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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四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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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尧)

城市的灯光太亮,如此接近那夜幕天穹,却也看不到星光。

“嘿,我们到了,赛露诺小姐。”

“噢噢!”

直到露儿小姐出声提醒,我才发现头上的螺旋桨已经停罢,便忙不迭地跳下协会的直升机。

脚下是位于顶楼的停机坪,而大楼则属于“治疗机构”。

这里协会名下的魔法少女专门医院,在战斗中受伤的魔法少女会在这里得到最好的治疗和照料。

虽然我一根头发都没有掉,但为了见到阳炎小姐,我还是拜托露儿小姐把我送了过来,用协会配置在现场的特种直升机。

“跨了大半个市区只要五分钟,协会的直升机速度也太快了吧?”

虽然白天去长空支部时也很快,可当时的气氛和心情都不允许我去吐这个槽。

“赛露诺小姐是第一次见吗?协会的喷气式直升机,可以在喷气机与直升机之间切换,不然你以为我安排你和阳炎小姐通话之后,是如何赶到现场的?”

明明穿着黑色的正装,露儿小姐走起路来却是蹦蹦跳跳的,一点都不端庄,那高跟鞋还在黑色的瓷砖上踩出有节奏的脆响。

“露儿小姐刚才在去现场做什么?”

“嘿,按说是要保密的,但你今天表现的不错,我就稍微透露一点……其实协会给你安排了一位可靠保镖,至于她的身份我就不说了,我想你应该也能猜得到,我是去和对方进行接触的。”

我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诶?!难、难道是……米露诺小姐?!”

D3区域的魔法少女,除了我也只剩下米露诺了。

“我可没说过哦,你自己慢慢去猜吧~”

露儿小姐这说法,这基本算是默认了。

我居然在米露诺的注视下战斗了一整场?

不知道她会如何评价我……

“赛露诺小姐走快点啦,已经很晚了,睡太晚对病人可不好。”

作为姐姐的露儿小姐,性格去比作为妹妹的尹蔚小姐要活泼一些,至少对我来说要更好相处。

但我并不讨厌尹蔚小姐,只是她性格太过认真,与她相处我会感到累。

“阳炎小姐喊你过来,肯定是想深入了解你的魔法,以便为你今后的战斗制订一些预案。”

露儿小姐刷了协会的员工卡,带我从顶楼进入戒备森严的机构大楼,走到电梯里她才接着说道:“那你呢?你今天过来就没有别的打算吗?”

她似乎猜到了,但我还是答道:“嗯,我想向阳炎小姐坦白身份。”

“这么快就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长痛不如短痛,不说清楚心里头终归不安心。”

“嚯~”

露儿小姐别有深意地冲我微笑,她摁下电梯按钮,却又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赛露诺小姐知道协会为什么让你来当阳炎小姐的替补吗?我妹妹应该没告诉过你吧?”

“没,难道不是因为我父亲的身份吗?”

“你也太缺乏自信了吧?”

露儿小姐摇摇头。

“在下午的战斗中,你在生命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依然分析出了‘岩熔’的能力机制,在恐惧之中维持思考很了不起,你有作为战士的资质,而协会内又恰好拥有与你匹配的星之水晶……不过对你成为魔法少女这件事,孙主席还没有做出过任何表态,他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

提到父亲,我心底有些不舒服的毛刺,我打断了露儿小姐的话。

“我知道的,他的眼里早就没有我了。”

父亲若是还恨我也就罢了。

可在他心里,对我连恨意都没有。

我只是个需要定期打钱的包袱,甚至连这一步都是由助理代劳的。

“赛露诺。”

抬起头,露儿小姐已经走进了电梯,还伸出胳膊替我挡着电梯门。

“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的孙主席不会是淡薄亲情的人哦!”

不同于一般医院的拥挤,魔法少女治疗机构不可能有多少病人,上升的电梯内也仅有我和露儿小姐两人。

看着电梯内的镜面,看着自己陌生的身影,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那露儿小姐觉得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孙主席?是个伟大的人。”

居然用上了伟大……

这可真是相当高规格的评价了。

“作为国际组织能从各国政治泥潭中脱身,以中立组织的定位支援全世界的魔法少女,还有充足的资金进行周转,这背后的一切都有你父亲努力的影子,他为了帮助魔法少女付出你难以想象的努力,但人无完人……我想他只是太忙了,所以才疏忽了对你的关心。”

我嘴角拉扯出苦涩的笑。

“不,你可能也误会了,虽然我们父子关系冷淡,但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他,父亲他只是不能原谅我。”

“抱歉,那你曾经做了什么伤到他的事吗?”

唉,一般这时候会问到底吗?

我挠挠脸颊答道:“……算是,和这次差不多的事。”

幸好电梯适时地到层、停下、门开了。

“先带我去见阳炎小姐吧。”

“哎?是什么不能说的往事吗?”

露儿小姐虽然性格开朗,但在察言观色这件事上似乎有点糟糕。

“是不太想提的家事。”

“抱歉抱歉,那就跟我来吧,这里的病房都是独立的套房,而且超大间哦!”

绝大部分魔法少女都在秘密活动,最多在协会登记一下身份,可在现实生活中根本没人知道她们是谁,魔法少女之间也相互保密,所以不会安排两个魔法少女住一间病房,给病人留足了的隐私空间。

叮咚——

阳炎小姐的病房门前,露儿摁响了门铃。

“门没有锁!难道你们觉得我现在这样子,还能下床给你们开门嘛?进来啊!”

阳炎小姐吵闹的声音从门上的对讲机里传出来。

这病房设施可真先进,我都有些想住进来试试了。

“那就打扰了。”

露儿小姐随性地打招呼,我也跟着说道:“打扰您了,阳炎小姐。”

“别这么客气,赛露诺是吧?出道战打的不赖,不过也暴露出了很多问题,关于你的能力我也有很多疑问,要是不介意时间,你今晚就别回去了。”

大大咧咧、还很直白的说话方式,但没有白天那种火药桶般的气质,她身上打着绷带和石膏,与“岩熔”的战斗让她全身上下都是内伤和骨折。

这让我的内心更加自责。

“那个,我也有些事想告诉你……”

我给露儿小姐使了个眼色。

但后者只是冲我眨眨眼,王八瞪绿豆。

我是想请她先出去,可她完全没理解我的意思。

这人和善解人意完全搭不上边,当魔法少女的联络员没问题吗?

“露儿小姐,可以让我和阳炎小姐单独谈谈吗?”

“……啊?噢!你们二位慢慢聊,我去外面等着,你们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她这才反应过来,推门离开。

阳炎问道:“是什么不能让露儿知道的事?”

“阳炎小姐,我想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哈?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因为我的真实身份……”

我从胸口排出了星之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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