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这个世界飘起灰雾,整个世界黑得渗人,令人担忧黑暗中或许藏了什么可怕怪物,时常吹来阴风,令人全身颤抖。真是个灰色的世界,未来的道路上布满了灰雾。
罗兰照顾艾迪姐姐的时候,试着和她说了说话,大多数话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激动地说:“神!你没有抛弃我……”
唯一问出了的是她的名字,当询问她的名字的时候,她颇为诚恳地说道:“我是您忠实仆从,丝爱尔*布莱希恩……”
布莱希恩貌似是姓氏,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自报姓氏,遇到的其他人都没有提自己是什么姓氏。是没有?还是没有这个习惯?下次得问一问艾迪。
丝爱尔有时候也爱折腾,不是一直都安安分分的,有时候会突然尖叫着抓头发或者咬自己。这种时候罗兰得去制止她和安抚她,可是她的力气比罗兰要大得多,他安抚起来极为吃力。可是无论怎么发疯都不会伤害罗兰,很是奇怪。
因此罗兰不得不怀疑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丝爱尔这么亲近他?难道说是因为自己是神明选定的救世主,这让艾迪姐姐错认为他是神明的化身,或者是什么神明残留的“气味”在他的身上?
虽然他不是很想承认,但是或许真的,他就是神明的救世主。那么面对这个悲惨的世界,他应该去做些什么,去成为真正的救世主。
可是一想到想要杀人才能变强,罗兰就双手颤抖,他仍然做不下任何决定。
许多许多问题纠缠着罗兰,到最后丝爱尔都睡了过去,他也没有察觉到。他望着窗外的灰雾,仿佛灵魂被勾走了一般。
“在害怕这奇怪的黑夜吗?”
一个温和悦耳的声音打断了罗兰的思绪,他回头发现艾迪已经站在自己的身边。
艾迪扶起丝爱尔,把睡着的她安放到床上,整理她缭乱的金发,神色略显悲伤地看着他的姐姐。
“有些吧……”
“原来的夜晚也不是这样的,一开始我也很害怕,但那个时候我意识到只有我能保护姐姐……”
这个阳光的少年微笑着说着,仿佛黑夜都被他的阳光驱散了,他是如此坚强,亦或者这个世界存活下来的人都是如此坚强。
罗兰一脸严肃地坐到艾迪面前,他不是那种阳光的人,很多时候他是严肃的,是死脑筋的。他一脸郑重地看着艾迪,颇为认真地说道:“艾迪,你能给我讲讲你姐姐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真的要讲吗?”艾迪脸色露出一些为难,看来这确实是为难他的事情,不过罗兰依然严肃地点了点头,虽然同时带着犹豫的神情。
“好吧!想不到罗兰你是一个如此认真的人,还是这么善良。”艾迪笑着说道。
这一下说的,罗兰蚌埠住了,一下子严肃不起来了,有些害羞地说道:“你有些肉麻了!”
“哈哈……之前跟你讲过,我的姐姐是蓝血王国的受祝圣女,每一代受祝圣女都会得到神明的祝福。这个祝福不是什么赞誉,而是彻彻底底的加护,圣女会获得神明赐予的力量。过去姐姐凭借她的祝福的力量救了许多人,也赢得了许多人的尊重。不过这力量是祝福,同时也是诅咒……
在大灾厄之后,神明或许消失,或许离开了。无论怎么样,祝福随之消失了。姐姐或许是过分依赖于祝福,或许是因为对神的过分崇拜。她不断在找回祝福,甚至尝试了邪恶的仪式,最后都无功而返。再后面,实在是接受不了失去神之祝福的她疯了……她忘记了除了神明的一切,经常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会伤害自己,也会到处乱跑……
我尝试过一切治疗手段,不过都无功而返,再后来整个世界都十分危险了,我也不敢带着她乱走动,只能在此定居了。这真的不是祝福,是诅咒!”
艾迪握紧了拳头,神色也极为沉重。罗兰根本不敢说一句话打断,他细细地体会其中的悲伤与道不尽的无奈。
此刻,睡着的丝爱尔被艾迪整理干净了,这个时候罗兰才注意到她是十分漂亮,精致细腻的脸庞,柔顺光滑的金发,充满慈爱光辉的气质。过去的她一定是落落大方、仪表堂堂的,是人见人爱、体贴温柔的……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份祝福或诅咒?
这个夜晚,罗兰在进入试炼之地前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看到在一片漫无止境的黑暗中,一个金发小女孩蹲在地上哭泣,罗兰尽力想靠近她,可是无论多么努力,他始终接近不了。他只能看着女孩痛苦的哭泣,直到被黑暗吞噬……
他在试炼之地里面惊醒,心里十分难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头驱散不掉,恐怖的尖啸在耳旁挥之不去。一瞬间他的脑海中蹦出一个词,诅咒!
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得以解放,心口不再有压迫感,这究竟是什么感觉,这是诅咒吗?
与此同时,一团黑气缭绕的气团从罗兰的腹部慢慢升起,浮在空中。
罗兰看着那散发着阵阵妖气的黑气身体直起鸡皮疙瘩,心中猜想这就是刚才折磨他的东西吗?可是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这试炼之地?
这两天唯一的不同就是罗兰接触了丝爱尔,他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接触一段时间的丝爱尔,被所谓的诅咒给渗透了。
虽然艾迪没有说过丝爱尔受到了诅咒,可罗兰的直觉认为这就是迫使丝爱尔疯癫的某种东西,还是称之为诅咒吧!
如果他的猜想正确的话,那么丝爱尔每时每刻都在经受这个痛苦,这也太折磨了吧!
罗兰坐起来,嘴角露出一丝不爽,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唯心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性呢?他得去证实这一切,看看这黑气的真相。”
虽然明知道这是极有风险的事情,但是还是得尝试一下,事关两个人的幸福呢!
“冲!”
罗兰猛地用手抓住,那团黑气,黑气顺着他的动作进入他的体内。紧接着那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恐怖的尖啸,在耳旁重重翻涌,身体也变得有些虚弱!
是否放手?不行,得再看看后面到底还会造成什么影响。
时间过去了仅仅一分钟,这些症状统统恶化了,尖啸声敲打着他的耳膜,身体里面气血不顺,同时自己的眼睛也仿佛被一团黑雾懵逼了,他的视力受损了!
不行了!
罗兰心中大惊,张开手甩出,那黑气好一会儿后才重新凝聚成一团,然后飞出罗兰体内……
黑气从罗兰体内飞出后,那些奇奇怪怪的症状也慢慢消退了,罗兰大喘着气,心中十分后怕,如果这黑气不会冲他的身体里面排出怎么办?不过所幸,这个试炼之地的特别性,好像保证了他不会受到侵蚀,每次恢复能力也特别强。
罗兰恐惧地看着那团浮在空中的黑气,这被它搞得冥想的心也没了,毕竟心态全乱了。他拿起长刀试着刺一刺黑气,没想到黑气会被那长刀推动,他望向那悬崖,想着要不要把这个可怕的东西给丢掉呢?
“不!虽然它是很可怕的东西,但是不会主动侵蚀我,我也能主动排出,还是再研究一下。话说不知道下次进入试炼之地,还会有这个黑气吗?”
暂时留下这个“诅咒”吧!他就是这样一个有小小收集癖的家伙。
不过无论怎么样,罗兰也没有好的办法来研究,只能例行公事地进行肉体锻炼。
“一二三……一二三……啊……”
天色已经接近黎明,罗兰不知道多少次精疲力竭地瘫倒在了地上,他望着那黑气,真的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罗兰开始在脑海中回想黑气附身的状态,到后面他的视力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这个和在第二房间里面的情况十分类似。他蹦出一个猜想,会不会自己多经受这侵蚀,是不是就能适应那黑暗的状态呢?
这是个很危险而且缺乏逻辑的猜想,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想到这个方法,他挥之不去。这想法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刺激着他去尝试。
等等,一个奇怪的感觉突然涌现出来,这黑气的感觉是不是和第二房间的黑气十分类似?
罗兰一把抓住那黑气,任由各种负面状态冒出,但是他却在这种痛苦的状态中进入冥想状态!
冥想中充满漫无止境的黑暗,突然狂暴、恶意、深邃的黑暗从心中涌出,直逼大脑,吓得罗兰想要呕吐,神色惨白。
这感觉和黑鹰以及第二房间的黑暗是极为相似的,这种狂暴、恶意、深邃的黑暗与恐惧,罗兰把这种特别的感觉命名为反人性。他在刚才的冥想中,明显感觉到那黑暗与自己的人性格格不入,它在攻击罗兰的人性,罗兰人性的自保能力使得他不得不排出黑气。
望着那浮空的黑气,罗兰脸色颇为难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攻击人性,为什么会想要抹去人性?
不过,刚才这危险的常识,让罗兰又想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想。自己被黑气附身的状态似乎就是进入了一种半人性,半反人性的状态,这是不是意味着这种状态的他能减轻第二房间的影响。
但相应的,这猜想十分危险,已经确认黑气和第二房间是相似的存在,那么持续让黑气附体会不会真的让人性被吞噬?
这是罗兰真正害怕的,他可不想失去人性……
最终罗兰还是想到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他心情忐忑地站在第二大门前,他手持长刀引动黑气。
罗兰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猛地抓住黑气,让自己进入反人性状态,强忍着不适推开大门,并一下子跳了进去。
在那个同属于反人性的黑暗中,罗兰惊奇地发现,他居然真的能勉强看清楚自己周遭一点点事物了,之前他可是看不清手中的长刀与自己的双手。
不过视野也不太好,不仅小而且也一直变动,黑暗时远视近。
猜想确定了,罗兰即可派出黑气,幸好这黑气没有什么异常,被顺利派出了,他这危险的尝试也就算是成功了。
然后他也成功地被黑暗中的怪兽给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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