菜谱,萤坐在前台安静地钻研着书本上的文字,而缇娅也少有地闲了下来,无事所所地往小灰兔的笼子里塞着菜叶。
客人都去哪里了呢?
白悠正思考着自己的营销策略哪里出了错,一辆看着挺眼熟的马车停在了白悠的酒馆面前。白悠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自己的老熟人小眼镜。
“恩人呐!”
“害,还什么恩人不恩人的,兄弟呦!”
两人相互拥抱了一下,狠狠地拍了拍对方的背。
白悠打量了小眼镜几眼。这货衣冠还算得体,马车上也装满了货物,这些迹象都证明他作为旅行商人也混得不错。
小眼镜也用欣赏的目光打量这家酒馆。
“厉害啊,这家酒馆真的死而复生了!还有,还有……”
小眼镜一眼就扫到了包着头巾,点着雀斑伪装的缇娅。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阵惊喜,小声地对白悠说:
“那个莫非就是缇娅——”
“咳咳!说正事啊!”
白悠生硬地咳嗽了一声,给小眼镜使了个眼色,谋划着待会花多少钱堵上他的嘴。
“酒馆离死而复生还远呢,没看见现在连客人都没有了吗?”
“那正常啊!白悠,你该不会不知道今天是幻彩夜吧?”
白悠摇了摇头。这一段时间他听这个词快听出耳茧了,也没人告诉他是个什么意思。
瓦娜塔那边白悠是没有听完,缇娅一听这词就会认为自己在和瓦娜塔鬼混,然而萤和帕洛……不用问了,看都能看出来,她们也不知道。
那就只能轮到小眼镜来给他解释了。通过他的讲解了,白悠大致知道了幻彩夜是这个世界用来庆祝丰收,家人团聚的日子。今晚,人们都陪家去了,没啥人会光顾白悠这小酒馆。
四舍五入,那就是除夕了喽?
过节归过节,白悠也没忘看看小眼镜会给他卖些什么。他和小眼镜爬上马车,扫视了一下马车上的货物,最后把视线落在了一叠被好好包起来的衣服。
“这是什么?”
“白悠,你记得我这家酒馆的初衷吗?”
“女仆酒馆?”
“那女仆酒馆的灵魂是什么?”
“灵魂?那莫过于——”
白悠捧着包起来的衣服,和小眼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
男人之间的共鸣,莫过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