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招呼来两名护士,把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张异扛到太平间。本来护士们觉得这里面很蹊跷,但看到她们所仰仗的女仆护士何静和杰西卡的关系,心想照做应该没有错吧?于是便老老实实把张异扛到太平间。
当然两名护士不是没有考虑过是不是出了什么人命,不过看这个独眼龙骂骂咧咧的样子,估计是惹到了自己的雇主被丢进太平间反省。想到这她们二人也没有多问。
凯萨琳跟在身后,喋喋不休:“你明明这么点伤应该可以站起来的?想偷懒吗?如果真的想要偷懒,怎么连这么点路都不愿意走?”
“呃呃呃额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因为搬运的过程中太过于粗鲁,张异脖子皮肤的伤进一步加重,伤到了声带,让他只能够强行发出一些呜咽声来表达自己的不爽。
“行啊,张异,什么时候咳嗽声模仿得那么精彩了?”
在被丢进太平间的时候,张异看着凯萨琳,然后朝她竖起一根中指。
“你!”凯萨琳还没有说完,便看着张异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将门关上的护士问道:“要我重新开门吗?”
“算了,不用了,你们先离开吧,我有一些话要对他说。”
“要开门吗?这门很厚实的,隔音很好。”
“就当我抱怨几句话吧。好了快走吧!”凯萨琳推搡着两人。把她们打发走后,凯萨琳把手搭在门锁上,轻描淡写地推了一把。
在监控摄像看来,这不过是轻轻的抚摸,但在太平间的门口,实际上这一推令门锁发出惊人的撞击声。纯金属的门板微微下凹,下面精细的齿轮组破碎成好几个部分,像一碰就碎的沙块一样勉强堆在一起。整个锁被一击就毁了,彻底地锁死了。
“现在去让院长闭嘴吧。至于张异,看你怎么办吧。希望你能够让我看到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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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秦家派遣的袁德智很生气,因为自己风风火火跑来这间医院,想要兴师问罪的时候,却没能够从气焰上打压下凯萨琳。他本来换上了自己珍藏的西装,想要通过为家族少主正名来获得更高的地位,结果没想到在第一关就吃瘪了。
他来到了医院的大厅,看到了在那里等候的凯萨琳。凯萨琳当时正和几名女病人在角落的休息区,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虽然满腔怒火,但最基本的礼数还是需要做到的。袁德智走上前说:“凯萨琳小姐,我是秦家分堂,武堂的代表,我叫袁德智——”
“诶,我跟你们说,这瓜超甜的。”凯萨琳手里捏着一小片的西瓜,向着病人们炫耀,“没有白让我专门空运过来。”
袁德智发现,这个供人歇脚的休息区,现在已经是一个接近娱乐区的地方了,有的人在下棋、打扑克,有的人在给小孩子们表演魔术,有一名女仆装打扮的女子在给别人发水果。
“这是怎么回事?”袁德智一脸懵逼。
凯萨琳回答:“我在进行慈善活动,接下来的六天,这里将会有我组织的义工陪同准备做小手术的病人下棋打扑克来缓解手术前的紧张,还有安抚小孩子看病的紧张感,那些准备出院的人还会获得我所准备的免费水果。”
不过是简单的收买人心的手段,袁德智心里冷笑一声。但他还是装作和善的样子说:“那么我们谈谈正事吧,我希望你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凯萨琳转头对袁德智说:“你谁啊你?”
“你!”袁德智被呛了一口,被迫重新自我介绍,“我是秦家的武堂代表,左护法袁德智。”他等着凯萨琳接话。
“哦,所以呢?有何贵干?没别的事吗?”
本来以为对方会很正式地、甚至是弱势地和自己打交道,但是看这样子,人家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袁德智略带怒意,说道:“我想你应该明白,秦家的少主因为你的管家的行为而身受重伤。你要如何解释这种行为?”
“啊——关我什么事?”凯萨琳故作天真的话语进一步激怒了袁德智。他走到凯萨琳面前,直视着少女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你纵容你的手下,袭击了家族的少主,还想不认账?”
凯萨琳单手托腮,说:“容我认真想想。”虽然说是认真想想,但也就象征性地思考了几秒钟,“你是说,秦天真的是秦家的少主?”
“对,没错,所以——”
“你是说那个野蛮、冲动、暴力、毫无礼数和教养、成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二货,是那个有着千年历史的秦家的少主?哦天哪,虽然我搞不清楚农历和公历的区别,不过不管是哪种日历今天都不是愚人节吧?”
“请你注意你的说辞!”袁德智怒了,家族视秦天为新的希望,可容不得凯萨琳这般羞辱。
“好吧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的错误。”凯萨琳连连摆手,“和我印象中的家族少主相比,秦天需要一个礼仪官教他文明、冷静、和平、礼数和教养。我是说真的,除非你们找不出适合的礼仪官,不过能把少主培养成那个样子估计真没有合适的礼仪官。”
“你这家伙!”袁德智气得想要抓住凯萨琳的衣领,狠狠地训斥她一顿。但是凯萨琳在他刚刚抬手的时候就后退一步,让他的手挥空。这一挥空让他冷静下来不少,他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家族让秦天出来历练,自然不可能学习到那么多专业的礼仪。不过对你们也不需要那么多礼数的样子。”
“他怎么了?率领流氓混混们染指我投资的产业,对我以及我的仆人们出言不逊,甚至在我的管家外出的时候袭击他。别告诉我,秦家的少主只有这种程度的素质。在向我质询之前,请先给予我们赔偿。秦帮这些天一直都在干扰我所投资的产业的运营,光是货物损伤就在五十万元以上——你别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同时在经营奢侈品销售。”
“他对于你们这种人不需要!”
“这句话我也同样奉还给你。”凯萨琳针锋相对地,让自己始终处于上风,“我对于他这种人,不需要在乎那么多。管家在调查的过程中,和他起了冲突把他揍趴下了,我凭什么要帮忙善后?本来我们和秦帮的怨恨就比较麻烦,更何况还是秦天先挑事。想要我负责?首先得把秦天给我们惹的麻烦同时清算了。话说回来,这一切都是秦天的自作自受。要不是他擅自让手下得到了太多的力量,要不是他挑起那么多的争端,我的管家也不至于找上门把他打伤。我答应给予赔偿,但是在那之前,也请你们做出表态。此外,在这之前你们对我的索赔的无理——包括今天以前的——我也可以一笑置之。”
袁德智用力一挥手,厉声道:“他对付你们,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你们挡住了少主秦天,甚至是秦家的路,这就是你们的错误!”
凯萨琳用严厉的语气说:“原来就只允许你家少主打伤我的仆人,扰乱我的投资,还有对我恶语相向?什么道理啊这是?”
“因为他是秦家的少主,是将来必须要站在这个国家甚至是这个世界巅峰的人!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什么?只是客人,对于秦家而言甚至连客人都不是!对于碍事的人,把他们排除掉有什么不对?”
面对不讲道理的袁德智,凯萨琳只好选择了放弃,在这种情况下,再多的沟通也只是浪费时间和让事态进入死胡同,“你自己去找我的管家吧,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他的个人错误应该由他自己来承担责任——虽然他也只是把碍事的家伙排除掉,和你们一样,我只能给予一定的帮忙而不是纵容——这一点和你们不一样。”她转过头去对正在给小孩子们表演魔术的杰西卡下命令:“杰西卡,带路。”
“你的管家不过是你的走狗,怎么配得上少主?”
“你们两个彼此彼此。”凯萨琳用文明而不失礼数的方式让袁德智嘲讽到了自己。
袁德智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杰西卡已经在不远处催促他了:“袁德智先生,麻烦你认清楚现在什么是重点,如果你真的不是我主人说的那种毫无教养的人,你就应该把主人的话当成一时冲动的气话,放低心态以宽容之,而不是拉低自己的格调进行毫无意义的争吵。”
袁德智“哼”了一声,大手一甩,愤愤然离开了。他不知道,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是他永生难忘的噩梦。
(不出意外的话,晚上还有一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