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尧)
相位侦测空艇,算是栅格化城市的代表。
城市被粗暴地划分成大小相同的网格,每片区域的大小就取决于空艇的监视范围。
这些钢铁的大气球除了回坞修整、或是台风等极端天气,基本一年四季都在天上挂着,在地面上看着也就火柴盒大小,结果实际尺寸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
SpiCa小姐叹道:“协会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设置这些空艇就是为了提前预警虫洞、保护市民,却还有人觉得自己被监视了,对此表示不满。”
伯母对此耸耸肩。
“人类,可从来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很多人都觉得十二年前的战争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却忘了战争至今还没有结束呢。”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之前也属于这部分人。
所以才会跑到虫洞封锁的现场去,只为了亲眼目睹魔法少女战斗的身姿,结果却害阳炎落得这般田地。
我当然希望母亲能醒来,可如果代价要阳炎来支付的话……
靠近空艇,Falcon飞行速度慢了下来。
准确的说,是米露诺解除了时间加速,她与Falcon小姐的时间慢下来了。
“这个距离应该差不多了,SpiCa司长,请让安洁秘书长帮我们开个进去门。”
伯母这么说,SpiCa小姐也叮嘱道:“都做好战斗准备,不排除研究室内部还有其他强行融合星之水晶的魔法少女,不能掉以轻心。”
空艇很大,但那个研究室恐怕并不大,毕竟还要维持空艇职能的正常运转,不可能腾出太多的空间,或许就像凛希伯母说的那样,这只是维持母亲生命的维生舱。
被SpiCa操作的安洁小姐举起手,不同于血线的红色魔力在我们面前展开成环。
“很接近虫洞,但又不是虫洞……这是在虫洞技术的基础上开发出来的,并不是她的魔法。”
“这不是魔法?”
伯母答道:“她作为魔法少女得到的魔法无疑是那个难以看清的血线,这恐怕是第三方机构搞出来的花样,被孙主席拿来当大门用了。”
“协会之外的第三方机构能有这种技术力?”
“也不算很复杂的技术,正因为他们搞不定虫洞,所以才折腾这种短距离的应用,移动的距离够短,虫洞内的压力也会小很多,因此普通人也能通过……小鹰这是等不及了?那进去吧!”
担心朋友的Falcon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此时伯母下令,她身后的辫子光芒暴涨,带着我们一头扎进了那个貌似“虫洞”的传送光环。
硿——!
预料之中的撞击声。
空艇船舱内的面积有限,研究室也不会太大,Falcon以那样的速度冲过来,肯定会一头撞在墙上,她倒是因为我的气泡膜没有受伤,但大气泡内的我们却因此摔的七荤八素。
我解除了气泡。
Falcon拔出腰间的左轮,喊道:“不许动!警察!”
“才不是警察吧?”
同样无事的米露诺瞥了她一眼,然后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虽然面积不大,但这隐藏在空艇内的研究所还是分了几间房间,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像是办公室。
那唯一与办公室相连的房间,应该就是伯母所说的……我母亲的维生舱了。
“额,你们是……”
穿白大褂的男性研究员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没有其他人,看来只有他一个人在值班。
不过,不管哪个研究所的研究员都是差不多的打扮。
伯母自己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然后摸出了自己的证件。
“协会,检察司!下面还需要我照本给你念一遍台词吗?”
那研究员先是一愣,随即才开始慌乱。
“检察……等等!你们误会了!这里不是什么非法研究机构,我也不是黑心科学家!”
啊,这是不打自招了吗?
不过这大叔文绉绉的样子确实不像黑恶势力的科学家,但伯母却道:“因为一点小事就否认自己的身份,你对得起自己身上这件白大褂吗!”
“我、我真不是研究员!我就是个医生!”
“医生?谁的医生?”
他躲闪着视线,答道:“我、我被人请来专职负责一位尊贵病人的身体……”
“病人?嗯,你想说这里是个高级病房?”
“对对对。”大叔连点头。
“然后今天又来了个病人是?全身打着石膏的魔法少女,只有左手能动?”
“额,能动的是右手。”
自称医生的大叔小声纠正。
“好,看来来对地方了。”
砰——
Falcon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暴躁的心,举起左轮朝着大叔腿边开了一枪,尽管弹丸没打中,却吓得后者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尿出来。
米露诺冷声提醒:“喂,在这种小房间里开枪很危险的。”
“安啦,子弹弹射的弹道也在我的控制范围内……不过下一枪就不是警告,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不准耍花样!”
“可、可这里真是病房。”
“还敢嘴硬,里面不是有一大堆研究用的仪器吗?”
伯母的魔法能查看其他人的记忆,她显然是从安洁小姐的脑袋里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说这里是研究所。
“仪器?你怎么知道?但那些是监视病人生命体征的……ICU你总该知道吧?这里的病人比那边更糟糕!”
“……你说的那个病人,很可能是我的母亲。”
我在他面前蹲下,耐心说道:“另一位病人是我的朋友,你能让我和她们见上一面吗?”
“啊这,这恐怕不行……噢噢噢!!”
米露诺也抽出短剑架在大叔的脖子上,但她什么都没说,光是这么做就足以震慑后者。
但总觉得,我们现在干的事儿有点不像魔法少女……
凛希伯母从他脖子上取下挂着的胸卡。
“搜查是强制的,没有征求他意见的必要,赛露诺,你用这个进去看看。”
“嗯!”
使用大叔的胸卡打开通往研究室的门。
母亲就在那里,已经近十年么有见过她的样子了,这是连回忆都变得模糊的漫长时间。
“……咦?”
然而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
仅有两张尚有余温的高级病床。
回到办公室,那个大叔研究员已经被米露诺踩在了脚下,似乎是觉得被愚弄,那无表情的脸上却透着显而易见的不愉快。
伯母质问:“人呢?怎么回事?”
“所以我才说不行……人、人刚才就被接走了。”
“谁接走的?”
“这、这我可不敢说……不过,你们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
“你不想说,那就让我看看吧!”
伯母带上墨镜,揪着大叔的头发,双眼再度冒出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