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看样子,这个家伙就是这里的领头了吧!”
音站在一具无头的尸体的面前,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块布,轻轻擦拭着手中染血的刀刃。
她还特意瞄了一眼地面上尸体的服饰,毕竟在凯尔斯帝国里面,即使是最普通的军官,至少在外表的服饰上与士兵有着明显的不同。
而现场倒下的所有人服饰里,只有他的最为特别。
现在的音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而鲜红的血液溅射一地,但这些对于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队长!”
这时候,一道身影突然间来到了她的面前,是“阴”部队中的一员,看她的模样似乎是想要汇报什么事情。
“怎么样,之前隐藏起来的那些家伙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吧?”
“是的,总共十五人,与之前观察的人数一致,敌人的隐藏部队尽皆清理完毕了。”
“那么部队人员的伤亡如何?”
“虽然有几人在敌人的反抗下受到了一些损伤,但是仅仅只是这种程度并不致命。”
“是么,接下来再将敌人的补给全部烧毁,那么我们这次的任务完成了。”
音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一座座马车上,这些马车上搭载着的,可是凯尔斯帝国远征军这一段时间里仅有的补给。
而一旦将这些补给烧毁,并且他们没能够顺利在短时间内攻下城砦,毫无疑问消耗战就成为了他们的致命点,而战争的时间一长,补给损耗极度庞大的远征军自然而然就会因为食物不足而落败。
“那个,我们不用支援城砦里面的部队么?”
她下意识看向了远处的城砦方向,眼中带着一丝担心。
而在这个地方,视野开阔,能够清晰地看见远处城砦的情况,也无怪敌人会将魔晶炮部署在这处区域。
“不,魔王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没有这个。不过不用担心,魔王大人既然是这么指挥的,就一定会有她自己的用意。”
实际上,她也有着这份困惑。
毕竟说实话,从远处来看,城砦的情况似乎是很不好。
城砦的前后两面被敌人的军队以包夹之势攻击着,音身为魔王身边的人,自然也是清晰明白城砦内部的军队数量实际上并非很多,更不用提现在两面的攻击下还必须将兵力分散两处区域以防止敌人突入城砦内部。
即使依靠城砦的坚固程度,守卫的军队能够借此抵挡敌人的攻势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兵力的悬殊依旧摆在那里,可以说魔族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很大的劣势。
这种情况下,明明有着“阴”这支部队,却并不打算让其做什么事情,音自己对此也是有着不少的困惑。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依旧坚信着魔王大人的做法一定别有一番用意。
“对了,说到这个——按照队长你之前的吩咐,我们专门留下一个活口,但是那个人队长你要如何处理呢?”
“自然是从他的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了,而且——我还有一些想法想要实践一下。”
音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那人跟随她一同,缓缓走向那被俘虏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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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一道身影在昏暗的林间急速穿梭着,他大口喘息着,眼神中透出了无比的恐惧,时不时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的那片漆黑的树林,似乎是想要确认是否有人追了过来。
但即使没有人跟过来,他也不敢有一丝的放松,只是尽可能地想要向着这个方向快速奔去。
那份装扮,并非是“阴”里面的一员,但是这份身手,毫无疑问并非是普通的一般士兵。
看来他,应该是“阴”清理工作中所并未注意到的剩余一人。
而现在,在极度的恐惧下,他的脑海中不知为何下意识回忆起了刚才的那番情形。
他,是只属于皇子的秘密部队中的一员,而他们这一部分的小队被命令暗中保护帝国的魔晶炮以及运输的部队补给。
原本,按照他们的预料,这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任务。
虽然雨天和夜晚这两点上,他们对此有点不喜,不过总的来说他们还是如此的觉得。
至于他这个人,更是如此认为的。
毕竟,他还想着等到运输开始后悄悄偷溜,趁着那群家伙不注意喝点他好不容易私藏下来的小酒,他可不想这种东西被其他的家伙们发现一抢而空。
而正如他所想象的,轻松愉快的气氛萦绕着这支小队,一路上所有人有说有笑的,并没有过多地注意到四周,或许在他们的认识里,敌人根本就不可能会注意到这个地方的吧。
趁着众人欢声笑语的机会,他的确溜掉了,在一处繁密近乎无雨的树下,他难得地平常着这份私藏的酒。
毕竟,除了被允许休息以外,在部队里这种机会可不多。
而就在他估摸着时间,自己差不多该赶过去的时候,他只好无奈地朝着之前的目的地前行。
微醺的醉意下,让他独自一人走在漆黑潮湿的林间也无所畏惧,但这一切,一直等到后来便改变了——
距离目的地愈来愈靠近了,但是他也愈来愈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没有生物的声音,有的仅仅只是雨水滴落的声响,可以说四周静得是如此的可怕。
他有些疑惑,继续朝着目的地赶去,但是不经意间动作已经变得谨慎许多。
“嗒!”
直到他看见……他停下了。
眼前的这个东西,他是如此的熟悉,但却又令他感觉到了害怕。
那是一份头颅,上面的面孔他是如此的熟悉。
“哈——”
他深吸了一口气,内心的恐惧让他的双腿禁不止地开始打颤。
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四周是如此的寂静了。
现在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份猜测,一份足以让他恐惧的猜测。
他不敢再向前探查了,他怕、他怕那份未知,会将他彻底吞噬进去,而被吞噬的后果,是毫无疑问的。
他不想死,不想在这种地方就这么结束所谓的一生。
他逃了——不带一丝的犹豫,他转身就逃,尽可能地不发出任何一丝声响,尽可能地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为的仅仅只是不想让那些存在所发现,为的仅仅只是逃脱这份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