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外外地洗涤了富江的心灵,季夏的火气也消了。
扔了条浴巾过去,不客气地说:“冷静下来,就给我出去,我身上脏死了,要洗澡。”
富江接过浴巾擦拭身上的水渍,嘤嘤道:“好过分,人家只能嫁给小季夏了……”
她身上红艳艳一片,浴缸里飘着一条皱巴巴的围裙。踏出浴缸的时候,小腿发软、饱受摧残的模样。
季夏有些无语,富江这是在给她自己加戏。
她只是把花洒开到最大,报复性地用冷水清洗了富江的全身。然后,再调到合适的水温,拿毛巾帮富江搓了一遍澡,手上的动作力度加大了些。在霓虹的泡澡相互搓背的事,又没有特殊到哪里去?
“哼!你以为这是谁的错?”
除了开始的凉水,淋得富江不舒服。她后面全程在享受,哼哼唧唧得肆无忌惮,还求着自己再搓一遍澡。自己全程费心又费力,衣服被水打湿,身上还出了汗。
某个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根本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嗯?富江好像真的不会写华夏文。
忽略的疲惫感,似潮水般涌来,季夏推了富江一把说:“川上富江小姐,麻烦你换好衣服,在客厅里等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富江看到季夏的样子有些心疼,自荐道:“要不,我帮你?”
“刚刚我也学会了。”
“真的,我试给你看。”
季夏相信富江的学习能力,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前提是她可以保证,在帮自己搓澡的时候不要把手放到不该摸的地方。
“川上富江小姐,请你离开浴室,在我洗完澡之前,不准擅自进来。”
“头发擦干之后,记得好好地穿上衣服。”
双眼一直盯着富江的脸,发觉富江不自觉的笑。
季夏再次补充道:“穿上正常的衣服,要穿内衣内裤,不准**围裙、情趣服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听到了没有?!”
“哦——”富江很不情愿,遗憾地说道:“那我到外面等你。”
你到底在遗憾什么?是因为不能帮我搓澡,还是不能穿上那些色气的衣服。所以说,你本来就找算穿那种暴露的衣服。
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对富江的警惕……
她倒是很听自己的话,但也喜欢想方设法地寻空子。像刚才,假如自己不多加一句话,那以富江的个性,必然会再接再厉地换上件更夸张的色气的衣服。
真空围裙已经让人鼻血喷涌了,如果自己提醒这一句,富江她……
滴答……
红色的液体,滴落到洁白的地面。鼻腔涌出的暖流,缓缓地流出。季夏狼狈不堪地用冷水冲洗,压下心头的燥热。
富江的一颦一笑,还有她的身体,似幻灯片一样轮回播放。打个比方,有人告诉你不要想大象,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大象。
她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富江的身体,就越是遏制不住地,跑出一个个风情万情的富江,高腰旗袍、护士服、制服、死库水、水手服……
季夏打开了浴室的水龙头,用水声掩盖住自己的窘迫。有些担心失血过多晕倒在浴室,还好后来止住了鼻血,没有闹出笑话。
关掉浴室的花洒,季夏看到空落落的衣架,还有自己替换下来的脏衣服。
本来想着喊富江,去帮自己拿换洗衣物。但是,富江坦白“罪行”(衣物)不久,季夏很难没有芥蒂地正视房间里的衣服。
一百零三次……
富江真是好样的!衣柜里的衣物,大概全部遭了她的毒手。
有没有这种可能,富江发现了自己没有换洗衣物,然后故意地没有提醒自己?
很像是她做得出来的事。季夏有理由怀疑,富江有这样的预谋。
洛神之泪里,拿出换洗的衣物,蓝白格子百褶裙,V领白色上衣真丝白色上衣。
季夏走到镜子前打量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热水熏得她像刚出炉的包子,粉嫩多汁又可口。
拿出白色保暖裤袜季夏,叠好再慢慢地套上去。两只脚的水已经擦干,白色裤袜的贴肤感与紧凑,在心理上给人安全。这样,在面对富江的时候,也有更多的底气。
百褶裙不过膝的长度,季夏还真担心富江的为数不多的节操碎得一塌糊涂。
富江乖巧地坐到沙发上,换了件贤妻淑母范的白色碎花裙,裙子有收腰的设计。
看到从浴室出来季夏,她不安地挪了下位置,对着季夏巧笑嫣然。
季夏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没有藏住的白色一角。
心下了然,富江死性不改,故意没有提醒自己。
至于,她挡住的那件衣服,季夏当作没有发现。挑明之后,难堪的还是自己。
头发在浴室里已经擦干,没有用电吹风完全吹干,摸上去还有点水汽。
富江看到季夏不施粉黛的脸,思绪忍不住飘到挡住的衣服。那是一套放大的小学生制服,版型和颜色都十分地幼稚。
光想想小季夏穿上这件衣服,就有些想……
“咳咳!”
季夏强烈的目光,终于打断了富江的妄想。
“你有没有事想要问我?”
自己没有跟富江正式地交待过来历,雪山的巧遇,萝莉版的富江吃货,转校过来的富江,还有断后而死的富江。每个都是富江,她一次都没有怀疑过自己。
富江眨巴了下眼睛,期待地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季夏无语地看着富江,在谈论正经事的时候,你能不能有一点点的认真?
“我是说,你没有怀疑过我和阿蕾莎的来历?”
“死鸟人怎么没有跟你回来?”
富江顺势爬杆,以她对阿蕾莎的印象,阿蕾莎不会轻易放季夏一人。何况,还是单独来公寓跟自己见面。要不然,下午的事也不会那么顺利。
那个时候,只要再强势一些,小季夏会半推半就地默许吧。
想听她的喘息,想看她白嫩身体的粉桃色,想听探索她身体的每一处……
季夏的目光,与富江脸上不正常的嫣红色交错。她再次抬起头时,富江又变成乖巧十足的模样,两手规矩地放在膝盖,像是久住深闺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主神说了是遣返回主神空间,阿蕾莎应该不会有事。而且,主神空间与剧情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等她回归主神空间,不会让阿蕾莎等太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鸟人死了之后,她就可以跟小季夏双宿双飞了。而且,小季夏伤心难过之时,自己正好可以乘虚而入,独占小季夏一人。死鸟人要是还活着,脸色一定很“好看”吧。
季夏一扫脸上的沮丧,笑道:“没关系。”
完成主线任务,回归主神空间,就能与阿蕾莎见面了。
富江的道歉,季夏没有想到。只是短暂的离别,一时的心理落差而已。
富江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笑到最后的胜利者还是她,死鸟人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可是,她还要装出感同身受的样子感慨:“她肯定不想看到你难过。”
季夏对富江另眼相看,这些喷洒毒液的嘴巴,竟然也能这样温柔,说出这些正经的安慰人的话儿。
富江表现得越好,季夏越发因为隐瞒自身的来历感到愧疚。
再来踌躇,富江温柔地看着季夏,鼓励她说出来。
“其实,我不是这里的人。”季夏开门见山,无视主神的警告。
“我知道啊。”富江理所当然。
假如霓虹之前就有季夏的出现,她在此之前就已经把人拐到自己怀里。
她猜想,季夏是隔海相望的华夏的人,因为某种原因不小心来到了霓虹。
“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季夏心怀愧疚地说:“我来自一个神秘的地方,你可以理解为远古的神魔或者意志。我们必须完成它的任务,否则就会被它杀死。”
她没有办法说出主神空间的名字,只能笼统地代称。
富江的关注点不同,她怒道:“它想杀你?”
血色弥漫天空,巨大的眼瞳睁开而又闭合。
“这个不是重点……”
“它在什么地方,我要找它算账!”
季夏阻止富江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找不到它的,事实上,它更像是冰冷的机器,没有人类的感情。”
富江究竟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也弱了下来。
“你到这里,它给你下达了什么任务?”
看着富江的脸,季夏想到那个悱恻缠绵的深吻如鲠在喉。
“和我有关?”
虽然富江不会刻意地记忆什么,但是她也很难忘记。她清楚地记得与季夏共处的每一个片段。
“那个奇怪的袋子?”
作为透露主神空间信息的惩罚,主神扣除了5000点幻想值。
这5000点幻想值,季夏认为花得划算。以往,按照她勤俭节约的性格,5000点幻想值凭空蒸发,大概已经难过得抹眼泪。
富江想起,那个袋子可以清扫干净自己血肉。就像那辆神秘的列车,可以彻底地抹去自己的存在。
“它给你布置的任务是……”
“杀了我?”
季夏艰难地点头,小声地抽噎。她对着这张脸,想到自己竟然要杀死这个人,心脏像是刺猬般扎满了刀子,痛得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伤口不断地流血。
她向主神查询过任务失败的代价,结果便是抹杀。而且,似乎察觉了她内心的挣扎。
主神竟然变更了任务,加上了任务完成的时限,十天之内,她必须把富江全部收进那个任务道具。她不知道那个任务道具的原理,大概富江进到里面,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不想你死……”季夏泪眼汪汪,克制不住泪水。
“任务失败的代价是什么?”
富江坐了过来,那件白色的衣服,此时无人在意。
“死……”
季夏艰难地开口,末了又改口道:“需要付出很沉重的代价,但对我没有关系……”
“你知道吗?”
富江拥季夏入怀,笑得像是春天到来前,最后一朵凋零的梅花。
“我的小季夏真的很不会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