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魔晶石,用通俗一点话来说,就像是石油,天然气和煤炭这样的不可再生能源,储存着大量的魔力。除了贵族采购以外,魔晶石还会运用到飞渡轮,灯具等魔法工艺品中,其价格之昂贵也不用多说。
瓦娜塔追加的五百克魔晶石,宛如一记重锤一般狠狠地往所有竞拍者的脑袋上砸了一锤,让他们垂头丧气地放下自己蠢蠢欲动的竞标手势,颓丧而不甘地望向瓦娜塔。
结果自然不出意料,瓦娜塔以绝对的优势将这枚龙核甲收入囊中。沙冈告诉瓦娜塔和白悠,等宴会结束,黑玫瑰号飞渡轮降回小镇之后,他们就能拿到龙核甲打道回府。
然而,瓦娜塔却拒绝了沙冈的提议。
“我们出了这么多钱,要不就破例让我们再近距离看一看你们的幻龙呗?”
“这个……”
“怎么了?难不成你们嫌弃我的眼神锐利,看几眼就能从你们的宝贝小龙身上挖掉几块肉?”
沙冈没有立马给出回复。他犹豫再三后,才以他那惯用的沙哑的语气对瓦娜塔商量道:
“我先向罗素老爷请示一下,请二位耐心等候——请做好在所有客人之后离开的准备。”
沙冈眼里的凶狠目光没有消失半点。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沙冈给出了一个最折中的方案。要是这都谈不下来,那沙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提出任何让步了。
瓦娜塔和白悠同意了下来,他们享受完剩下的宴会,待在房间里望着飞渡轮一点一点降落到了小镇边的湖面上。客人们有的欢喜有的失望地走下分渡轮,让马车载着他们消失在了小镇的黑暗之中。
这些客人们在分开前,还不忘寒暄几句。当然,寒暄的大多数话题都是那位出手阔绰的焰魔族少女。
“那些客人……”白悠指着出席拍卖会的人说,“看起来都是常客了。罗素到底都是从哪里找来这些拍卖品的?”
“每个商人都有各自的人脉圈。像这些来路不明的商品,在那个老头的眼里最适合拿来拍卖了。”
“但是,把幻龙视为商品……”
白悠正犹豫着该怎么去说的时候,沙冈敲门走了进来。
“二位请跟着我走。”
眼下,客人已经差不多全部离开黑玫瑰号了。在沙冈的带领下,白悠和瓦娜塔穿过了层层把手的密道和走廊,最后来到了一处像是仓库一样的地方。
这座飞渡轮中的仓库并不想想象中的那般杂乱,从不落灰的地板上可以看出罗素经常安排人打扫这里。然而,这里像山一样高的木箱堆积起来,将白悠和瓦娜塔团团包围,仅留几条小道供人穿过,让人完全喘不过气来。
在被沙冈带路的期间,瓦娜塔问:
“罗素不来见见我这位大客户?”
“罗素老爷他……比较谨慎,不轻易露面,请您谅解。我们拍卖会的所有行动都遵循罗素老爷的意志,不会亏待您的。”
谈话间,沙冈把他们带到了小道的尽头。那个盖着布,关着幻龙的笼子就摆在那里。沙冈深吸了一口气,把布匹掀起一角,让那只幻龙展现在瓦娜塔和白悠面前。
无论再看多少遍,这样宛如传说一般半人半龙的生物都让人不禁屏息凝视。所有龙的部分都被铁链牢牢拴住,动弹不得。
而人的那部分……白悠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人看起来步入中年,身形就像是雕塑一般完美,倒是符合幻龙的出众外貌的传说。而他的胸口赫然有一处吓人的血窟窿,应该就是龙核甲曾经呆过的地方。
白悠紧皱着眉头,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在他打量其他地方的时候,瓦娜塔问沙冈:
“好好的一条幻龙,为什么要把龙核甲给卸掉?”
“直接抓他的时候让他受了伤,龙核甲本就松动的不成样子了。罗素老爷想多赚点钱,就让我们取下龙核甲单独售卖——要是这个老东西的龙核甲没有松动,那我们就不用费劲把它取下来了。”
“老东西?我看他的人形还不算老啊?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
“幻龙的年龄是人类的两倍左右,这只幻龙看上去不算老,但实际上已经上了年纪了。”
“那这就是你们一直让我寻找的幻龙喽?就这么一位老头就让你们急破了脑袋?”
“不是的,幻龙……原本有两只。”
沙冈的语气忽然低沉下来。
“有一只年轻的幻龙逃跑了,差不多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不知道那头年轻的幻龙长什么样子?”
“这两头幻龙很狡猾。年轻的幻龙一直保持着龙的样子,在老龙的掩护下逃进了月泉城。就是在掩护过程中,老龙的龙核甲受了伤,而小龙大概率是化为我们不知道的人形,溜到哪里去了。”
“哼——怪不得我派商会把月泉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龙的影子。要是你们早点让我知晓幻龙真的存在,那我早就找到了。罗素就这么不相信人?我看他只相信钱吧。”
趁着瓦娜塔还在抱怨的时候,白悠趁机扫了一眼老龙的鳞甲。
是墨绿色,和帕洛的颜色一样……
要不要现在就让菲莉丝开始同调,然后把老龙救出去……
就在这时,瓦娜塔忽然抓住了白悠的手腕。其力度虽然温柔得有些过分,但其中似乎包含着不由分说的压迫感。白悠下意识转头望向瓦娜塔,而瓦娜塔则冲着白悠微微摇着头,背对着沙冈,对白悠说着口语:
【他们正盯着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瓦娜塔就能把白悠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了。
白悠咽了咽口水,站起身子,准备离笼子远一点。
咔!
老龙突然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白悠。他深吸几口气,像是在捕捉着白悠的气味。锁链不断颤抖,发出令人胆寒的咯吱声,就连沙冈都捕捉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扭过头来。
“怎么回事?”
沙冈怀疑地打量了白悠一眼,问:
“这只老龙从你身上闻到了什么吗?”
白悠心里清楚,这只老龙的感官或许和帕洛一样灵敏,甚至比帕洛还强。那么……他一定在自己身上察觉到了帕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