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既然认定了花子和之前的那个梦有关,便决定去学校周围的地方寻找线索,当然她要找的是那种上了年纪的老人,从梦里的日本传统民居就可以知道,那应该是比较久远的事情。
前面是季夏的目标,一幢公寓,一层就住着好几户人住。
季夏敲了敲门,问道:“请问有人吗?”
开门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她见到不认识的人有些奇怪:“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季夏见她只是把身子探出门来,没有开门的意思,便在门口说道:“你好,我是本町小学的老师。”
她听见了电视机的声音,里面正放着动画片,于是,她便猜测这家人可能有孩子在本町小学上学,因为本町小学是附近唯一的一所小学。用老师的身份切入,应该可以降低一定的戒备。
果然,中年女人一听季夏老师的身份,态度明显变好了不止一点,露出了菊花般灿烂的笑容,连忙把门打开,把季夏迎了进来:“原来是老师啊,请进,请进。”
季夏在客厅里的沙发坐下,而中年女人进厨房准备点心了。
不一会儿,中年女人端了两杯麦茶和一盘仙贝出来,殷勤地招呼道:“来,老师,尝尝点心的味道怎么样。”
季夏把冒着热气的麦茶端了起来,又放了下去。
中年女人见她不喝茶不由有些着急地问道:“老师,有什么话请直说吧,是不是我家浩志在学校犯了什么事?
“如果他做错了什么千万不要给我面子,狠狠地教训他就是了。”讲到最后中年女人竟有些咬牙切齿,不过那股紧张劲不是可以装出来的,显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
季夏一开始也不知道中年女人的孩子是谁,不过听中年女人的口吻,她猜想大概是遇到熟人了,眼前这个中年女人应该就是她教的班上的那个叫浩志的小男孩的母亲了。
她想了个大概便开口说道:“浩志妈妈,其实我来不是为了批评浩志的,相反,他最近的表现不错,我正想夸他一下呢。”
中年女人笑得都快把嘴巴咧到耳根去了:“是吗,那都是老师的功劳,那小子可顽皮得很呢!”
见差不多了,季夏尝试切入主题:“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跟浩志妈妈你请教一下。”
中年女人此刻的心情不错,随口承诺道:“有什么事,老师你尽管开口。”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季夏斟酌着说道,“我有个朋友是写恐怖小说的,最近她没什么灵感了,所以想让我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诡异的传说故事之类的,不知道浩志妈妈你有没有听说过呢?”
这显然把中年女人难住了,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算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了,但是真的没有听说过什么诡异的事,看来帮不上老师你的忙了。”
季夏真的没有想到中年女人一点诡异的事情都没有听说过,她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道:“真的没有吗?我朋友急着赶稿子了,她的编辑已经催了她好几天了,再不交稿她真的要失业了。”
中年女人勉强说出了个故事:“如果要说诡异的事的话,我听说过的就只有百鬼夜行了,不过这个故事人人都知道,算不上什么新鲜事了。”
“没关系,我再问问别人好了。打犹了,我要告辞了,学校里还有课件没有备好。”没有找到线索,季夏不打算浪费时间,直接辞别了中年女人。
“老师再见。”中年女人听说季夏有课件没做好,也不强留。
季夏从中年女人家里出来后,把整幢公寓的人都拜访了遍,接着以本町小学为圆心,一路问了过去,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细节。
正当脑海里的某些东西快浮出水面的时间,她兜里的电话响了。
“这里是季夏。”
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消息,季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顾不上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直接往本町小学赶了过去。
“100,99,98,97……”
一个小女孩趴在墙上捂着自己的眼睛在数数,而她身后聚在一起的小孩子当她开始数数的时候,全部像惊起的飞鸟一样呼地四散出去。
这群小孩子很明显在玩一个游戏——捉迷藏。
“5,4,3,2,1。”小女孩马上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边想着其他人会藏在哪里,边搜寻着一间间教室。
今天是周末,没有老师在学校上课,但是校门却是开着的,因为有些学生会在周末的时候来学校看书,当然,也有纯粹是来玩的,而小女孩一群人就是来玩的。
小女孩沿着走廊,把一间间课室打开,仔细搜寻着。
“嘻嘻,我看到你了。”
小女孩其实并不知道这间课室有没有人,不过是想着能不能把人诈出来而已,毕竟,本町小学也不算小,如果让她一个人找下去,恐怕到天黑也找不齐人。
讲台下藏着的小男孩把自己的嘴捂住,尽量不发出声音,但在听到小女孩的声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抖了下。
“再不出来,我就要把你揪出来了哦。”小女孩边走边说,同时双眼贼亮地四处瞄着。
果然让她发现了些端倪,她大力地拍了讲台,吓得藏在里面的小男孩直接蹦了起来,却忘记了头上的讲台,咚地一声撞了上去,撞得眼冒金星。
“嘻嘻嘻,找到你了。”小女孩为自己成功诈到了人而感到高兴。
“现在你要帮我把其他的人找出来。”小女孩命令道。
小男孩把眼里的泪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摸着头上的小包,跟着小女孩去找人了,谁让他自己倒霉让这个小魔女第一个找到了呢?
同一时间内,一个有些滑头的小男孩躲进了男厕所里,把自己锁在了厕所的隔间里。
他想着小女孩胆子再大也不可能闯进男厕所,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事情也和他想的差不多,小女孩很快就找齐了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唯独就是没有找到他,气得在那里直跺脚。
“哼!那小子死哪儿去呢,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真是气死我了!”
“夏美你别生气,说不定志筑那小子直接跑回家去了,要不我们也先回家吧?”最开始被找到的小男孩试着平复小女孩的暴脾气。
小女孩夏美看起来快要咬人了,只得恨恨地说道:“我想也是,那家伙肯定是回家去了,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浩志,我们走!”
小女孩招呼着一群人回去,笃定藏起来的小男孩回家去了。
但实际上,那个小男孩还藏在男厕所的隔间里。
不好!小男孩感到小腹一阵绞痛,他有些后悔中午一口气吃了两个冰激凌了。不过,还好他现在就在厕所里。
方便过后,小男孩一阵舒畅,把秽物冲进了马桶。
却听到了脚步声。
小男孩哭丧着脸想道,不会吧,那家伙这么大胆。
不过,他还是决定垂死挣扎下,于是,他把马桶盖放下,坐在了上面,然后把脚也放了上去,紧盯着门板下面的缝隙。
踏,踏,踏……
他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最后停了下来,良久也没有继续发出声音,可却没有看到门板下面的缝隙露出鞋子,不免感到有些奇怪。
照他的想法,要是让那家伙找到,肯定会第一时间把他揪出来,哪会那么有耐性?有很大的可能是内急来上厕所的人,这么一想,他也就放下心来了。
可脚步声却又继续响了起来,不过这次是越来越轻,渐渐消失了。
唯恐有诈,小男孩从马桶上跳了下来,蹲下身子,往下面的缝隙瞄。
这时,小男孩突然听到上面有人问道:“你是在找我吗?”
……
赶到本町小学,一眼便看到了身着女士西装的鹿岛小姐,匆忙上前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鹿岛脸色苍白,满脸肃穆,对季夏说:“跟我来吧。”
远远地,季夏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直到走上前去,把厕所隔间的门打开,她才看到一根四肢缠绕在一起的人棍,肠子被拉了出来,一条条盯在地上,死者是一个小男孩,从他扭曲的面孔可以看出他死前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饶是季夏在次元空间里经过了阿蕾莎和莎伦的特训也觉得胃里有些翻腾。
“你也感觉到了吧?没有怨灵的气息。”鹿岛自顾自地说道。
季夏并没有接话,实际上,她也确实没有感到阴气。
鹿岛接着说道:“不排除有人为的可能性,所以,我已经报了警,一会警察就来了。”
季夏盯着地上不成人样的尸体,说道:“鹿岛小姐,你觉得会是那个黑袍人干的吗?”
“是他干的也不奇怪,毕竟我们已经妨碍到他了,这可能是给我们的警告。”鹿岛说道。
“鹿岛小姐,不如暂时停课吧,学校太不安全了,继续上课说不定会有更多的孩子遇害。”
鹿岛否决了季夏的建议:“不,不能休课。”
“为什么!”
不顾季夏激动的神色,鹿岛说道:“首先,以那人的法力,你觉得他要是想取走某个人的性命,换了地方就有用吗?”
“其次,如果我们休课,可能会直接激怒那个人,到时候他不顾一切地出手,我们毫无胜算。”
“而且,上学的话,我们还能稍微照看下他们,起码能稍微威慑下花子,如果真的休学,再有人像今天这样跑到学校来,花子要下手的话,你和我根本不知道,所以,我不会休学的。”
季夏心情平复下来之后说道:“鹿岛小姐你的话说得有道理,不过,你难道没有想到……”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鹿岛直接堵住了季夏将要出口的话。
季夏不赞同鹿岛的做法,可眼下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照鹿岛的方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