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上野怀仁的想象,他引以为傲的灵术,精心培育出的凶灵。在这改变现实的伟力面前,都要逊色三分。
木石结构的奈落神社,转眼间变成了宽阔明亮的教堂。盘腿坐在地上的黑袍人,底下的位置是一张张做礼拜使用的长椅。唯一令上野怀仁,感到些许安心的是,他身后的神像,还是传说中的阴阳师的面容,而且仪式也依然在运转。
障眼法,还是某种催眠术?上野怀仁不禁怀疑,可是奈落神社的结界,以及他的灵力护罩切实已经破除,而且他也没有检测到自己身体有异。
用力地掐了一把大腿,上野怀仁同样使用灵术检验过,他并没有受到催眠的痕迹,体内的灵力仍在运转。
想着这些事,他仍然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拉起两道结界。
纯粹的黑色翅膀,与胆亮白色翅膀,各占一边,总共六双翅膀在阿蕾莎的向后浮现。同时,成熟美艳而又矛盾地一脸圣洁阿蕾莎,再次出现在季夏眼前,黑白色能量犹如衣物自发包裹住她的身体。
季夏犹豫着没有在洛神之泪里面,拿出几身衣服给阿蕾莎换上人。十分奇怪,主神竟然没有发出任何提示与警告,阿蕾莎的违规行为似乎被默许一般?
诧异的不止季夏一个,阿蕾莎同样没有接收到主神警告。
不过,这样更好,可以留下来陪丽莎。主神蛋说到底,也只是按照某种规律运行的超级计算机似的存在,也许出现了某种漏洞也说不定。
无风自动,御姐版的阿蕾莎,犹如恶狼盯瑟瑟发抖的家犬,上野怀仁讲过的那些话,肖想季夏的那些话,她会好好地跟他算这笔账。
里世界张开之时,天岩户屋术被水魅里美由内部击破。她出来的时候,无法保持蛟龙的外形,哗地一眨眼大股水坠落,形如实质的灵体,也有了虚幻之感。
她还没来得及找上野怀仁的麻烦,鬼域被破反噬的力量,再次对她造成重创。与之相应的,上野怀仁宝贝的阴阳师神像,也裂开了一道细缝。这是与里世界侵蚀之力,直接掰手腕的下。
与水魅里面的鬼域相比,阿蕾莎的寂静岭里世界,更像是一个真实而荒诞的世界。
脑后隐隐传来危险,阿蕾莎没有躲,灵力团子砸在身上,只是有些微微的凉。
侧头看见,季夏投掷动作的手,还没有收回去。
“不听话的后果。”
季夏不想阿蕾莎赌主神的心情,即使这次赌赢了。下次呢,下下次呢?阿蕾莎不可能一直赢下去,若是一次失败便意味着抹杀,连灵魂都找不到的抹杀。
“回去(主神空间)之后,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主神发布的任务再难,也会有一线生机。正常来说,她可以“花子的真相”这一支线剧情,全力做“捕获富江”的主线任务,富江对自己的好感,可能就是主神任务维度评估的重要考量之一。
“你想要谈多久都可以。”
阿蕾莎明白,季夏算是揭过了这件事。她确实有把握才会做解封实力这样的事,全程只有“偷渡”这个过程凶险。她有把握主神蛋不会发布抹杀惩罚。
在寂静岭世界,她遇过很多批代行者。每次将他们杀死,主神都会给予相应的奖励。正常的流程,主神应该止损,停止派代行者跟自己接触。然而,主神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不断地送代行者进去,直到另一个她(莎伦)与季夏重新回到寂静岭小镇,主神才停止了做这种事。
就好像在特意地培育她,就好比种子选手,将获得俱乐部的资源倾斜。因此,阿蕾莎并不担心主神会抹杀她。她担心的是季夏。
在主神空间,恶补影视、小说与动画资源之后,她参考了类似的小说。里面提到了一个设定,个人评价的隐藏分,它将决定代行者的下一个剧情世界。
假设她们现在所在的主神空间,也有类似的设定。上一个剧情世界,丽莎在自己的帮助下,获得了1A2B外加16000点幻想值,在主神那里的评分,应该会相当地高。而且,它为了限制我的加入,变相降低丽莎的任务难度,直接给自己坐冷板凳,只分配丽莎参加单人剧情任务。
下一次,不知道它还要弄出些什么花样……
阿蕾莎不想季夏过分担忧,把想到的这些都埋在心里。
接二连三地受到重创,水魅里美的的身体变得虚幻,似乎只要一阵风就能吹散。
上野怀仁从怀里拿出一个檀木牌,上面刻着蝌蚪状的咒文。这块木牌是他打造出来,给水魅里美寄居的物品。
“水魅,快到养灵牌来……”水魅里美炼成之后,基本都附身在这块木牌。上野怀仁希望通过木牌的气息,重新捕获水魅里美收为己用。
谁知水魅里美对他手中的养灵牌毫无兴趣,反而一路飞到了季夏手里的塑料发卡。
水魅里美朦胧的意识,仿佛在对她说,那块木牌只有自己气息,而那个发卡有着另一个人的气息,那个对她很重要。有她的地方,即使无瓦遮头,也有家的感觉。
阿蕾莎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水魅里美,她刚刚才到这家伙的镜影里面,体验了完整的死亡流程。她扛得住那些,不代表普通人化作的灵体能扛得住那些。
有句话叫,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这口气于灵体而言,便是他们心中执念。现在看来,这个叫里美的女孩即使受过那样的磨砺,还是没有丢掉心中的执着与坚持,留有一丝理性。
完成花子的承诺,在季夏的意料之外,上野怀仁拿出那块木牌进,她还以为里美会钻到木牌里面。没想到,她会选择送给花子的塑料发卡,花子对里美应该也是很重要的人吧。就像她和阿蕾莎、富江那样……
可她们的年纪……
季夏摇了摇头,好像有些被阿蕾莎与富江传染了,看到可爱的女孩子都莫名想到那种羞人的关系。
此时,季夏坐在钢铁的宝座之上。当她站在角落时,地面突然凹陷下去,然后半液化的金属,突然从地底涌出,她像是陷入沼泽,想要直接在灵力对抗。可是,她又想到阿蕾莎不会害自己,这里半液化的金属,有着阿蕾莎的气息。
季夏的座位旁边,同样是一个钢铁王座。
阿蕾莎扇动翅膀,在季夏的旁边坐下。
居高临下的视野虽然广阔,但是季夏仍然感到一股强烈的不适。
“你的审美跟我想象的有点出入?”
小时候玩家家的时候,阿蕾莎没有表现出喜欢王座的倾向。
季夏百思不得其解,阿蕾莎里世界幻化也钢铁王座的意义何在。
阿蕾莎交叉修长性感的大腿,然后撩了下耳边的发丝笑而不语。
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她最希望抽到公主的角色,季夏则是打败恶龙拯救公主的王子。后来,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幸福要靠自己双手争取。像高塔里的公主那样,等待王子的宠幸,是一个消极的事,很容易让幸福从自己的指缝中溜走。
所以,她的目标也改变了。她要季夏来做她掌上的珍宝,她要成为无上的女王,把企图进入领土的恶龙全部打扒下,把她的丽莎公主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
可是,她又担心自己的炽热的爱,会烫伤到季夏使她远逃。于是,几乎事事以季夏为先,即使季夏迟钝到现在方才稍稍开窍,也还是没有催她走快点,只是跟在她的身边。
“还有更好玩的……”阿蕾莎笑得十分玩昧儿,没季夏想明白。
底下的钢铁王座如液体般柔软,而且她明显地感觉到,阿蕾莎的**的欲望。
“阿蕾莎!!!”羞愤欲绝地喊了一声,季夏心有余悸。不断变化的半液态金属,竟然重点地光顾某个羞人之处,而且还摩擦她的大腿根。
“第一次用这个能力,还不是很熟练。”阿蕾莎双手合十,舔了下发干的嘴唇。
“如果丽莎介意的话,回去我也让你摸回来……”
季夏勾起了寂静岭里世界的回忆,那个色气满满的有着魅魔尾巴的阿蕾莎,第一次见面就夺去了她的初吻。
与阿蕾莎相比,身上衣物多的是季夏,可是她却被阿蕾莎调戏得面红耳赤。
上野怀仁的心一片冰冷。他这种好色之徒,本应目不转睛地盯着。阿蕾莎圣洁的容颜,妖冶的身段,但这些通通没有挑起他内心的邪火。
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秘辛。霓虹这片土地,过去神与人与妖怪混居,窥其径者可以觅得天照、月读等神明的踪影。而阴阳师看似辉煌,却只是神明跟前的走狗,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舍弃。
相貌俊美的阴阳师,有时还要在床上伺候好神明,完全就是神明发泄欲望的妓子。有时,陪的还是丑陋得令人作呕的非人神明。后来,安倍晴明大人的出现,方才扭转了曾经的奴隶史。
莫名的怒火烧得上野怀仁,险些失去理智。阿蕾莎的姿态,使他想起了曾经不可一世的霓虹神——一群自称神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