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当你的学生？”
缇娅之前向白悠提过，贵族以外的人也有不少使用魔法的先例，但作为平民学习魔法是少数中的少数。
“我感觉有点麻烦啊……”
“我可是专门去考了资格面试的！花了时间申请经费和搬实验室，还被那些考核官逼着填七七八八的表格，比如研究方向啥的——唉，为什么一个人只能选五个以内的研究方向呢？”
“你好凡尔赛哦。”
缇娅在酒馆里待久了，重新面对那些枯燥的条条框框竟有一些不适应，花了三四天才把状态调整回来。
在酒馆放飞自我后留下的后遗症还不仅于此。
比如，在魔研所大厅中，缇娅一连填了十张表格后想当场出口成脏，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硬生生把怨气憋回了肚子里。
再比如，缇娅在贵族圈憋得太久了，回到酒馆后放纵地更加厉害，朝着白悠勾着手，说：
“快点过来！这资格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别人想成为我的学生我还不让呢！来吧，来呀！”
“我说停停！”
白悠被缇娅吵得头疼，问她：
“不就是你们贵族不让平民使用魔法吗？说吧，为什么让我跟着你学习？你不说清楚，我也放不下心。”
“哦……我忘记和你解释了。”
缇娅顿了顿，恢复了平日里认真严肃的模样。她伸出两根手指，说：
“其一，和契约本身有关。”
“契约出了问题吗？”
“不不不，我只是发现我的魔力储量，施法效率和咱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关。打个比方，我迎战大保罗那次，实力下降到了最低值，大约三成左右。”
也就是说，缇娅那晚展现出的压迫感还不到其巅峰期的一半？
白悠可算是再一次体会到缇娅的恐怖之处了。
“所以，我之所以要收你当学生，是为了让你顺理成章地跟在我旁边，免得让别人发现了契约的存在。”
算合理吧。
“其二呢？”
“其二的话……”
缇娅侧着脸，不让白悠看见自己的表情。
“你也最好变强一点哦……虽然我知道你挺厉害的，但能学到魔法也不赖吧？”
“我又遇不到啥危险——”
“怎么遇不到？你当你是爬墙猫的店长，就真觉得自己是猫，有九条命吗？像你那么作死，有九十九条命都被你作没啦！”
缇娅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我可是很谨慎的。”
“不信，我就是不放心你。听好了，假如你被坏女人绑到了床上，魔杖可是是你唯一的逃生工具哦！”
缇娅大小姐，您刚才是不是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了？
不过……这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技多不压身嘛。
“行吧。就依你的安排，你今后别逼着我往死里学就好。”
听到白悠答应下来，缇娅的脸上满是雀跃。但是她又轻咳了两声，故作正经地说：
“既然事情谈完了，那我就离开喽？”
“不留下来吃个饭？”
“不了，我现在要回魔研所收一下刚买的样品。”
缇娅提着行李，走到了酒馆门口。她回过头来，朝着白悠挥挥手，说：
“那，我就走了。”
“可别在魔研所放飞自我了啊？”
“你——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可别又被坏女人的花言巧语勾搭上了！”
“行，我晓得嘞。”
夕阳逐渐沉下了月泉城的西面。白悠望着缇娅的马车消失在拐角处后，叹了一口气，哼着小曲儿走回了酒馆。
店里的客人不多了，差不多是最后一批。帕洛还在厨房里忙活，整个爬墙猫酒馆变得冷清了许多。
唉……这夕阳西下，来得有些不应该。
白悠不禁有些触景生情了。他伸了个懒腰，走近了厨房。帕洛正在和面，托着大碗，费劲地用手掌对付着那块黏糊糊的大面团。
“帕洛，你这样太费力了。把面团交给我，我来给你演示一下。”
“好……”
帕洛乖乖地把碗里的面团交给白悠，自己则揉着手，专心致志地观察着白悠的动作。
“店长还是比我厉害多了……”
“一点一点学，你自然就能追上我了。”
“可我一直觉得，店长您做的饭比我好吃的多。”
帕洛一边把手上的面粉拍落，一边畅想。
“总感觉……有点羡慕酒馆里的客人了，他们随时都有机会享用店长烹饪的食物啊。”
“太夸张喽。”
白悠和面之余，突然有了主意。
“帕洛，今天晚饭我来做吧。这些天你管厨房管的多，我来试试自己的手艺有没有下降。”
“真的吗！”
帕洛的双眼都快要放出光了。不过，白悠晃了晃手指，对帕洛说：
“我们得把剩余的客人招待完才行，所以我们这一顿晚饭可能要晚点吃了。”
倘若白悠现在就开始准备晚饭，那就没有人去应付客人了。倘若让社恐的帕洛去厨房以外的地方，未免有点太为难人了。
“确实欸……”
帕洛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她很快就摇了摇头，想把内心那软弱的想法驱散掉。
“店长，我来帮您招待客人，您留在厨房就可以了！”
“你能行吗？”
帕洛的眼神先是躲闪了一下，可她又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振奋了起来。
“我……我觉得我可以试一试！”
帕洛卷起袖子，握紧拳头，一副志在必得之势。白悠不想给她泼冷水，点了点头，说：
“既然你都这般努力了，那我不拿出自己的真功夫来也不行了。帕洛，客人交给你，我来给你准备一道终身难忘的晚餐！”
“好！”
得到了白悠的鼓励后，帕洛自信地拉开了厨房的门，端起水壶，站在了酒馆中。
“服务员？过来倒杯水吧！服务员？听得见吗？”
“这边要结账，麻烦快点！”
帕洛自信的微笑僵硬在了脸上。
店长……我好像有点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另一边，白悠正准备着烹饪用的工具。他一边祈祷着帕洛的工作一切顺利，一边把锅给洗干净。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嗡嗡”声，同时一个金发少女出现在了厨房的空中。
“哎呀呀，可算是让我等到出来放风的时间啦！”
和金发少女脸上的喜悦相反，白悠的脸一下冷了起来。
“啊呀？别这么严肃嘛！”
“那也得等你回答我的问题再说。”
白悠把锅里的水倒掉，问：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